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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化九天

第二二零章 一筆交易

劍道化九天 碧游七竅 4742 2020-02-27 22:00:00

  寒風凜冽中,有一隊鐵騎狂奔在官道上,絕塵而去,惹得百姓怒罵連連。

  這是在興隋的國土上才能看到的景象,如果是在別的王朝,哪個百姓敢和這些兇兵悍卒對視一眼?更別說是這般抱怨、開口罵人了。

  這一切都是與興隋皇帝體恤民心,頒布的開皇律重視民生,以仁治國的理念分不開。

  一隊輕兵鐵騎在官道奔走,不多時到了一片樹林前,勒馬停腳,動作整齊劃一。

  那馬首的鎧甲上刻著無極圖案的這隊騎兵若是在更北的北方,定然是受民尊敬,只是在這片西南,是才納入興隋國土的,那些百姓不知這無極軍的兇悍也是正常。

  如果有西梁的老臣,看到這隊鐵騎,定然會被嚇得大氣不敢出,因為西梁城破之時,正是這無極軍最先殺進皇城,將很多不肯投降的王公貴族殺了個干干凈凈。

  這次他們來此,也正是清除一些沒有做好的事。

  “沖殺。”帶隊的百夫長仰指,身后騎兵往兩側(cè)迂回而去,殺氣騰騰。

  ……

  此時在樹林中,蕭羨兒望著手中的玉簡,美眸中眼淚不停的流下。

  一夜之間遭逢家國大變,最疼她的父皇死了,她最愛的男子也死了。

  “公主,外邊無極軍的人追來了,公主你先走?!北Wo蕭羨兒的親衛(wèi)沉聲說道,緊了緊手中的長刀。

  蕭羨兒站起身,倔強的擦干臉上的淚水?!氨娢皇宀w兒不會走,我們要死就一起死?!?p>  那親衛(wèi)虎目含淚,“誓保公主周全!”

  “嘿,你們恐怕保不住她,因為你們也要死了。”

  一聲戲謔的聲音從旁邊的樹巔傳來,一個身穿鎧甲的人影站在樹巔,輕如鴻毛,隨著樹枝上下起伏。

  “能有如此身手,想必閣下就是近年來小四絕之一的戰(zhàn)絕尹舒吧?!被蕦m禁衛(wèi)武衛(wèi)長面色凝重。

  樹枝上的年輕人喜道:“嘿,原來我的名頭已經(jīng)這么響亮了呀,嗯,沒錯,小爺我就是人稱戰(zhàn)絕的尹舒尹小爺是也。”

  “多說無益,拍我馬屁我還是要動手的,咱們手下見真招,打得過我,你們走,打不過,可就沒其他可說的啦。”

  話音剛落,其人從樹上跳下,腳下發(fā)出巨大的炸響,那親衛(wèi)嚴陣以待,托到肩上,擋住這一腳。

  腳下塵埃如龍般騰起,尹舒借力一掠,又是一拳打出。

  勁氣吞吐,那親衛(wèi)身影不穩(wěn),連連后退,撞到樹上才停了下來。

  僅僅出手兩次,便將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武衛(wèi)長給打得氣機混亂,尹舒不管已無力提刀的那人,轉(zhuǎn)過身看向被眾人圍在中央的蕭羨兒,笑道:“我說過他們沒用的吧。”

  蕭羨兒忍住心頭的恐懼,抬起頭看著逐漸走近的年輕甲士。

  身旁視死如歸的忠義之士怒吼一聲:“帶公主先走!”

  六位久經(jīng)沙場的武者沖上,其余人不斷帶著蕭羨兒后退逃跑。

  本以為就只有尹舒一人哪知這片密林早就被無極軍包圍,又損失了兩名小宗師和一位宗師高手,這才逃出生天。

  正當眾人心頭暗嘆又逃過一劫之時,僅僅只有三名武衛(wèi)的隊伍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心頭再也燃不起絲毫求生之意。

  “諸位,別逃了,我也難追不是?”

