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打狗
外門的生活平淡而又枯燥,一個月后,黃班的弟子們也大都引氣入體,煉丹和繪符也逐步步上了正軌。
但,這些人中絕不包括秋意寒。
“嘭——”
秋意寒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已經(jīng)成了一堆廢鐵的丹爐,一揚手,又從儲物袋中拿出個新的,點火,加藥,然后——
“嘭!”
又是一堆廢鐵。
“我的天,你又怎么了?”
教他們煉丹的講師叫沈居,年紀(jì)不大,性子也和半大的少年差不多,每天都被秋意寒氣的跳腳,卻還是不愿放棄讓秋意寒煉丹。
黃班的人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看著秋意寒不管沈居的制止,再次拿出一個新的丹爐,再次炸成一團廢鐵,如此輪回,直到——
“我算你過還不行嗎,求求你別再煉了!”
沈居剛說出這句話,秋意寒立刻展顏一笑:“多謝沈講師。”
少年噎了半晌,又不能收回剛剛的話,只能不太情愿的道:“明日,定要你煉出來才算過?!?p> “是,都聽沈講師的?!鼻镆夂畯纳迫缌鳌?p> 正所謂,明日復(fù)明日,明日何其多,明日的秋意寒依舊煉不出丹,明日的沈居依舊拗不過秋意寒。
搞定了丹藥課,剩下的就是符箓課。
那位符箓課講師自從秋意寒連畫百張,一筆不錯,一張未成之后,就已經(jīng)徹底喪失了對秋意寒的信心。
在聽聞沈居的事后,為了不重蹈覆轍,不論秋意寒是在他的課上走神,還是睡覺,還是干脆不來,他一律裝作沒看見。
最終,就在他準(zhǔn)備給秋意寒的成績表全部畫上叉之時,秋意寒啪的一聲掏出了一張符。
這位萬羅峰的小弟子頓時就被吸引了目光:“你從哪得來的?”
秋意寒淡淡的看著他:“先祖?zhèn)鞒??!?p> 萬羅峰的小弟子頓時目光就變了:“你想要什么?”
秋意寒的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成績表上。
于是,秋意寒得到了一張合格的考核表。
漸漸的,整個外門都知道黃班有個丹不會煉,符不會畫,卻通過了所有考核的妙人。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走后門進(jìn)來的呢?即便不學(xué)無術(shù),同樣能過。
這些閑話自然逃不過秋意寒的耳朵。
她也不在意。
玄派外門一個月一次小考,三個月一次大考,想要在三個月后的考核中升上天字班,所有的課必須全部通過,她自然不會讓這種小事阻礙她的步伐。
等下了課,剛出教室,秋意寒就感受到了數(shù)十道目光。
“看,那就是耀玉,對,就是那個……”
“聽說她攀上了內(nèi)門弟子,才得了個合格”
“人啊,果然不要臉就能無敵……”
無數(shù)竊竊私語蜂擁而至,秋意寒皺起了眉頭,抬頭看向那些說話之人,他們的聲音頓時一頓,繼而安靜如雞,躲避著她的目光。
無趣。
秋意寒冷哼一聲,便不再理會。
只是沒想到,回去的路上,卻還遇到了極為有趣的事情。
季柔帶著幾個人將齊玉衡堵在了小路上。
季柔的臉上帶著明晃晃的嘲諷:“就你還一品靈根,至今連坐照二層都沒突破,就你這樣,還想拜彥卿真人為師,做夢吧?!?p> 季柔身邊的幾個人看衣服服飾都是天字班的弟子,實力也都有坐照二層,齊玉衡一個人打不過他們這么多人也正常。
秋意寒難得瞧見齊玉衡如此狼狽的模樣,不但衣服破了幾個口子,臉上還有幾道劃傷,單手握劍撐地,似乎是受了重傷。
季柔身旁的一個男弟子道:“小子,勸你識相點,把這個月的俸祿交出來,我們就放你一馬。”
“嘖嘖嘖,你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哪還有高高在上的一品靈根的樣子?!绷硪粋€弟子搖了搖頭,表面是惋惜,卻不難聽出其中的諷刺意味。
“絕無可能?!饼R玉衡吐出一口血沫,支撐著想要重新站起來。
“還挺有骨氣。”季柔挑了挑眉頭,看向自己周圍的弟子,“繼續(xù)打,讓他好好明白他現(xiàn)在的地位?!?p> 季柔的眼神透著明晃晃的厭惡:“一品靈根又如何,如今還不是連條狗也不如。”
本來大好的前程,長風(fēng)峰主何等人物,愿意收他為徒是他的福氣,他卻半分顏面也不給,就算長風(fēng)峰主為人大度,不和他計較,有的是人咽不下這口氣,想找齊玉衡的麻煩。
譬如,長風(fēng)峰主的親傳小弟子。
季柔想到那人承諾的好處,眸子中的貪婪一閃而逝,齊玉衡寧折不彎,就算她失手……
只要廢了他的靈根,留他一條命,宗門還能為了一個廢物找她這個三品靈根天才的麻煩嗎?
季柔幾乎已經(jīng)看見了自己一片光明的前程,就聽到耳畔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
“哦?你們這么多人欺負(fù)他一個,又比狗好到哪里去?”
季柔還沒有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就看到一道白色劍光襲來,幾乎是本能的向后一退,跌坐在地上,險險的和劍光擦過,卻已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少女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就帶來了巨大的壓迫,季柔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耀玉!”
秋意寒看著她:“我倒是從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以多欺少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了。”
“你不過也是個廢物而已!”從地上爬起來,季柔想起自己的失態(tài),這次丟人丟大了,頓時怨恨的看著秋意寒。
“那么,連廢物都打不過你,豈不是更廢物?”少女眉頭一挑,臉上露出個極盡嘲諷的笑,指間再次出現(xiàn)一張劍符,“如果不想再來一次的話,就滾?!?p> 季柔恨恨的看了一眼秋意寒:“我們走?!?p> 來的時候氣勢洶洶,走的時候卻如同喪家之犬。
世界頓時清凈了下來。
秋意寒低下頭看著齊玉衡,默了默,拿出一枚丹藥遞給他:“吃吧,療傷的。”
齊玉衡接了,卻沒有吃,用劍撐著自己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跟蹤我?你有什么目的?”
這里極為偏僻,一般的弟子根本不會往這邊走,所以季柔他們才敢放心大膽的動手。
秋意寒有些無語的看著面前這位腦補過頭的少年人:“不好意思,我住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