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昆坐在客廳內(nèi)等待,秦海天走了進來,唐昆起身相迎。
秦海天:“唐處長,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唐昆:“秦先生客氣,突然前來打攪,還請見諒?!?p> 兩人落座,仆人為兩人倒茶后離開。
秦海天:“唐處長,聽說潘宇是您的外甥,還請您節(jié)哀順變?!?p> 唐昆咬牙切齒道:“秦先生,那個連環(huán)殺手膽大妄為,竟然連你我的親人都不放過,咱們要是不把他挖出來,豈不成了上海灘的笑柄?”“你想怎么辦?”
“三起命案,手法相同,都發(fā)生在法租界,要想抓到那個連環(huán)殺手,我需要您的協(xié)助。”
“您是76號的人,好像沒資格在法租界辦案吧?”
“我已經(jīng)得到了卡里姆的默許,不過就算他不默許,我也要把殺死潘宇的人碎尸萬段,不然我沒法對親人和手下的兄弟交代!”
秦海天喝了口茶,問道:“你覺得是誰干的?”
唐昆:“潘宇之所以能當上行動隊長,不光因為與我的關(guān)系,他的身手在76號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能殺死他的人一定也是特工?!?p> “現(xiàn)在的法租界,各國特工多如牛毛,你打算怎么查?”
“所有死者的額頭上都被刻著五角星,我覺得中共地下黨和蘇聯(lián)遠東情報局的嫌疑最大,尤其是中共地下黨。你我聯(lián)手,把法租界的共產(chǎn)黨連根拔除,只要能抓住活口順藤摸瓜,一定會找到兇手?!?p> 秦海天沉吟道:“我跟共產(chǎn)黨沒什么過結(jié),如果不是他們干的,這個仇恐怕要結(jié)大了?!?p> 唐昆:“以秦先生在法租界的勢力,還怕共產(chǎn)黨?”
秦海天笑了笑:“這跟怕不怕沒關(guān)系。唐處長,你我都有失去親人的切膚之痛,所以我很理解你為外甥報仇的心情。這樣,你的人在法租界行動,我決不過問,我也希望你能把那個兇手挖出來?!?p> 唐昆:“這么說您是打算站著看熱鬧了?”
唐昆的激將法并沒有讓秦海天中招,因為秦海天已猜出了唐昆的真實意圖:這家伙是想趁抓連環(huán)殺手的機會讓我?guī)退驌艄伯a(chǎn)黨,然后到日本人那邊去邀功。想拿我秦海天當槍使,做夢!
雖然心里這樣想,秦海天的臉上卻依然沉靜似水,淡淡的說道:“那個人殺了我兒子,我會袖手旁觀嗎?我有我的做法,不久你就會知道。”
唐昆感覺到秦海天似乎察覺了他的真實目的,便起身道:“但愿如此,那唐某告辭了。如有需要,我會再來拜訪您?!?p> 秦海天也起身道:“唐先生客氣,秦某隨時恭候。我送您。”
秦海天與唐昆一起走出客廳,將唐昆送上轎車,轎車駛離秦公館。
唐昆坐在轎車內(nèi)皺眉沉思,楊銳坐在他身邊。
楊銳想打破尷尬的沉默,便說道:“處座,我覺得梁斌的嫌疑很大,當初潘隊長審他的時候,他就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潘隊長給他女朋友報仇?!?p> 唐昆不屑道:“那小子只是過過嘴癮罷了,你看他像連環(huán)殺手嗎?就他那兩下子,能殺得了潘宇和胡彪兩個人?”
楊銳:“倒也是。智子說那個人穿著廚師服,肯定不是酒店發(fā)給他的,我們先查哪里有賣廚師服的,然后對去買廚師服的人進行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p> 唐昆:“兇手的殺人方式一看就是經(jīng)過訓練的,這種人肯定有極強的反偵察意識,行動十分小心,他去買廚師服的時候一定會喬裝改扮?!?p> 楊銳:“也對。那您打算怎么辦?”