  眾人轉(zhuǎn)身,只見那破掉鎧甲的年輕人手里拿著松紋長劍,那只能看到雙眼的年輕人,眼里滿是笑意。

  “話說你們也真能逃,其實你們選擇逃命實在不是上策,要知道你們西梁的很多老臣都降了,還在興隋混了個不錯的官職,要是你們公主束手就擒,表明最大的誠意,說不定隋皇會大加恩典,到時候進宮當個貴妃、娘娘也不是不可能。”尹舒在一旁碎碎念。

  “癡心妄想!我蕭羨兒就算死,也不會去服侍殺父滅國的仇人!”蕭羨兒怒罵。

  尹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搖搖頭:“身材不錯,臉蛋嘛,比那蠢婆娘還不如,我是不會受你的美人計的。”

  蕭羨兒聞言,氣得渾身發(fā)抖,實在是忍無可忍,她出生嬌貴,何曾受過這般侮辱。

  身旁的護衛(wèi)亦是怒不可揭,主辱臣死,兩位護衛(wèi)一聲怒喝,“賊子,我們和你拼了!”

  一般說出這種話,必是抱著已死之心。

  兩人拼死攻向尹舒,皆是以傷換傷的打法,自知必死,兩人攻擊更加凜冽難擋,尹舒沉下心來,一時半會兒被困在原地。

  “公主快走!”那護衛(wèi)被尹舒一掌擊碎心脈,仍然抱著尹舒的手不肯松開,扭過頭呼喊了一聲,就此斃命。

  蕭羨兒哭花了臉,搖著嘴唇,轉(zhuǎn)身逃命。

  她拼命的跑,穿梭在密林中,樹枝劃破了她吹彈可破的臉頰,掛破了她的衣裙,但她沒有停下,因為為了身后死的那些人,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停下。

  不知跑了多久,清晨天蒙蒙亮,她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跌倒在地。

  此時她裙子已經(jīng)破得不成樣子,露出了潔白的小腿,她臉上滿是血污,發(fā)髻散亂,活像個乞討的女子。

  跌跌撞撞地沖出密林來到一片空地,看到空地上有一棚茶館,專門為過往的行人歇腳所用。

  寒風凜冽,喝口熱茶,喝點烈酒,足以驅(qū)寒解凍。

  蕭羨兒實在是餓壞了,一瘸一拐的走到茶棚,在唯一的桌子前坐下,“來兩壺熱茶?!?p>  蕭羨兒這才打量起桌對面的那個女子。

  青衫束發(fā),一副江湖游俠的打扮,雖然是男子裝扮,但同為女子,蕭羨兒確定坐在對面的這位是女兒身。

  略顯的中性的面部輪廓,特別是那雙眉毛,給人一種鋒銳凜冽之感,略厚的嘴唇卻讓她看起來比一般女子多了些性感魅惑。

  她沒有笑,如果有笑容,定然讓很多男子為之傾倒。

  蕭羨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打量了對方很久,于是向著她抱歉一笑。

  旋即想起自己的遭遇,那笑容定是難看得緊。

  “姑娘有何難事?落得這般田地。”對面女子喝的是酒,并無什么表情,開口問道。

  蕭羨兒愣了愣,但不知對方跟腳,又豈會和素不相識的人述說心事,便低下頭,沒有答話。

  女子不以為意,繼續(xù)喝著酒。

  正此時,那個恐怖如惡魔的聲音再次在身后響起。

  “喲,好久不見?!蹦锹曇袈詭д{(diào)笑,不可否認,這個聲音很好聽,聲音的主人也算得上是年輕俊杰、儀表非凡。

  蕭羨兒聽到這個聲音和這個一如既往的語氣,便感覺心跳越急,恐懼感油然而生。

  “哼,手下敗將?!?p>  亡國公主猛然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對面坐著的女子。

  這兩人竟是舊識!難道我蕭羨兒真要死在這里。她心頭再也提不起一點求生欲。

  尹舒沒有上前來,就好似忌憚那個女子。這如果讓熟識之人看到,必然會震驚得無以復加,要知道這戰(zhàn)絕尹舒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算是面對比他高了整整一個境界的人,這個武瘋子也敢出拳!

