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家燒烤味道不錯啊!”國利表示好吃。
“是吧，我們公司同事都喜歡他家的味道?！?p> 這么近距離和名人接觸，程弋陽還有些不適應(yīng)。
“來喝呀！”國利舉杯。
“喝，我都干了，你半開都沒有。”
“好，我也干了?！?p> 兩人不大會兒兩打啤酒喝沒了，進(jìn)入微醺狀態(tài)。
“你說你老婆太不講究了，哪有這么干的？”
“不許說她，她沒錯，都是我的錯，我他媽的太窮了，讓她受苦了！”
“你說有真相跟我說來著？”
“真相就是我沒有完成讓她過上好日子的承諾。房子買大了，車買太好了。我現(xiàn)在特別難過，內(nèi)疚，很想把她找回來，你不知道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爸媽離婚，我就有點(diǎn)孤僻，不愛說話，沒事就愛畫畫。她把零花錢用來給我買畫筆顏料和紙支持我。她學(xué)習(xí)不好，我就給她補(bǔ)課，怎么講都不會，我說這也太笨了！可她笑呵呵地說這樣我們就能多呆一會兒！”
“我去杭州上學(xué)，她就在杭州打工掙錢，給我買吃買穿的?！?p> “我們結(jié)婚，他家什么彩禮三金的都沒要，反倒給我們出裝修費(fèi)，我老丈人一家都對我很好，我們就像真的一家人。”
“事情來得太突然，就好像做夢，一覺醒來，老婆就去加拿大了！還有我爸也走了，從小我恨他讓我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可老叔說他是為奶奶家做的犧牲。就像我兒子說的那樣，過了一個暑假，爺爺和媽媽都沒了。你說這是不是貧賤夫妻百事哀，倒霉到家了？”
“喝酒吧，不知怎么說，是挺難的！”
“干，”程弋陽的酒從嘴角冒出很多。
哥倆兒陸陸續(xù)續(xù)又將一打酒招呼沒了。有心事的人就好醉，程弋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國利將程弋陽放在床上，很快鼾聲就起來了。
蘇國利仔細(xì)端詳著這個自己惦記了多年的男人。高高的鼻梁倔強(qiáng)地挺立，長長的睫毛蓋住了那雙好看的丹鳳眼，恰到好處的弧線勾勒出一口朱唇，讓人有親上去的沖動，細(xì)密的胡須更加強(qiáng)了荷爾蒙的濃度......
我愛過幾個人怎么還不夠
他們明明都比你更愛我
你到底拿走了什么
全世界都不說
lin的《拿走了什么》鈴聲，驚醒了程弋陽。
“喂，昱菲，我在公司啊，你什么事？”
“什么程堯發(fā)燒了？”
“別急，別急，讓我媽給他喝點(diǎn)布洛芬，藥箱里有?！?p> “什么喝過了不好使？好好，你別急，你開車帶她倆去兒童醫(yī)院，我馬上就到?！?p> 二
“咱倆喝成這樣，找代駕吧！”穿上外套的程弋陽說。
“不用，我沒多?！?p> “你可是名人啊，酒駕讓人抓了咋辦？”
“沒事，哪能那么寸，來上車?！?p> 呵呵，有時候就這么寸，淮南路臨檢。他媽的，這啥事？蘇國利笑了，停車準(zhǔn)備打電話。
程弋陽抓住蘇國利的胳膊說你過來！
“過來干什么？”蘇國利問。
“我替你，你快點(diǎn)?！?p> 這力道好大啊！蘇國利笑著將程弋陽的手推開。
“沒事的，就一電話的事?！?p> “弋陽，告訴我你車牌號？”
果然，打完電話，他們的車開過去，那交警測蘇國利的酒精含量竟然把測量儀放到了鼻子上，然后說走吧！
程弋陽有點(diǎn)目瞪口呆，但轉(zhuǎn)念一想，他應(yīng)該有這能量。
“哥，急診大夫給開藥了，已經(jīng)點(diǎn)滴了?！?p> “咋說的？”
“初步診斷是病毒感染，血檢報告一會能出?！?p> “兒子，你難受嗎？”
