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嵐一陣粗暴的胡亂撕扯之下,鈴鐺依舊紋絲不動的掛在小松鼠脖間,反倒是小松鼠在如此暴力的行徑中口吐白沫生死不知。
“呀!小松許你怎么啦……”
忙活了一陣秦嵐累的滿頭大汗,隨即驚訝的發(fā)現(xiàn)絨毛凌亂的小松鼠軟綿綿的躺在自己手中,那慘狀何其令人疼惜。
一縷擔憂涌入心田。
于是,秦嵐不斷地搖晃小松鼠的身體想要將它喚醒,卻不知道越是如此,小松鼠的氣息越弱。
“秦嵐你個智障!再搖下去它可就真死啦!”
舒曼扶著額頭頗為無奈:這傻妞不會是故意的吧……
她可是記得晚上睡覺前,秦嵐一直在她耳邊告狀說:小松鼠留不得,它天生長著一根反骨,一看就不是什么善鼠……最最最重要的是,它竟然敢鄙視自己的胸小,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出了這口惡氣。
哎,我這姐妹什么都好……就是私心太重了點……
竟然,敢當著我的面玩起了假面無私、公報私仇……
果然,她已成功習得我八分不要臉之功力。
可見,國京紈绔之諸流中,吾若得第一,第二非秦嵐莫屬??!
“我說秦嵐,你就不能小心點折騰它嗎?不就是摘個鈴鐺,有那么難嗎?”
舒曼伸出手,不信邪的說道:“拎過來讓我試試?!?p> 秦嵐沒好氣的將小松鼠扔了過去,說道:“姐,莫忘了妹妹神之手的稱號是怎么來的,好歹妹妹也是有過無數(shù)次拆卸快遞包裝的經(jīng)驗才能修得這般手上神通,如若尋常物件分分鐘便可拆得七零八落,可這鈴鐺確實有些古怪,仿佛有一種怪力能將我手上的勁兒給隔開……”
“聽你說的如此玄乎,老姐差點就信了!”
舒曼當真不信,反而覺得秦嵐有點開始脫離組織不要臉的核心思想,凈往吹牛逼的捷徑上漸行偏遠,甚至違背了當初不以吹牛逼為手段待人以誠用自身實力證明自己不要臉的諾言。
嗯,看來是時候得舉辦第八屆國京女紈绔行為準則大會了,作為會議的發(fā)起人和組織代表,自己確實也該好好敲打一下同志們的思想,以防止她們在紈绔中迷失自我而陷入深淵。
我,舒曼,國京第一女紈绔的不正經(jīng)之行還任重而道遠??!
思緒萬千,卻一閃而過。
舒曼接過小松鼠后輕柔的掀開它脖間絨毛,帶有金色銘文的鈴鐺亦如縮小的古銅黃鐘映入眼簾。
舒曼皺著眉頭,鈴鐺上的字體它她一個都不認得,但上面有個符號卻看著有些眼熟。
好像是在祖宅爺爺?shù)臅恐幸娺^一次,那時她還小,只記得爺爺告訴過自己,這符號代表著幾千年以前的某種禁忌。
說不得,也議論不得。
“咦,鈴鐺內(nèi)壁刻有一首詩,《菩提偈》?”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裁匆馑??”
“另一側(cè)還刻有個佛字,佛?這佛又是什么意思?”
舒曼滿腦子疑問,先不提那首詩,單單是第一眼看到“佛”字的瞬間,她就有一種靈臺空明之感,仿佛身心被卷入了一個中正祥和的另一個世界,那里到處被暖洋洋的金光籠罩,一座座巨大的模糊金像正溫和的注視著自己……
那一刻,舒曼覺得自己在金像面前猶如螻蟻般弱小,而金像的目光卻有直視人心之能,仿佛能看到她所處的世界,并且精準的定位到她目前所在的別墅,讓她無處躲藏。
“秦嵐,我們可能撿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家伙……小松許,它的主人……或許不一般!”
短暫的幻象過后,舒曼哭喪著臉結(jié)巴的對秦嵐說道:“秦嵐……你,你,見過……如此聰慧聽得懂人言的小松許嗎……我剛剛……好像……走入了另一個世界,那里有,有好多,好多金像看著我……太嚇人了……”
秦嵐現(xiàn)在的模樣也并不比她好多少,剛剛的一瞬間她也看見了舒曼所說的世界,所以眼神中依舊流露出驚懼:“姐,你,你,完了……你把……金像的,寵物拐回家了……還,還……對它威脅殘暴……嗚嗚嗚……小松許……不會,被我玩死了吧……”
“果然……”舒曼恨恨的看了秦嵐一眼,多年的姐妹情,就知道你會假公濟私,以私刑滿足自己的一己之欲。
不過,舒曼到也不埋怨她,因為換做了自己,手段只怕會……嘎嘎……更加的殘忍吧……
“別愣著了,把小松許抱到沙發(fā)上,讓它緩緩應(yīng)該還能活吧……”
舒曼底氣不足的說道。
秦嵐一向以舒曼馬首是瞻,對她的言語也向來是抱著一分信任八分懷疑還留有一分警覺的態(tài)度。
但此時她也顧不得了,從舒曼手中接過小松鼠,急急忙忙的抱著它跑下樓。
卻聽見舒曼賤兮兮的奸計得逞聲音從身后無比猖狂的傳了過來:“吾哈哈哈……秦嵐,小松許現(xiàn)在可是在你的手上!如果它有個三長兩短,可與我無關(guān)??!吾哈哈哈……”
“姐!你好不要臉……又坑我……”
……
半個小時后,別墅大廳,沙發(fā)上。
“舒曼,它動了,我剛剛看見它的眼睛睜開又閉上了!”