  “嘿,那不過是三年前的事了,如今誰勝誰輸還不一定呢?!币婢従徝摰羯砩系逆z甲,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安靜坐著的那個女子。

  偷聽兩人談話的蕭羨兒又燃起了希望,看來兩人是舊識不假,卻不是舊友。

  “你還是會輸,不信你可以試試。”女子放下酒碗,神色很認真的回答。

  尹舒聽到她的話語,看著她說話的神態(tài),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苦笑道:“為什么要刻意去模仿紀師傅的說話神態(tài)呢?你本來不是這樣的。”

  “他是我的師父,是我仰望的對象?!迸永硭斎坏幕卮穑袷窃缫呀?jīng)把這個問題想的清清楚楚。

  尹舒抬起頭,伸出手向前,握拳收手氣沉腰間。

  “但對我而言,仰望的對象是用來打倒的,總有一天,沒人會在我尹舒的頭上?!?p>  年輕人一邊說著,然后輕輕向前一步。

  而就這一步,在他腳下的裂縫開始瞬間蔓延,像是游龍奔走,眨眼間裂痕已經(jīng)來到茶棚之內(nèi)!

  女子沒有管腳下的暗潮洶涌,或者說是對自己無比的自信。輕拍酒桌,那碗酒水飛出,在空中發(fā)出呼嘯之聲。

  尹舒連忙架拳在胸,喀嚓一聲,酒碗碎開,卻并無什么殺傷力。

  女子搖了搖頭,“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想得太多,不純粹。”

  尹舒聞言不知為何心里燃起怒意,可能是想到那個人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讓他覺得可惡。

  他身上,紅色的烈焰不斷騰起,一身氣機流轉(zhuǎn),如同大浪拍岸般,發(fā)出了哄響聲。

  蕭羨兒只聽到耳旁嘶啦一聲,抬頭再看,對面的女子已經(jīng)消失不見,連忙轉(zhuǎn)頭,那女子身形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尹舒對面。

  就在對方氣勢最強之時,女子一拳悍然砸下,那護體罡氣就像是紙糊的一般,直接被女子的拳頭撕碎。

  尹舒大駭,連忙后撤半步,靠山崩!

  女子不以為意,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緩緩吸氣,最后竟是后發(fā)而至,依然是同樣的招數(shù),柔弱的身軀往前靠上。

  就像是兩位故友相撞靠肩,但造成的后果卻是激起了巨大氣浪,將旁邊的茶棚給生生掀飛。

  一個人影倒飛而出,撞斷一根根樹木,落到地面滑行了三丈之遠這才停下。

  尹舒吐出一口鮮血,站起來屈身一跳,回落入場中。

  “嘿,你是路見不平還是受人所托?”他又望著一臉震驚的蕭羨兒道,“如果是后者,你又是出了什么代價,才讓大名鼎鼎的魔絕為你出手?”

  又是聽到這女子身份的蕭羨兒早已被震驚得麻木,自從十年前四絕絕世,而今天下九州的小四絕東土大唐人士占了兩位,其中在外游歷淪為隋朝供奉的戰(zhàn)絕尹舒是一位,還有一位魔絕陶虞是一位。

  尹舒盛名最旺,在新崛起的興盛王朝隋朝內(nèi),無論是誰都要豎起大拇指,不僅僅因為他實力很強,比起很多蛻凡圓滿的老人也不逞多讓,更因為他的功績是為隋朝的崛起發(fā)了很大的力。

  而魔絕陶虞,是繼魔尊陶滿山、魔君鐘南之后,又一位魔道之杰,被譽為魔道中興之人。

  據(jù)說這四小絕與邪絕紀雍都有關(guān)系,這魔絕更是紀雍的弟子。

  “王陸沉曾經(jīng)找到過我,讓我替他保護一個人的性命。”陶虞實話實說。

  尹舒挑了挑眉頭,好奇問道:“他給出什么條件?!?p>  “梁國玉璽。”陶虞道。

  “你想進山?”尹舒知道一國玉璽的用處有哪些,他說道,“只有以一國之勢才能進斬妖山,否則都會被外邊的雷霆灼傷?!?p>  陶虞點了點頭,“他騙我下山,原來是自己出不來了?!?p>  “紀師傅是為了你好?!币鎸捨康溃八膊幌肴魏稳巳タ此?,因為他本就是無情的人,你做再多也沒用?!?p>  陶虞低頭沉默片刻,抬起頭道:“你又是為什么追殺她?!?p>  “我沒有追殺她,我只是要一件本不屬于她的東西,那東西很重要。”

  “什么東西?”