“沒事，就是冷?！?p> “好兒子，打完點(diǎn)滴就好了，別怕！”
“嗯?！?p> “這是我媽，這是我妹，這是國利。”
“國利，主持人國利。你好你好，我叫程昱菲，38中老師?！?p> “你好，很高興認(rèn)識你?！?p> “那如果沒啥事我就先走了，明早還要起早錄節(jié)目。”
“謝謝你了，功勞簿再給你記一筆，過些日子再還。”
“客氣，啥還不還的！”
“昱菲，你也回吧，我和我媽留在這，你明天也要上班，正好你還能送國利回家?！?p> “那好吧，堯堯，加油，堅強(qiáng)點(diǎn)，大姑先回家了。”
“你說買的那個手辦還沒下單吧？”
“都燒這樣了，還記得這事呢？好好，大姑回家就下單！”
三
“你喜歡我哥吧？”程昱菲打破了車內(nèi)的沉默。
坐在副駕駛的蘇國利轉(zhuǎn)臉懵逼地看著她。
“我已經(jīng)腐化多年了，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心思，哈哈哈！”爽朗的笑聲打破了尷尬。
“有那么明顯嗎？”蘇國利紅著臉問。
“嗯，很明顯，不過也不是你一個人喜歡我哥，我也喜歡，只是礙于血緣關(guān)系沒有辦法更進(jìn)一步?！背剃欧茮_蘇國利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
“那，那......”這個見過無數(shù)次大場面的主持人有些結(jié)巴。
“我可以成全你們的，哈哈哈，最喜歡看這么養(yǎng)眼的男男配對了！”光顧說話，忽略了她的車技，一個急剎車差點(diǎn)跟前車撞上。
“妹妹，你可以不用開那么快吧，要不我來吧！”蘇國利懷疑這二把刀咋考的證？
“不用，不用，我哥讓我把你送到家，我一定不辱使命?！?p> “那好吧，你把我在電臺路放下就行了?！?p> 心驚膽戰(zhàn)地下了車，蘇國利感覺程昱菲才是酒后駕駛，要不自己不會暈車的。將肚子里的東西吐了個干凈，望向程昱菲離去的方向想，這姑娘有些彪??！
四
“什么白血病，不可能的！”程弋陽對于醫(yī)生的話反應(yīng)強(qiáng)烈?！澳銈冊俳o檢查檢查，不可能的！”程弋陽不相信兒子會得白血病。
“你要冷靜，血常規(guī)檢查指標(biāo)白細(xì)胞快12萬了，血小板才40.初步診斷就是白血病，你可以自己觀察一下孩子的睪丸還有腫大的跡象。不過，要確診還需要做骨髓穿刺和活檢，你要做好孩子的思想工作?！贬t(yī)生也同情程弋陽，但沒辦法。
“陽陽，大夫怎么說的？”母親焦急地問。
“媽，你出來一下?！背榱怂闹煹某踢柊涯赣H拉到走廊。
“大夫說是白血病，但你別慌，能治好的，完了別讓堯堯知道，要不怕耽誤治療效果，就跟他說是重感冒?！笨刂谱约旱那榫w低聲跟母親說道。
劉蘭芝怔住了，然后眼淚流了出來。
“媽，別哭，能治好的！”程弋陽將母親擁入懷中，他也想哭，但他更想將暖意傳給母親。
“爸爸，咱們啥時候回家啊？”程堯問喂飯的程弋陽。
“得過段時間，你這病好了咱就回。”
“不就是感冒嗎，回家吃藥不就行了，課程耽誤多了，該跟不上了！”
“沒事，爸在這里給你補(bǔ)，我兒子聰明，一定不會耽誤的！”
穿刺結(jié)果顯示就是急性淋巴細(xì)胞白血病。
怎么能得這病呢？兒子以前挺健康的啊！大夫說輻射污染，或者病毒感染都會得上的。
醫(yī)保能報一部分，但后續(xù)治療還是需要錢的。怎么辦？先把車賣了吧？不行，這二手車不值錢，再說來回治療也需要車方便，那就只能賣掉房子了。自從買了這套大房子，老婆離婚了，兒子得病了，就賣它吧！程弋陽掐滅煙，走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