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靈源
熱浪一層一層襲來,少女輕薄的紗裙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粘在身上,秋意寒再次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緩緩呼出一口熾熱的氣息。
她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枚丹藥吞了下去,摸著墻壁順著通道再次走了下去。
她花了好幾天時間才找到這里——靈云峰火靈脈的核心之地。
畢竟難得來一次,總不能什么都不拿就走吧,秋意寒淡金色的眸子中閃過絲絲縷縷的笑意,淼月峰主還是太心急了,這次的事就當(dāng)是給她的一次教訓(xùn)吧。
對于普通修士而言,這里的溫度都算得上高,對于秋意寒而言,這里已經(jīng)等同于地獄。
但她依舊面無表情,一步一步,堅(jiān)定的走了下去,直到站在那火靈脈的核心靈源前,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
纖細(xì)的手指點(diǎn)在火紅的靈源上,龐大的靈力順著指尖洶涌的想要進(jìn)入體內(nèi),淡金色的眸子在一瞬間變成了熔融的純金,蒼茫的威壓鋪天蓋地的卷來,將洶涌的靈力從體內(nèi)壓制出去,秋意寒輕巧的將靈源從靈脈中心取了出來,握在手中。
靈源是一條靈脈的核心,只要有靈源在,一條的靈脈就會源源不斷的產(chǎn)生靈石,永不會枯竭,但若是失去了靈源,這條靈脈就成了死物,會有被開采盡的一天。
靈脈想要生出靈源需要成千上萬年,而靈源想要生出一條靈脈,不過十年。
靈云峰上的這條靈脈是淼月峰主的私產(chǎn),極品的火靈脈曾經(jīng)也是讓玄派各大峰主羨慕的對象,不過他們倒是不知道,不知何時,這條火靈脈竟是生出了靈源,淼月峰主為了瞞住這新生的靈源,在靈脈上下了無數(shù)的禁制,只是可惜,這些禁制全是用來對付修士的,對于秋意寒這種經(jīng)脈盡毀的“廢人”倒是沒有什么禁錮,讓她順利的一路走到了這里。
秋意寒看著手中的靈源,玄派規(guī)定,只要有人發(fā)現(xiàn)靈源,必要上交門派,即便是峰主也不例外,淼月即然選擇瞞下了這個新生的靈源,哪怕她發(fā)現(xiàn)了靈源不見了,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她拿出一個靈氣四溢的玉盒,這種新生的靈源極為脆弱,必須要封存在上好的藍(lán)田和玉做的玉盒中。
將玉盒收好,秋意寒面上涌起潮紅,她硬生生將喉嚨口的血咽了下去,再次拿出一枚雪白的丹藥吃了下去,便從長長的甬道走了出去。
失蹤了這么多天,也該出現(xiàn),給淼月峰主一個“驚喜”了。
……
十天時間一晃而過,秋意寒依舊不見蹤影,本該閉關(guān)一個月的彥卿卻罕見的提前出關(guān)了,只閉關(guān)了半個月。
靈云峰上上下下都有些慌亂,畢竟他們都知道之前,云洛不過是和秋意寒爭論了幾句,便被廢了經(jīng)脈,如今秋意寒直接在他們峰消失,彥卿真人不會一怒之下削了整個峰頭吧。
淼月峰主亦是有幾分忐忑,不過她忐忑的理由并不是怕彥卿發(fā)怒,而是秋意寒至今仍然不知生死。
若是死了,自然無妨,若是還活著——
淼月峰主的所有算計(jì),在看著彥卿帶著秋意寒前來拜別時,徹底粉碎。
她震驚的看著跟在彥卿身后的少女,幾乎說不出來話:“你——你怎么會——怎么會——”
少女歪著頭目光中透著疑惑:“淼月峰主您在說什么???我不過是在小閣中住了幾日而已?!?p> 她微微一笑:“還沒有感謝峰主的款待之恩?!?p> 彥卿冷冷的看著淼月,一言不發(fā),卻讓淼月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她不知道彥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能勉強(qiáng)笑道:“不用客氣?!?p> 彥卿拉起秋意寒的手:“既然如此,我們就告辭了?!?p> 青年的手帶著兩分涼意,讓秋意寒熾熱的體溫下降了幾分,她輕輕垂下了眸子,唇角帶著一絲笑意。
臨走前,秋意寒突然回頭,語笑嫣然:“還要感謝峰主的禮物?!?p> 淼月一頭霧水的看著秋意寒離去的身影,禮物?什么禮物?她突然想到了一個極為荒謬的可能,幾乎是立刻解開了自己布下的十幾重禁制,看著已經(jīng)空空的靈脈核心,淼月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卻毫無辦法。
“秋意寒!”
……
玄派各大峰之間禁止直接飛行,只能用在門派登記過的飛行靈器,否則便會被護(hù)山大陣判定為外敵來襲。
彥卿都是用自己的劍御劍飛行,后來收了秋意寒,為了照顧她的身體,專門煉制了一個云朵一般軟綿綿的飛行法器,還加了一個專門的擋風(fēng)符。
彥卿便用這個云朵法器將秋意寒接回了紫御峰,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秋意寒知道他大概是生氣了,一路上想了各種解釋。
只可惜,剛一到紫御峰,秋意寒就徹底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接著便軟綿綿的向后倒去。
徹底失去意識前,她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直接倒在法器上,而是倒進(jìn)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中,清冷的檀香氣息圍繞著她,似乎那一刻,連心傷都沒有那么痛了。
彥卿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少女,眸中思緒翻飛,最終卻是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眸子又恢復(fù)成了平常的冷淡的模樣,只是下意識的將少女抱的更緊了一些,走進(jìn)了她在紫御峰住的紫府,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
就是這樣一個小姑娘,如此脆弱,似乎只要他一個不留神,就會消失,給了她那么多護(hù)身的法寶,那么多符咒,卻依舊差點(diǎn)丟了性命,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明明氣極,卻拿她沒有絲毫辦法。
他就這般靜靜地站在床邊,周身劍氣縱橫,留下無數(shù)劍痕,卻小心翼翼的沒有一絲劍氣碰到床。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出現(xiàn)在了房中,彥卿終于開口道:“你說的那件事我同意了,我要那枚造化生骨丹?!?p> 玄派的掌門看了彥卿一會,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盒遞給他:“你還真是變了很多啊?!?p> 一道鋒利至極的劍氣擦著老者的鼻子擊在一旁的柜子上,留下一條深深的劍痕。
他垂下眸子:“變了就變了,又如何?”
老者干笑了一聲,從房間中抹去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