唐昆想了想:“出事那天,胡彪是在弄堂里被打死的,你去那個弄堂查查,看有沒有什么線索?!?p> 楊銳:“是。”
潘宇被殺死了,但梁斌卻高興不起來。他本想親手為劉婉平報仇,誰知有人搶在了他前頭。
梁斌心中郁悶,來到劉婉平的住處,卻看到房東正帶人從屋里往外搬劉婉平的東西。
梁斌連忙走過去問道:“你們干什么?”
房東:“把房子騰出來租給別人?!?p> 梁斌生氣的問:“誰讓你們騰東西的?”
房東白了梁斌一眼:“你有病吧?人都沒了,屋子空著給鬼住呀?”
梁斌本來心里就窩著火,聞聽此言一把揪住房東的衣領(lǐng),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房東:“你要干嘛?別以為我怕你!”
房東想掰開梁斌的手,卻怎么也掰不開,便對搬東西的人喊道:“你們是死人嗎?還不過來幫忙?”
搬東西的人走了過來,想以多欺少。梁斌從褲腰掏出槍頂在房東頭上,那兩個人見此情景,連忙跑下樓去。
房東強裝硬氣的:“我告訴你,槍一響巡捕就會來,你也跑不掉!”
梁斌打開了槍的保險:“我早該死了,臨死前拉你一個墊背的?!?p> 房東聽了連忙哭著哀求道:“大爺,我錯了!我還有一家老小,您可千萬要放我條生路,我求求您了!”
梁斌松開房東,將槍插入褲腰,從衣兜里掏出幾張鈔票扔給房東,道:“這房子我續(xù)租,把東西都給我搬回去,全部恢復(fù)原樣,聽到?jīng)]有?”
房東連忙將錢揣入衣兜,連聲道:“好的好的,您放心,我這就給您恢復(fù)原樣?!?p> 梁斌坐到椅子上,看著房東來來回回的往屋里搬東西。其實他也不想為難房東,但是他必須留住這間房子,因為這間房子里裝著他與劉婉平的過往。
對于一個被悲傷與悔恨苦苦折磨的人來說,回憶恐怕是唯一的解藥了。
云水仙在洋房的客廳等待黃瀚文,無聊的翻看著雜志。
敲門聲響起,云水仙立刻起身開門,黃瀚文走了進來,摟住云水仙親了一口。
云水仙皺眉道:“你身上一股什么味兒?”
黃瀚文疲憊的坐到沙發(fā)上,道:“我整天待在倉庫里擺弄油墨,身上能沒味兒嗎?”
“那個油墨配比還沒搞出來?”
“早著呢?!?p> “有那么難嗎?不就跟調(diào)雞尾酒似的嗎?”
黃瀚文笑了笑,喝了口水,道:“我用油墨給你調(diào)一杯,你敢喝嗎?”
云水仙坐到黃瀚文身邊,道:“搞不出來硬搞,這不是瘦驢拉硬屎嗎?就不會找個懂的人來幫忙?”
“田中涼介不讓走漏消息,不然日本軍部不會給他好果子吃?!?p> “再把那個人弄死不就得了?”
黃瀚文摟住云水仙,道:“我就喜歡你這一點,心狠手辣?!?p> “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呢。”
“懂這門技術(shù)的人太少了,而且?guī)缀醵际峭鈬?,外國人是你說殺就能殺的?”
“可是你和田中涼介這么瞎搗鼓,什么時候能搞明白?”
“我要是把油墨配比弄明白,就會身價倍增,老秦會更看重我,那個梁斌也就不足為患了?!?p> 云水仙露出令人銷魂的微笑,道:“到時候你天天給我印錢?!?p> 黃瀚文:“現(xiàn)在不嫌我身上有味兒了?”
云水仙摟住黃瀚文親了一口,道:“當然有味兒,不過是鈔票的味道?!?p> 黃瀚文擁吻云水仙,將她抱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