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們都是好孩子,蓋著被子純聊天,疲憊中睡去,醒來吃過我買來的餃子便出發(fā)往雪山,也是神山。棧道上往來著斷斷續(xù)續(xù)的人,有半路折返的,有高原反應(yīng)的,有缺氧的,還真的是看不出,是騾子是漢子拉出來溜溜就知道,強壯的漢子都成了騾子,彪悍的女子都成了漢子。會賣萌撒嬌的,都空身前行,單身狗多是負(fù)重,一眼就能看出人群的成分。
看著眼前的一切,陳遠對鄭瑩瑩說,誒,撒個嬌讓我吐一下,不然太撐走不動,鄭瑩瑩,白了一眼,蹦了個字。。。。。滾
好,女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shù),我滾得遠遠的,別說走不動,我背不動你。
誰走不動還不知道呢,別小看人,我可是天天堅持跑步的呢,說著就登梯而去,一路都不慢,陳遠在后面追的夠嗆,完全跟不上,沒多久就喘的不行了,誒自己這個高原上的騾子竟然輸給了平原上的漢子,她走在前面,走走停停的等我,隨時沖我比劃著小拇指。
這完全是造反的節(jié)奏,奈何無力平反,只能任她囂張。走到一定的海拔,氣溫越來越低,積雪也越來越厚,這個大號的阿夢也是興奮的不行,手舞足蹈,畢竟熱帶平原是不會下雪的,她們大概沒見過真實的雪,雀躍的人很多,有的左手拿著氧氣罐,右手忙著抓雪拍照,有的騾子脫光衣服,在雪地里打滾,年輕任性,看得那些大叔羨慕嫉妒,恨年輕人不珍惜身體。也有一些嬌弱的女孩子們早已半癱瘓,想要去歡呼,去表達興奮,卻早已只能喘氣。
越向上,不管是騾子還是漢子都少了許多,像極了成功的路,越往上越寬敞。鄭瑩瑩站在上面的臺階口,雙手背在身后,故作平淡的催促著,陳遠感覺有什么貓膩,卻也說不出來,來到鄭瑩瑩下面的階梯,低著上面兩級,位置剛剛好。你快看后面的是什么,鄭瑩瑩夸張的指著陳遠后面,陳遠下意識轉(zhuǎn)身,然后一股透心的涼爽便從背后傳來,陳遠立馬挺起腰齜牙咧嘴,而鄭瑩瑩卻笑的前仰后合,原來她把一個雪球從脖頸上塞進了陳遠的衣服里,得逞的她,趁陳遠還沒回過神來就笑著跑開。衣服穿太厚,實在是笨拙了些,撈半天才抖出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女人,你等著,此仇不報非漢子,陳遠無力的一邊追趕一邊拉著仇恨。不遠不近的跟著,離山頂不遠的地方,鄭瑩瑩突然停了下來,離她很近的地方側(cè)躺著一個人,在絕望的呻吟,眼淚噼里啪啦的掉,周圍厚厚的積雪泯滅了一切痕跡,冷漠是這片冰冷里的襯托,近前詢問情況,絨絨的帽子下面是一張精致的臉,白皙的皮膚上狼狽著幾縷青絲,1.7左右的身高不胖也不瘦。纖細的手指正捂著腳踝。冰雪相間的路上比較滑,她幸運的摔傷了腳踝的關(guān)節(jié),想要上山頂,問我們能不能幫幫她,她眼神很灰暗,透著渴求與絕望,鄭瑩瑩思考了三秒,看向陳遠,說能不能幫幫她,陳遠說道:“都受傷了還上去干嘛,要不背你下山吧”,女孩眼神堅定,說自己一定要上去,似乎不容置疑。也不想跟無關(guān)的人述說多余的話語。
陳遠把背包遞到鄭瑩瑩手邊,說道:“啥時候拒絕過美女的請求”,鄭瑩瑩會晤的接過包,一前一后的背著,陳遠走到女孩前面,伸出了手,攙扶是無法在陡峭的路面行走的,只能背上,得到了肯定的幫助,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近了很多,雪中送炭無疑減少了陌生的隔閡,她說在這里一個多小時了,很多人路過,很多人漠視,也有熱心腸詢問的,也有有心無力的,有看熱鬧的,有拍了她的狼狽突出這里危險發(fā)朋友圈自詡英勇的,有阻止男人幫忙的女人,有調(diào)戲侮辱的無恥浪蕩子,同情的人害怕連累,好事的人多居心不良,畢竟山高路險的冰川雪地,誰心里都沒有底氣。
走著走著,她便說起了來此的理由,她來是要完成爺爺?shù)男脑?,她的爺爺是個老軍人,多年前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他的老班長為了救他墜下了這片雪山,尸體都沒找到,他爺爺也在這次任務(wù)中腿部負(fù)傷,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越來越懷念故人,想去看看老班長,在埋葬老班長的土地上祭奠一下。可惜腿上的傷讓他無可奈何,終日含恨。為排解爺爺?shù)男慕Y(jié),她便自告奮勇,要親自到這片山頂,親手拍下周圍云海下的山川給爺爺看到,親手祭奠,告蔚英靈。
