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似宴!你找死!!”蘇雙玉美眸一瞪,理智幾乎在憤怒的邊緣隨時快要繃斷。
鐘似宴裝作沒看見她的樣子走了過來,羅毅看著她,遲疑地看了蘇駱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亦猜不出蘇駱歆對此的態(tài)度。
不過現(xiàn)在的狀況確實變得有些烏龍,明明應該死在白木林的廢物卻突然現(xiàn)身在這里,要是蘇喬想借這事發(fā)威,別說是玉兒,就連他在蘇駱歆心里的地位也會下降許多,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羅毅最先打破了沉默,向鐘似宴質(zhì)問道:“鐘大小姐,玉兒昨日稱你偽裝成劍奴混進拾礦組,可有此事?”
鐘似宴歪了歪頭,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我怎么不記得有這回事,昨天我一整天都呆在寒月閣,并沒有出去過?!?p> “胡說!昨天我就是在拾礦巖逮到你,你可別想著否認!”蘇雙玉瞬間暴躁起來,如果不是礙于娘親在場,她早就撕爛這個廢物的笑臉。
鐘似宴笑著看她,說道:“你有什么證據(jù)?”
“這還需要什么證據(jù)!”蘇雙玉喚來虞蕭,手指朝鐘似宴一指,“虞蕭,你說說昨天偽裝的劍奴是不是她!”
虞蕭看著鐘似宴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想到自己的小命還握在這個女人手里,腹部不覺地一痛,但他又不敢得罪蘇雙玉,一時不敢言語。
蘇雙玉急不可耐,她一把抓住虞蕭的前襟,兇狠地說道:“說啊!”
虞蕭顫巍巍地說道:“抱歉三小姐,是我疏忽,虞蕭并未看清那個劍奴的樣貌?!?p>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蘇雙玉扇了他一巴掌,將他推開,目光緊盯角落里的瑤清,然后把她拖到眾人面前。
瑤清被她拖得踉蹌了一步。
“你跟我說昨天救你的人是不是鐘似宴?!”蘇雙玉再次指著鐘似宴,咬牙切齒道,“你敢撒謊,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話一出口,氣氛再次凝固。
瑤清抬頭望向鐘似宴,雙膝一軟跪坐在地上,那纖弱可憐的樣子令人不勝疼惜。
終于,瑤清的表情像是放棄了什么似的,說道:“是,是的……昨日和我在一起的確實是她?!?p> 這下子,蘇雙玉面上有了一絲嘚瑟,她不屑地看向鐘似宴,冷笑道:“怎么樣,鐘似宴,你還有什么話可說的?”
鐘似宴目光炯炯,把瑤清臉上的變化盡收眼底:“你真的確定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他人?”
“我……”聽到她的話,瑤清表情又變得茫然起來,一時竟不知應該如何回答。
蘇雙玉已經(jīng)決定要把罪全部推到鐘似宴身上,她冷哼一聲,說道:“現(xiàn)在人證已在,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已經(jīng)曝光,你別想狡辯!”
說完,她勢在必得看了一眼蘇喬,沒想到對方竟笑而不語,一副旁觀之相,又讓她內(nèi)心恨得牙癢癢。
蘇雙玉不再理她,而是轉(zhuǎn)向蘇駱歆,用一種撒嬌的語氣說道:“娘親,此事可是這個廢物隱瞞在先,昨晚那場大火一定與她有關(guān),您可一定要嚴懲她,否則我可不依。”
蘇駱歆淡淡地看了一眼,在她衣襟之下,一團紫光剎那間閃爍其間,清晰且炫目,在她一旁的羅毅看得清楚,這是——
還未等他驚訝,一道邪異紫光映射而下,伴隨著風撕裂耳膜的聲音,蘇駱歆的身影快得讓人心疑是錯覺。
等眾人回過神來,蘇駱歆已經(jīng)站在了鐘似宴面前,一把散發(fā)著紫光的劍離鐘似宴的脖頸只差一絲縫隙,不知是此劍殺氣太重,一絲血從側(cè)頸緩緩滲出,只要再多半分勁,必是割喉之禍。
鐘似宴沒有動,從蘇駱歆動手到現(xiàn)在,都極為安靜。
蘇駱歆說道:“你不害怕?”
鐘似宴抬頭看著眼前傲然的面孔,她臉上竟凝出一個讓蘇駱歆陌生的笑意:“害怕,如果娘親真要殺我,我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在您出手之前,我想為我自己辯護一下。”
蘇駱歆定定地看她,不語。
鐘似宴當她默認,便輕聲道:“你們說的那個人我并不知情,我想您應該知道我凝聚不了魂力,也沒有那個本事去放火燒白木林,而且娘親也有自己的手段來判斷我是否是那個人,不是嗎?”
這時,蘇駱歆眼底的深潭變得幽深而黑暗,像是在透過她看什么人。
良久,蘇駱歆收掉自己的劍,伸出手。
她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鐘似宴脖頸的大動脈上,蹭到的位置有點酥麻,這讓鐘似宴有種奇怪的感覺縈繞在心頭,眼前這個稱為娘親的女人帶給她一種無法形容的危險感覺,更恐怖的是這種感覺正變得越來越強烈。
蘇駱歆突然莞爾一笑,她說話的語氣與平常別無二致,但這一次還摻雜著以往不同的溫柔:“你現(xiàn)在的樣子,可真不像他的孩子。”
他?指的是她那個爹嗎?
鐘似宴還在思考,蘇駱歆就先一步離開,在眾人或不解,或驚訝的目光下,她開口道:“喬兒,白木林失火一事由你負責?!?p> 蘇喬一臉笑意,緩緩應下。
蘇駱歆似乎還有別的事,便帶著人離開了蘇雙玉的曇雪閣。
“這什么意思!娘親怎么就走了?!”蘇雙玉急忙說道。
“那是因為那人并不是姐姐,”蘇喬這時接過她的話,說道,“三妹妹不是說過姐姐與風蝕獸一同掉下了深潭,在那樣的絕境下,就算姐姐能幸運的回到這里,身上必定帶有傷痕?!?p> 蘇雙玉一愣:“傷痕?”
“而剛剛娘親就是在檢查姐姐是否受傷,”蘇喬笑道,“現(xiàn)在看來姐姐確實不是你說的那人?!?p> 蘇雙玉大怒:“不可能,我親眼所見那個人絕對就是這個廢物!”
蘇喬神秘一笑:“先且不論三妹妹昨天抓的是不是姐姐,在白木林放火之人魂力雄厚,殺招殘忍至極,現(xiàn)場幾乎沒有完整的尸體,我就在想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此人不僅對白木林地理位置頗具了解,還偽裝成姐姐的面貌來迷惑三妹妹,獲得進入白木林的資格,而目的可見一斑,就是那場大火。”
聽了她的推測,其他人茅塞頓開,鐘似宴身上沒有一絲傷痕這也解釋的通了。
不過羅毅對她的話并不怎么信服:“你是說此事另有他人作案?”
“沒錯,羅先生?!碧K喬點了點頭,“上一次在密室里救了姐姐的人還未查出身份,我認為這兩人應該是同一個人,而且我可以肯定他一定就藏在極樂坊中,利用姐姐的身份對白木林下手,一定是懷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另一邊,鐘似宴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心里卻難免有些唾棄蘇喬的說辭,果然謊話摻雜在真話中就有了更強的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