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從今日起閉館休息,要到三天后的選魁之日再開門。
安宗洺一早就被人請去醉香樓,他和梅元還沒有到門口,就看到紅姑已恭敬地站在那等候他們。
“三少爺,梅公子”,紅姑同樣看到他們了,立刻上前行禮。
“嗯,進(jìn)去說吧?!?p> 安宗洺板著臉,不給紅姑什么好臉色。梅元見狀也只好收起了笑容,用眼神示意紅姑不要擔(dān)心。
“那邊怎么樣了?”
“線人說昨晚殷先生去了圣封山,陪同的還有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紅姑引著安宗洺進(jìn)醉香樓里。
“圣封山?他果然是有情有義的人?!?p> 安宗洺心里贊許殷先生的忠義之情,但覺得這人愚蠢地認(rèn)不清現(xiàn)實。熵國亡了近二十年了,竟然還有人想著滅濋復(fù)熵!
“還有他們預(yù)計這幾日回來,咱們是不是多派些人在城門口盯著?”紅姑詢問安宗洺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他們要回來?”
“是手下聽到了殷先生親口說的?!?p> 安宗洺早就聽聞殷先生足智多謀,而且為人一向警惕,又怎么可能這么容易讓別人偷聽到?
殷先生口中的返程這事絕對不只表面上那么簡單!
“不用,跟平常一樣,不過要警惕行為奇怪的人?!卑沧跊秤肿屑?xì)想了下,依舊覺得這是殷先生陰謀。
安宗洺撇了一眼跪在大廳內(nèi)的阿美,他并沒有說什么,直接朝樓上廂房走去。
“這人跪在這里干嘛?”梅元這個二愣子傻乎乎地指著阿美。
紅姑低著頭說話,覺得很是羞愧?!斑?,她就是昨天冒犯三少爺?shù)娜?。?p> “就是她調(diào)戲我們家公子呀!”
梅元只記得他把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扔出去了,根本沒仔細(xì)看過樣貌。安宗洺聽到“調(diào)戲”二字,立刻轉(zhuǎn)頭瞪著梅元,恨不得將一腳他踹飛。
“三少爺,求您原諒我吧,”阿美跪著跑過來,拉拽著安宗洺的褲腳,邊磕頭邊祈求著說道:“阿美真的知道錯了……”
她雙眼發(fā)腫通紅,似乎哭了一整晚。
安宗洺冷眼看著阿美,又轉(zhuǎn)頭瞧了一眼紅姑,最后目光落到梅元身上。
“放肆!誰讓你開口說話的!”紅姑上前一步甩手閃阿美一耳光。
紅姑眼尖手快搶先一步大罵阿美,她明白這事要是讓梅元去處理,可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阿美臉上出現(xiàn)一道清晰的掌印,她默默低著頭哭泣,不敢再擅自說話了。
“三少爺,是我調(diào)教無方,才讓這個賤人沖撞到你,我會好好處罰她的……”紅姑態(tài)度誠懇地替阿美道歉。
“哦?”安宗洺玩笑地盯著阿美,“不知紅姑要怎么罰?”
“這……”
紅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阿美不想看到紅姑因為她做錯的事被為難,“三少爺,請懲罰我當(dāng)一年的雜役。”
“閉嘴!”
紅姑出聲呵斥阿美住口,她萬萬沒想到阿美會主動說出這種話來。在醉香樓當(dāng)雜役,意味著需要給其他人洗衣端飯收拾屋子。
且不說每月銀錢不多,這長達(dá)一年的勞作,會讓手、臉變得無比粗糙。而做她們這一行,最重要的維持好全身上下的皮膚,
安宗洺沒時間看姐妹情長,既然阿美主動請求責(zé)罰,他自然樂得答應(yīng),“好,那就如你所愿?!?p> “謝三少爺成全?!卑⒚乐刂氐亟o安宗洺磕了個響頭。
“昨晚是誰讓你做的?”
安宗洺緊緊盯著阿美,梅元見他有意質(zhì)問阿美,便從旁廳搬了張凳子,紅姑也有眼色的將茶水端上。
“是一個很瘦小的矮個男子?!?p> “抬起頭說話!”
阿美不安地將頭緩緩抬起來,把剛才那句話復(fù)述了一遍,又繼續(xù)道:“昨天那人找到我,給了一大筆銀兩,讓我去服侍他的朋友……”
后來,就發(fā)生她戲謔安宗洺的情節(jié)了。
安宗洺聽后沉默了許久,他思考阿美口中男人到底是誰?
“三少爺,這里有張畫像,是阿美昨晚連夜畫出來的?!奔t姑從袖子里掏出一卷畫紙,小心翼翼的遞過去。
“是他?”
安宗洺打開畫像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想起了一個人。
梅元聽到安宗洺這么說,他也湊近仔細(xì)瞧著畫中人,但并沒有認(rèn)出是誰,“公子,你認(rèn)識???”
“不認(rèn)識?!?p> 安宗洺用手撥開梅元的大臉,他的確還不知道畫里男子的身份,但一想到這人,他身體的某處就會隱隱作痛。
毫無疑問,這紙上畫的就是小廝打扮的蘇南煙!
“他還有沒有說其他特別的話?”安宗洺追問阿美細(xì)節(jié),他想搞明白那人的來頭。
“別的?”
阿美歪著頭努力還原昨晚的場景,“對了,他說讓我一定要扒光你……”
這話剛說出口,阿美就立馬意識到不對,急忙閉嘴吞下后面的話。梅元和紅姑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不敢喘氣全都裝作沒有聽到。
竟有人想扒光當(dāng)今明王殿下?
不知道該說那人膽子大還是說他想早點見閻王爺。
此刻安宗洺的表情非常復(fù)雜,為了緩解尷尬只得繼續(xù)淡定地問道:“咳咳,還有其他的嗎?”
阿美可不敢再多說話了,她一個勁地?fù)u頭否認(rèn),“沒,沒有了?!?p> 安宗洺靠在椅背上冥想,沒想到那個瘦小男子只是單純地來捉弄他,可他們從未謀面也無冤無仇。
那人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如果他再出現(xiàn),你能認(rèn)出嗎?”安宗洺突然湊到阿美耳邊。
“奴家肯定認(rèn)得,他的身材與一般男人不同……”
“好,三天后的選魁大賽,你負(fù)責(zé)在醉香樓里盯著,只要他一出現(xiàn),你就立馬告訴我?!?p> 安宗洺打斷阿美,他非常篤定這么奇葩的男子,一定不愿意錯過這次的選魁活動,這可是醉香樓近十幾年第一次舉辦。
阿美顯然一愣,“???”
“如果幫我抓住他,你就不用做雜役了,你看如何?”
這個條件對于阿美來講的確誘人了,但找出那人談何容易,但她轉(zhuǎn)念一想,不管答不答應(yīng),最壞的結(jié)果都是要做一年雜役,不如賭一把!
安宗洺見阿美同意了,大笑一聲便上樓去了,他相信自己直覺,那人選魁之日一定會出現(xiàn)在醉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