聽她說著老一輩的夙愿,感受著她的體溫,也不覺得重,反而有一種很特別很親密的感覺,似乎有些享受,我們速度很慢,一步一個腳印個的攀爬著,走走歇歇,她介紹了自己叫歐小雨,說自己平時話不多,不知為什么今天說了那么多,是不是很煩人。陳遠說道,怎么會呢,我都有種豬八戒背媳婦的幸福感了呢。聽到這話,歐小雨便不說了,只是陳遠感到自己的后脖頸溫度高了許多,鄭瑩瑩也在后面說道,不要臉。歐下雨的聲音也想起,看,讓你亂說,你女朋友可生氣了。鄭瑩瑩也沉默了,臉紅了許多。陳遠說道,我們是純素的。。。。
望山跑死馬,何況陳遠這只騾子,看著不遠的距離硬是走了兩個多小時,在耗盡最后一口氣的時候,我們癱臥在山巔云海,歐小雨瘸著腳,一歪一歪的用手機拍著周圍的冰川云海,幾次險些摔跤,陳遠只好喘著粗氣,搖搖晃晃的攙扶協(xié)助她,鄭瑩瑩眼神透著復(fù)雜。
體力漸漸回復(fù),山巔云海里盡情的玩耍,探討著拍照的藝術(shù),盡興之后,歐小雨說要把包里的菊花拋下山崖,祭奠爺爺?shù)睦习嚅L,包被我們放在十多米外,本是要鄭瑩瑩幫忙拿的,而我距離近一些,領(lǐng)悟的也快了點,話還沒被說完,我便是拉著包的拉鏈,一邊向她們走,一邊準(zhǔn)備拿出里面的菊花,離她們還有三四步的時候,歐小雨似乎想到了什么,說道,你等。。。。。一下,話還沒說完,在陳遠抬頭看的一瞬間,手滑了一下突然,伸手去挽救,結(jié)果用力大了些,包里的化妝品,吃的,菊花飛了出來,還有好幾包衛(wèi)生巾,陳遠下意識去接,把一包衛(wèi)生巾抓在了手里,氣氛一下尷尬了,歐小雨紅著臉拉低了睫毛,鄭瑩瑩罵了句流氓,陳遠定了下心神,說道,這個牌子的紙巾看著質(zhì)量真好,之前都沒見過,以后也買這種紙巾用。鄭瑩瑩雙眉跑出三條黑線。歐下雨掩嘴而笑。陳遠毫無違和感的把東西裝進包里,又把散落的裝好,將金黃的菊花遞給歐小雨,她從衣兜里掏出了爺爺寫的致詞
老班長,我是歐長林。你在那邊還好嗎,有沒有跟老哥哥們相聚,那邊該是和平的吧,對,是和平的,不會缺衣少糧了吧,菜里有肉嗎,我常在夢里夢到你,還有其他老伙計,原諒我這么多年沒來看你;;;;;;;;;;;;;;;;;;;;;;;
聽著信件的內(nèi)容,感覺冷了好多,熱淚在眼眶邊打轉(zhuǎn),念完之后,我們?nèi)瞎獟伭司栈?,以示對先輩的敬意。旁邊的一些人,有的鞠躬,有的低下頭顱,有的愧疚的看著歐小雨,有的一臉戲虐,有的只有風(fēng)景,有的只有自己。
休息整頓了后,我們原路返回,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難,盡管小心翼翼,也是摔了好些跤,一次又一次的親密接觸,一次又一次的作為人肉坐墊,每一次聞到歐小雨身上的味道都有些悸動,有些奇妙。歐下雨心中也一樣,她還從沒跟別人如此親近,又緊張,又有親密的安全感。鄭瑩瑩就厲害了,穿的厚,前后兩個背包,怎么摔都不怕。踽踽前行,如履薄冰,我們到山下的時候,天已經(jīng)暗了,送歐小雨到醫(yī)護站查看,只是扭傷,擦點萬花油,噴點云南白藥就能好。
好人做到底,歐小雨住的客棧離我們不遠,送她回去的路上我們一起吃了晚飯,簡單的五菜一湯,今天太晚,歐小雨說明天要請我們吃大餐,以示感謝。把她安頓好,陳遠又給她買了些零食飲料,端了盆熱水給她泡腳,一系列殷勤的貼心服務(wù)讓鄭瑩瑩很是不滿,但她也明白自己沒資格不滿,畢竟并無什么實質(zhì)性關(guān)系。只好催著陳遠離去,一路都心不在焉,離開后陳遠才想起自己沒要歐小雨的聯(lián)系方式,只是鄭瑩瑩在醫(yī)護站的時候跟歐小雨互加了好友,當(dāng)時陳遠辦手續(xù)去了不在,后來就忘了這事,心中很是苦惱,回去要吧,太刻意,還打擾她休息,不去吧又很郁悶,就這么糾結(jié)著,畢竟歐小雨符合陳遠對愛情的詮釋,有一見鐘情的感覺。
孤生殘夢
我本想當(dāng)牛做馬的報答,奈何自己已經(jīng)被當(dāng)成了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