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沒過多久,陸明祈的手機收到一個陌生手機號發(fā)來的短信,地點是公司樓下的咖啡店。
如約而至,陸明祈在角落的位置看到了池桉。
“傅家知道你在暗中調(diào)查的事情,為了保護他們的秘密,梁思逸的事情都是前車之鑒,你以為你不會是下一個嗎?方棠的車禍不過是一個小警告而已?!?p> 池桉帶著有些審視的眼神看著陸明祈,仿佛今天的用意已經(jīng)足夠明顯。
陸明祈笑道:“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威脅,你這話要是在九宴面前說,就算最后一切都如愿,她恐怕也會將這杯咖啡潑到你身上。”
池桉嘴角也露出淡淡的笑意,不顧轉瞬即逝,他沒有再碰手邊的咖啡,因為這杯咖啡足夠糟糕。如果不是上班族需要滿足提神的需要,憑借這里單調(diào)的裝修風格很難經(jīng)營下去。
“我知道,所以這話我也只是在面前說,畢竟對于你來說,陳九宴是最好說服你的籌碼?!?p> 陸明祈微挑眉,輕描淡寫地表達著他稍稍的不滿?!瓣惥叛鐚τ谖襾碚f從來都不是籌碼?!焙喲砸怦?,又說:“不過我答應你。”
長久以來,池桉的行事風格過于嚴謹,甚至為了達到所謂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對于任何人一樣。
情感這類繁瑣的羈絆,早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他拋在腦后。
“很愉快的一次談話,至于后續(xù)的事情我會再跟你聯(lián)系。”說罷,池桉就起身離開。
正在陸明祈思考關于自己的決定有沒有過于莽撞的時候,一道身影靜靜地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桌面還放著池桉點的沒有喝完的咖啡。
“早就和你說過,這家咖啡不怎么樣的?!标惥叛缰糁掳涂粗鴮γ娴年懨髌恚翱礃幼幽阋呀?jīng)做好決定了?”
陸明祈拂了拂眉心的位置,有些苦笑道:“可能在猶豫之前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p> 陳九宴挑挑眉,百無聊賴地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可能也沒那么糟糕。比如說,池桉或許因為這些年的消失滅跡確實會給我們提供很多有價值的消息,我們最終目的不過就是傅家而已?!?p> 陸明祈聽陳九宴這么一說,才漸漸放下心,他一開始不過更懷疑池桉是傅家隱藏的棋子,從利益的角度來看,他們有合作的可能,但是按照其他方面,可能就不會有他們預料之中想要的收獲。
池桉回來的時候,宋霜降還在電腦前忙碌著,聽見開門的聲響,她下意識將手邊的咖啡丟到垃圾桶里,還有語氣如常地說道:“這么快就回來了?!?p> 池桉沒有看她,但是悶悶地嗯了一聲。
“看起來你沒有想象中那么放松?”
“陸明祈是個疑心很重的人,你應該看得出來,如果關系到陳九宴的安危,他就不會輕易相信別人?!背罔裉稍诜块g里的沙發(fā)上休息,聞到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咖啡味遲遲沒有消散。“你最近咖啡喝得有點多?!?p> 宋霜降有些心虛地轉轉眼睛,“可能吧,但是你知道的,現(xiàn)在又不是晚上?!?p> 池桉沒有再說話,估計也沒有計較。也可能因為是他最近接連的外出太累了。
陳九宴最近的著眼方向在宋婉身上,梁勝明明已經(jīng)對她產(chǎn)生了懷疑,但是還是放在梁家金屋藏嬌,無非是出于從前的情分找不到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想著,陳九宴不禁覺得有幾分好笑,梁勝居然狠不下心對付的人,并且還縱容這個隱藏炸彈繼續(xù)地待在他的枕邊。
自從畢業(yè)以后,陳九宴已經(jīng)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去過書店又或者圖書館這種地方了。
她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著面前的書籍,淡淡的咖啡味以及嶄新書籍的味道營造出安靜的氣氛,這家預約制的書店每天只會接待特定數(shù)目的客人,陳九宴提前買通了其中一位客人才得到這個名額。
時間有些漫長,她有些煩躁地看了眼對面的小楊,“你確定你沒有搞錯?”
小楊肯定地點點頭,“我爸說她今天不會在家,并且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看到了這張紙條?!?p> 陳九宴攤開那張有些皺皺巴巴的紙條,上面寫著這家書店的名稱。
漫長的等待。
沒過多久,一道身影帶著名貴的絲巾圍著脖頸處,帶著黑色墨鏡端莊地出現(xiàn)在書店門口,幾乎沒有猶豫地就走向國外文學著作的書架前。
同樣的書本有三本都擺在貨架上,但是她絲毫沒有猶豫地拿過最邊上那本沒有塑料封裝的。
她拿著書本就到柜臺結賬,全稱除了進場核實身份之外并沒有跟柜員有過其他交涉。
全程并不超過五分鐘。
宋婉拿過結賬的書然后就走出了書店,然后邊走邊看翻著書里的內(nèi)容,拿出上面的書簽,在看過上面的內(nèi)容后就撕成兩半丟到路邊的垃圾桶。
小楊還想繼續(xù)追過去,被陳九宴攔了下來。
她神色定定地看著宋婉離開的方向,“她今天出門的目的就是這個,下一步就是她富太太生活的日常,沒有必要?!?p> 然后她微抬下巴指向那邊宋婉剛剛路過的垃圾桶。
小楊有些抗拒地搖搖頭。
陳九宴了然地笑笑,摩挲著指尖的尖端:“你應該很高興下個月你可以拿到雙倍的工資?!?p> 話音剛落,小楊已經(jīng)擼起了袖子摩拳擦掌,“我可真是有一個好老板?!?p> 陳九宴笑著點點頭。她曾經(jīng)想著梁勝不愿意接受現(xiàn)實不過是因為沒還有一個說服自己的念頭,他需要一個人來戳破這一點。
很顯然現(xiàn)在離經(jīng)叛道的小女兒很適合充當這樣的角色。
陳九宴不經(jīng)意地看向車窗外,那輛甩不掉的黑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她示意小楊將車停到路邊。如果只是跟車,無論是誰對方應該都不想再人多眼雜的地方制造聲勢。
那輛車并沒有變更速度,不緊不慢地從旁邊駛過,陳九宴瞥向車窗,只一眼看到那有些熟悉的側臉,讓她有些失神。
“怎么了?”
陳九宴挪開眼神,“沒什么,回梁家。但愿他這個時候還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