“嗯?!?p> “舒曼,那它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
“嗯?!?p> “舒曼!……姐,姐,別敷面膜了,趕緊過來幫我想想辦法,我怎么覺得小松許明明醒來了,卻在裝暈?zāi)???p> “嗯?!?p> “哼!姐,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三天后你可指望著小松許救命呢!”
“哎呀,我的好妹妹,咱倆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說我能不急嗎?但是再急也得等我敷完面膜吧……你放心吧,小松許它鐵定是在裝暈……你把咱家的烤箱搬來,看它能裝到什么時候?!?p> “這,這,不太好吧……”秦嵐看了一眼小松鼠猶豫的說道:“總得先把它的毛拔干凈了才能放進去啊,要不然得多臟……要不我先去燒壺熱水?我見過家里阿姨殺雞的時候都是要先拿熱水燙毛的……”
“……可以啊秦嵐,你不提醒我還差點忘記這茬了呢,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方面的天賦,佩服,佩服?!?p> “這都是姐姐的功勞,沒有姐姐日日夜夜的全身心教導(dǎo),妹妹哪里有心思考慮的這么多?!?p> “那也得有妹妹一顆求真上進之心才可,妹妹這心思啊就是細膩,姐姐就不如你?!?p> “姐姐謙虛了……”
“妹妹才是過獎了呢……”
……
“你倆可垃圾吧倒吧,這樣的商業(yè)互吹有意思嗎?作為八音山松鼠界一霸的老子都差點讓你倆惡心吐了!實在是裝不下去了……嘔……”
假裝昏厥的小松鼠卻是不敢再裝下去,它怕自己再裝下去,遲早得成為兩位女魔頭的盤中之餐。
于是,它一個鯉魚打挺的站了起來,表情十分豐富,天真爛漫的無辜閃亮大眼睛配上嬌小可愛的身軀,再加上不斷拱手作揖的乖巧動作,引得秦嵐和舒曼一陣愛心泛濫。
“秦嵐,好可愛的小松許呀,你看它多聰明,還會拱手作揖呢!”
“可不是,尤其是它的眼睛,看起來好明亮啊。”
“那你說,我們還烤嗎?”
“哼!姐,你胡說什么呢!這么聰明伶俐的小可愛你竟然想烤了它?難道不怕天怒人怨嗎!當然得是……換成清蒸的啦,只有這樣才能更佳完美地保留它原本的滋味喔!”
“哇,果然妹妹還是我的那個妹妹,不愧是姐姐的貼心小棉襖、肚子里的老蛔蟲,竟然跟我想到一塊去啦!”
“吱吱吱!”
小松鼠出聲表示抗議,老子都認栽了,你們還想怎么樣?
非要趕盡殺絕才行?
“呦,小松許生氣了呢,嘖嘖嘖,這小嘴嘟嘟的,姐姐好怕怕呢?!?p> 舒曼從另一邊沙發(fā)上起身坐過來,捏著小松鼠的下巴眼神犀利的說道:“老娘知道你聽得懂我們說的話,現(xiàn)在,請你如實回答,你從哪里來?千萬別想著騙老娘,否則,哼哼!關(guān)門,放秦嵐!”
秦嵐表情兇狠的配合道:“喵!”
舒曼被秦嵐蠢哭:“換個聲?!?p> 秦嵐角色瞬間變換,發(fā)出猶如母獅子般的怒吼:“汪汪!吼!”
小松鼠看著兩位女魔頭的奇葩表演實在無語:“你倆有病吧!”
不過,眼下是鼠落人間被犬欺,所以它不敢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而是十分配合的以懼怕的表情瑟瑟發(fā)抖的動作外加上大小便失禁的終極演技完成了這段突出情緒細節(jié)的精彩表演。
以上,是小松鼠自己那么認為的。
它到死都堅定,那是演技!
這輩子不可能有第二次發(fā)揮如此完美的演技!
無論將來秦嵐和舒曼如何拿這件事來調(diào)侃它,它嫣然一副已經(jīng)身處藝術(shù)巔峰的氣勢,眼神中流露出的都是對于她們滿是無知的嘲笑。
而它說過最多的一段話就是:“當演技達到一定境界的時候,表演者就能快速的融入到角色當中,把故事當成真實發(fā)生的事情重新演繹一遍,這才是演員的最高境界!我?呵呵,毋庸置疑……妥妥的影帝級別!”
……
?。ㄔ蹅児们揖瓦@么信了吧,畢竟它能活到現(xiàn)在也不容易,八音山一霸也得好面兒不是?——作者想對讀者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