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國,寧云宮,伯陽別院。
伯陽昨夜通宵看著那只大黃狗??煸绯坎湃パa了個覺,這一覺睡得有點長,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晌午。
他正穿著衣裳,時風“砰砰”地敲著門。
“怎么啦?這么慌慌張張地?!辈栕饋?,睡眼惺忪。
“不好啦,”時風急匆匆進來,“主子,麗云宮和楚云宮的兩個涉事宮女,昨夜自殺了,今天早上在湖里發(fā)現(xiàn)了她們的尸體?!?p> 伯陽神色一凜,“自殺?不可能。應該是殺人滅口?!?p> 他扶著額頭,揉了揉眉心,“他們果真下手了,還這么明目張膽。那個太監(jiān)小李子呢?”
“他好像失蹤了,”時風想了想,“我剛剛從麗云宮過來,看到那邊的侍衛(wèi)正在找他呢。”
“失蹤了?”伯陽沉思,“人應該不是小李子殺的,看他那樣子估計沒這個膽量。失蹤的話要么是已被滅口了,要么是躲起來了。”
他迅速穿好衣裳站起來,“走,我們?nèi)愒茖m看看。”
到了麗云宮,每個宮女都步履匆匆,遠遠見到伯陽也是碰到瘟神般躲開了。
“怎么回事?”伯陽有些疑惑他們的態(tài)度。
時風貼著伯陽的耳朵低聲說道,“主子,剛剛忘記跟你說了,她們倆自殺前都寫了遺書,遺書內(nèi)容跟你有點關系?!?p> 伯陽滿頭霧水,“這理由真是荒謬!”他瞪了一眼時風,“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現(xiàn)在才說?!?p> 時風站在原地,磕磕巴巴地說:“主子,還有一件事也,也沒來得及告訴你?!彼噶酥覆贿h處的正廳,“皇后和楚貴妃她們現(xiàn)在都在麗云宮里,已經(jīng)叫仵作給她們驗尸,打算徹查這個案子。”
伯陽聽罷,倒也沒有驚慌,他心中坦蕩,自己沒做過的事情也不怕那莫須有的罪名。只是,這豬一樣的隊友,真的是自己的貼身護衛(wèi)嗎?伯陽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伯陽邊走邊想,到底是誰要把這罪責歸到自己身上,想必是自己這番動靜惹惱了那幕后之人。自己本想低調(diào)度過這宮中日子,盼著能早些見到母妃,并不想招惹這些事,無奈天妒英才,麻煩事非得自己找上門??磥碇荒馨l(fā)揮聰明才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伯陽正想著,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正廳門口。因著今天有皇后這貴客在此,他在門邊等了一會太監(jiān)通報,片刻之后才只身進去。
伯陽從門外瞧去,哇,里頭黑壓壓的一片,看來今個兒還真是后宮的各個妃子都聚齊了。
眾人只見伯陽不慌不忙地進門來,給滿屋子的長輩們挨個行禮問安,皇后、淑妃、楚貴妃、麗妃、寧妃、怡嬪、桂嬪……還有幾個伯陽都沒見過的女子,他猜測是父皇新提的貴人或者昭儀,也通通稱其為“娘娘”。
待他與所有人都行過禮,問過安,已經(jīng)是一刻鐘之后了。原本廳內(nèi)緊張的氣氛,卻有些松動起來。
皇后威嚴地坐在主位上,端莊地笑著:“伯陽,今天叫你過來呢,是因為有兩樁殺人案,貌似與你有點關系,涉及到楚貴妃和麗妃宮里的宮女,她們兩個就叫我來做主了。”
伯陽恭恭敬敬地點了個頭,“回皇后娘娘,兒臣也是剛剛睡醒才聽說有宮女自殺的消息,不知跟兒臣有什么關系呢?”
皇后招了招手,一個太監(jiān)呈上來兩份書信,將它們遞到伯陽面前。
伯陽迅速地掃了一眼這兩封信。
第一封信是麗云宮的黃鸝寫的,大意是因被五皇子冤枉下藥,引起麗妃誤會其有歹心,被禁足于房中,因其心高氣傲,不堪此污名和眾人嘲諷,為證清白遂跳河自盡,寫下此遺書。
第二封是楚云宮的一個叫芙香的宮女寫的,大意是楚貴妃因夜游癥一事對其心生疑心,將其拘禁起來,而此前確實有人找她偷藏物件在楚貴妃房間,那人就是伯陽身邊的侍衛(wèi)時風。芙香自知事情敗露可能會被滅口,故先寫下此遺書。
看完信后,伯陽啞然失笑,好一個拙劣的栽贓嫁禍!
這兩封信,雖看似像兩人的筆跡,但若細細端詳,這兩封筆跡還是有些相似之處,且筆鋒處稍有些硬朗。莫非這寫信的人,是個男子?
伯陽不慌不忙地將兩封信疊好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皇后見他神色淡定,淺笑著開口道:“伯陽,這兩封遺書都提到與你有關,不知你如何解釋?”
伯陽向皇后躬身行禮,緩緩說道:“兒臣看完這兩封信,心中只覺得可笑。這兩名女子觸犯了宮里的規(guī)矩,被自家娘娘處罰。兩位娘娘也是宅心仁厚,并未對她們施什么酷刑,僅僅只是拘禁而已。兒臣實在不明白黃鸝姑娘為什么會想不開尋了短見。此外,那個芙香姑娘,我是頭一次聽說她的名字,連她長什么樣我都沒見過,何來偷藏物件、殺人滅口一說?”
聽到伯陽不緊不慢的這番話,皇后臉色一沉,“哦,你這話的意思是有人栽贓陷害你了?”
伯陽點點頭,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滿臉委屈,“正是正是,母后英明,兒臣只是一個總角小孩,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就行,哪里敢去招惹貴妃娘娘。更別提什么下藥、殺人的事。兒臣長這么大,連只老鼠都沒殺過?!?p> 眾娘娘見他這幅樣子,都心中一軟,他其實也蠻可憐的,不在親生母親身邊長大,也沒什么依靠。一個才九歲的孩子,的確也沒必要去惹這些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