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祈去洗手間洗了把手,靠著瓷磚墻點燃了煙,吞云吐霧間手機鈴聲響了,看到上面的來電提示,陸明祈手指間的煙莫名讓他覺得有些心虛。
在接通電話的同時陸明祈摁滅了煙頭,隨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讓我來猜猜我的女朋友是不是想要查崗?”
電話那頭的陳九宴噗嗤笑出了聲,語氣頗為無奈不過還是有些親昵跳躍著,“你這么說,總會讓我覺得你是在心虛?!?p> 陳九宴敢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陸明祈的人,不會是善于洞察人心的易琛,也不會是油嘴滑舌卻又處處踩痛點的顧航宇,而是她。
這樣的默契大概是來自靈魂的契合,就像是,兒時那一場場幼稚的游戲。陸明祈一個眼神,陳九宴就會知道這次戲謔的對象是誰。又或者在考場上,兩人總會以約定好的方式對答案。
陸明祈心虛時的特征也是有他的特點,如果他沒什么的話,會耐心地等著陳九宴發(fā)聲,而不會畫蛇添足地顧左右而言他。
陳九宴狐疑地開口:“你不會在應酬吧?”
陸明祈沒說話。
“遇到煩心事,找地方抽煙了?”
陸明祈再次沒說話。
一次次的沉默再度印證了陳九宴心之所想。
“好了不跟你貧了,其實這次找你是有點其他事的。十年前有家叫立騰的公司,你有印象嗎?”
陸明祈在腦海里搜索了片刻沒能找到任何信息,不過能讓她這么上心的,也唯有梁思逸的事。陸明祈聽著陳九宴語氣里的沉重,收斂了玩味,換上一臉正色。
陳九宴掛斷電話后剛到下電梯到辦公室門口,只看見周圍莫名傳來幾句閑言碎語。
“真的是她嗎?”
“她怎么會來這?”
“我居然見到真人了,太漂亮了,果然是出國幾年還能站在娛樂圈頂端的人?!?p> “……”
陳九宴敏銳地從幾個茶水間磨洋工的小職員嘴里總結出關鍵信息,嘴角換上輕松的笑意,推開門的時候正看見沙發(fā)上坐著的美人。
在室內還夸張地戴著墨鏡,沙發(fā)邊是她剛剛脫下的高跟鞋,以極其愜意的方式霸占著她的沙發(fā)。
陳九宴關上辦公室的門,抱著臂走上前,摘掉了江恣的眼睛,好家伙黑眼圈快拉到下巴了。
“怎么回事你,臉色差得這副德行?!?p> 江恣抱著抱枕一副好死不活的樣子,“交往的消息放出去了,山海哥告訴我別看手機,可是我又忍不住手賤,不讓你罵我兩句我心里不舒服?!?p> 陳九宴哭笑不得,“這算是什么理由,實在不行我砸點錢,給你控控評,保證你晚上看到的時候絕對是你滿意的樣子?!?p> 陳九宴嘴上這么說著下一秒消息就發(fā)出去了,其實這種事也不需要她多操心,畢竟最專業(yè)的公關團隊都在盛世,要不然陳灼那個紈绔子弟那么多爛攤子誰能收拾得晚。
江恣猛地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果然一聽你說話我心里就不舒服了?!?p> 正常的套路不該是姐妹好心安慰,告訴她不用擔心這些肯定不會是你想的那么糟糕。陳九宴這么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讓江恣聽得更別扭。
陳九宴滑動著手指,看著微博上江恣的個人主頁下面最近的一條微博,是凌晨時候發(fā)的——是你。
配圖是和易琛在一次發(fā)布會上的合照。
同時,關于江恣戀情的熱搜也被頂?shù)搅宋⒉┌駟?,評論里的留言褒貶不一,比起犀利的話語更多的是體涼江恣這么多年鐵樹開花了。
別看江恣是一副張揚恣意的樣子,自入圈以來,她從未有過什么鋪天蓋地的緋聞,這大多還是要歸功于曾經(jīng)還未大紅的江恣差點被導演欺負的經(jīng)歷。
她厭惡任何刻意的接近,連帶著厭惡男人。
陳九宴沒有搭話,只是聽著辦公室走廊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心里默默倒數(shù)3,2,1。
“砰——”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大力地推開。
陳九宴依稀還有些可憐她專門從國外訂做的實木家具。
“易導,我知道你家財萬貫,雖然我們這么多年交情了,但是該賠的還是得賠。”
易琛根本無暇去看完美無缺的門,也就這么進了陳九宴勒索的圈套,他大步走到江恣面前,一整天的毫無音訊讓易琛差點再度以為這個擅長逃跑的家伙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
陳九宴知趣地給易琛騰出位置,好讓小情侶有足夠的空間膩歪。
她耐人尋味地靠在辦公桌前,撥開之前隨手擱置在一旁的水果硬糖,含在嘴里,薄荷強烈的清透感在唇齒間溢開,間接喚醒了陳九宴有些低迷的精神狀態(tài)。
江恣無措地看著易琛,“你怎么來了?”換句話說,他怎么知道自己在這?
不過這對于易琛來說也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心思戒備的江恣唯一相信的人就是陳九宴,而他作為陳九宴的多年好友,知道陳九宴這個時候全部心思都會在齊盛身上,排除特殊因素,陳九宴外出,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辦公室。
哪怕陳九宴不在,江恣也會將這里作為她躲藏的地方。
這里的戒備足夠森嚴,樓下的保安也不會隨便放外人的出入,江恣介意的狗仔也是同樣的道理。
易琛蹲下身子,抬手摸了摸江恣的臉龐,素顏的她也很漂亮,只是皮膚狀態(tài)因為近日的疲憊所以沒那么完美,不過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易琛看來娛樂圈的萬千絕色不及她。
更何況江恣本身就是娛樂圈內無可頂替的存在。
“跟我回去吧?!?p> 江恣扭過頭,語氣別扭,“我現(xiàn)在還沒想好……”
易琛彎唇笑笑安撫著不安的江恣,“你什么都不需要想,你能夠踏出這一步已經(jīng)讓我很驚喜了,所以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了,嗯?”
作為看客的陳九宴抖了抖身子,還沒聽過這么肉麻的戲碼。
她撇撇嘴,終于抒發(fā)了自己的“不滿”:“你倆差不多行了,跑這給我演瓊瑤劇呢,該干嘛干嘛,都是扯證的人了還躲躲藏藏什么,不是有婚姻法保護著嗎?”
陳九宴不客氣地下達了逐客令,她怕再看下去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