慢悠悠的走近,同他并排坐下,將酒壇子遞了過去,說道:“魔尊大人好久不見啊,終于得空,光臨敝人這小樓了?!?p> “嗯?!兵f城并沒有理會白十一故意用世俗的尊稱來調(diào)侃他,只是伸手接過酒,微微的抿了一口。
白十一側(cè)臉看著鴉城,巨大的斗篷將他遮的一絲不露,顯得陰鷙駭人。
“喂,你怎么了?誰惹你了?”白十一一邊輕聲問道,一邊伸出手指戳了戳鴉城的肩膀。
鴉城像是被牽扯到了哪里的痛處一樣,微微皺眉,盡量表現(xiàn)的很正常,只輕聲說道:“無事,你別忘了,我可是令天下人聞風(fēng)喪膽的堂堂魔尊,在我面前,還無人敢多說半個不字。”
世人眼中,他是神秘孤僻,喜怒無常,狠辣決絕的魔尊,可是在她心里,他是陪伴她最久的朋友。
看著鴉城抱著酒壇子又灌了一口,白十一說道:“給我一口吧?!?p> “不行,你忘了你半杯就倒了?”鴉城拒絕道。
白十一嘆氣,抬頭看著夜空點(diǎn)點(diǎn)星月,幽幽的說道:“哎,酒我也不能喝,那我什么時候才能徹底離開這個鬼地方?。俊?p> “你想離開?”鴉城低低的問,伸手揭開斗篷的帽檐,一張絕美的面龐終于顯露,挺直的鼻梁,漆黑的眼睛,薄薄的嘴唇,沒有先前的嗜血?dú)埍?,只是?yán)肅溫柔的看著她。
“當(dāng)然了,你試試一直被困在同一個地方九百年,看你受不受得了?!蓖蝗槐凰绱苏J(rèn)真的盯著,白十一還有些不適應(yīng)。
白十一是只狐貍,父親是狐族帝君,母親也是狐族的大美人,自己生來便是十一尾,這在整個狐族萬年來都絕無僅有,只此一只,自然是金貴得很,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可是三百年前,那是自己正好一千歲,修煉飛升之際,中途遇阻,導(dǎo)致元靈散盡,好不容易才留下一絲魂魄。
這些都是母親告訴她的,只是元靈散盡之前的事情,有些都已記不清了。
虛妄樓是除天界之外,可以保存殘魂的最佳環(huán)境,鴉城便用她最后的一絲魂魄與虛妄樓結(jié)下魂契,將她養(yǎng)在這樓里,自此便不可輕易離開,需得再次修煉出十一條狐尾,重新飛升,方能重獲自由。
不過這都沒什么,現(xiàn)在沒有什么事比重修狐尾,離開虛妄樓更重要了。
可在虛妄樓里只能養(yǎng)魂,不能修煉靈力,除非每日以世間萬靈的惡魂祭樓,否則便會反噬修煉者的靈力。
因此,在鴉城建議下,白十一干脆將這樓大大的改造一番,這便有了六界之中最大的青樓院子。
這樣一來,虛妄樓便吸引到世間各色人等自動送上門來,采集惡魂就方便多了,但是只可取他們的惡魂,卻不能輕易殺生,不然便會損耗結(jié)下魂契之人的靈力。
白十一斜眼瞥了瞥旁邊又灌了一口酒的人,想著這青樓院子開著,為了她收集惡魂是假,給他找個地兒喝花酒才是真。
不過,通過煉化的惡魂來祭樓,一開始確實(shí)靈力飛速增長,不到一百年時間,便重新修出了三尾。
可是三百年過去了,白十一卻也只修出了三尾,之后怎么努力都不見動靜。
白十一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蹂躪著自己身后露出來的尾巴,“我想回青平山,想坐在草地上看日出,想坐在因涅樹上吃果子,我想......去父君的墳前拜拜......”
白十一聲音越來越低,鴉城了看她,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白十一,說道:“這是七凝珠,你將它服下,可助你增長靈力,每月十五,祭養(yǎng)惡魂之后,此珠可助你從頂層破解虛妄樓對你的禁制,不過每次只有兩個時辰,回青平山是來不及的,出去逛逛還是可以的,”
“真的?可以出去兩個時辰,每月十五,過幾日不就是十五嗎?”白十一伸手接過,用拳頭捶了捶雅城的胸口說道:“鴉城,你真是太夠意思了?!?p> 鴉城側(cè)頭,低頭忍住了一聲悶哼。
白十一看著眼前的這顆奇異的珠子,珠子四周隱隱浮現(xiàn)著七種顏色的靈氣,很是漂亮。
看樣子應(yīng)該是顆好珠子。
鴉城看著白十一好奇的模樣,叮囑道:“你要記得,離開虛妄樓你只有兩個時辰,不然......?!?p> “好的好的,我記得,我一定記得?!卑资稽c(diǎn)著頭撥弄著手中的七凝珠,心中想著,已經(jīng)只要可以出去,管他多久呢。
“那,我先去休息了?!?p> “哦,你累了嗎?這酒你還沒喝完呢?”白十一看著鴉城遠(yuǎn)去的背影,心中疑惑,今夜他著實(shí)有些奇怪,往日來虛妄樓都是要大喝一場的,今日怎么連一壇子酒都喝不完,“那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來找你?!?p> 虛妄樓內(nèi),屋里中央的圓桌上,點(diǎn)著一支油燈,油燈搖曳,在墻上照映出一道寬闊的人影,似乎正在擺弄著什么東西。
“城,我進(jìn)來了。”李漣漪在門外喊道,推開屋門便要進(jìn)來。
“什么事?”鴉城回頭問道。
“我來為你上藥?!崩顫i漪雙手端著托盤,盤中是一個雪白的藥瓶。
“我沒事,你先回去吧?!?p> 李漣漪無奈:“那我只有去告訴十一,讓她來為你上藥了。”
“慢著,進(jìn)來吧?!兵f城性格森冷,可只要聽到又關(guān)于白十一的事情,就沒辦法忽視。
......
外衣脫開,無數(shù)道大大小小或深或淺的傷口,幾見白骨,其中一道猩紅的傷口正從左肩漫延至背心,傷口又大又深,滲出的鮮血還沒有完全干,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饒是李漣漪早有心理準(zhǔn)備,也被這猙獰的傷口嚇得倒抽一口涼氣,拿起藥瓶,一時之間竟不知從哪里下手。
鴉城見身后的李漣漪半響不做反應(yīng),并不在意的說道:“放心,死不了?!?p> 冰涼的藥膏接觸到傷口的皮膚,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傳遍全身。
鴉城雙目緊閉,咬緊牙根,未吭一聲。
終于敷完了藥,李漣漪松了一口氣,說道:“赤炎金猊獸留下的傷口,根本無法用靈力修復(fù),普通的藥膏更是全無用處,這藥是我用蓮心制成,希望對這傷口會有點(diǎn)作用?!?p> 鴉城驀地睜開眼來,看著李漣漪:“你怎知......?”
“我看到你給十一的七凝珠,沒想到還真猜對了?!崩顫i漪慢慢說道。
七凝珠雖然是顆珠子,卻也不是一般的珠子,因?yàn)樗皇莿e的,而是上古兇獸赤炎金猊獸的眼珠,要知道,這赤炎金猊獸可是最最殘暴嗜血的,能從它面前活著回來的幾乎就沒有,更遑論還剜走了它一顆眼珠。
李漣漪很難想象鴉城是怎樣一個人回來的。
“區(qū)區(qū)金猊獸算什么,再厲害也還是倒在了我腳下,”鴉城聲音很冷,“不過都是小傷,我累了,明日便回去,這事你別告訴其他人了,以免打擾到我休息?!?p> 鴉城垂眸,特別是,不能告訴她。
“好,我可以不說,但是你得答應(yīng)我讓我隨時來看你?!?p> “到時候再說吧?!兵f城敷衍。
李漣漪見他是真的很倦了,便囑咐道:“那你好生歇著,我先走了?!?p> “好?!?p> 終于,一室清靜。
——
清晨,天氣晴朗。
“叩叩叩”白十一提著兩壇子酒,站在一間房門外使勁敲門。
敲了半天也不見人影,索性一腳踢開屋門,還沒等一只腳踏進(jìn)屋內(nèi),便被眼前的一道微光攔住去路,在白十一的頭頂上便懸空慢慢浮現(xiàn)出幾個泛著金光的字來:“我走了?!?p> 白十一垂眸,心中莫名生出幾分寂寥,招呼都不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當(dāng)我這是菜市場了,摔了門,抱著兩壇子酒離開。
花喵喵正吭哧吭哧的清掃著大堂,昨夜實(shí)在是烏煙瘴氣,要收拾干凈可得費(fèi)些勁。
不行,我得再找個幫手來才行。
看見白十一經(jīng)過,花喵喵眼珠一轉(zhuǎn),算好時機(jī),突然一聲叫喚,立馬有氣無力的滑倒在地,閉著眼睛叫喊著:“哎喲,我這突然頭好暈啊,我怎么站不起來了......?!?p> 一邊不遺余力的表演著,一邊還悄悄斜眼瞥著白十一。
果不其然,白十一停下了腳步,走近一問:“怎么了?”
“老板娘,我沒事我沒事,我就是......”
“沒事?沒事那你就繼續(xù)干活吧?!卑资宦犃饲鞍刖?,抬腳準(zhǔn)備離開。
還沒走到半步,便感覺移動不了,低頭一看,只見花喵喵整個身子伏在地上,兩只貓爪緊緊抱著白十一的雙腿,泫然欲泣的說道:“老板娘,你先別走啊,你聽我說完啊,看在我們幾百年的主仆情分上,我......我可不可以有個小小的請求啊?”
花喵喵是貓族首領(lǐng)的女兒,被她狠心的后娘打出了家門,花喵喵被撿到的時候,整只貓出氣比進(jìn)氣還多,最后被白十一養(yǎng)在虛妄樓吃好喝好,漸漸的長成了一直白白胖胖的肥貓。
雖然嘴里一直叫著老板娘,可心里一直把白十一當(dāng)姐姐,雖然這個姐姐平日里經(jīng)常兇她。
“說?!卑资浑p手抱胸,吐出一個字來。
一過亦
某魔尊冷血眉:為什么我才出來就要走……你當(dāng)我是打醬油的了? 某狗腿作者:嘿嘿嘿,魔尊大人請放心,一定給您一個大排面 某魔尊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