  “西荒的九州經(jīng)注?!币婊卮鸷螵q豫了一下,反口道,“但不是非要不可,或許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我能主勸說隋皇放棄血鼎山這個盟友?!?p>  “這個條件一定很難辦到,但我想聽聽。”陶虞板起臉。

  尹舒暗笑,這小妞一如既往,很傻。“西荒九州經(jīng)注給你,你靠它一年之內(nèi),成為西荒之主。”

  蕭羨兒瞪大了雙眼,兩人所談之事動則牽動一州之地,實在是駭人聽聞,就像兩個說大話的人,只是看兩人的神情,誰都不像在隨便說說。

  “可以。”陶虞毫不猶豫,“只要你們別再殺她,而且事成之后,能借隋國玉璽一用。”

  “只要你成為西荒之主,掌控血鼎山與興隋交好,一切都好說。”尹舒亦是沒有多少猶豫,他有信心說服楊羅延,因為楊羅延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擁有一個眼中只有利益的盟友與信得過的盟友相比,哪一個更心安。

  至于動用玉璽,楊羅延想必更不會有什么顧慮,因為這件事本就在他的案桌上擺了很久了,南朝有仙絕坐鎮(zhèn)金陵,他也需要一大戰(zhàn)力,來對付這種可怕的修士。

  “那么擊掌為誓?!币嫣鹗郑叩教沼莞?,后者猶豫一下,還是抬起手與他擊掌。

  但,一聲巨響,陶虞連連后退,眉頭立起,想來是被騙了,很不高興。

  抬頭一看,尹舒那張可惡的臉已經(jīng)遠去,依舊掛著賊兮兮的笑容,揮手告別道:“明年再見了,今年你反正是輸給我了。”

  陶虞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怒火。走過去朝蕭羨兒伸出手,“西荒的九州經(jīng)注,他們要的是這個?!?p>  蕭羨兒從懷里拿出溫熱的玉簡,有些不舍,畢竟這是王陸沉留下的東西。

  “那你和我一起走,先去斬妖山,再去一趟東勝神洲。”陶虞說道。

  蕭羨兒低頭想了想,然后點頭答應(yīng)。本就再無家國,還不如流浪天涯。

  ……

  斬妖山,蕭羨兒望著整個山間不斷流轉(zhuǎn)穿梭的一道七彩流光,美輪美奐。

  “別看這道光芒如此絢麗,如果有人觸碰,必然遭雷殛之苦。”陶虞望著這座山,神情有些復雜。

  對于這道劫光的形成,陶虞自然是不清楚其中道道,可這般阻止山內(nèi)人出、山外人進的劫光,著實難見。

  陶虞從身后的包袱里取出梁國的玉璽,神情凝重,一步步開始登山。

  無量劫光滋滋作響,沖刷在她身旁的朦朧光暈上,才一開始,那玉璽身上已是出現(xiàn)了一道裂紋。

  陶虞心頭緊張,她沒有敢?guī)е捔w兒,因為這劫光的威力她早就領(lǐng)教過,僅僅被擦過,就像被巨大雷霆攻擊了一般。

  還好,盡管梁國已滅,但殘留在玉璽中的氣數(shù)雖說不能解開斬妖山的禁制,但保護人上山還是能做到的。

  陶虞上了山,山間的小路已是荒草叢生,她心情沉重,怕看到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她突然抬頭,只見鎮(zhèn)邪洞外的磐石上,一個披發(fā)青年百無聊賴的望著天空,背影落寞,就這般不眨眼的盯著。

  “師父!”陶虞喜極而泣,淚水滴落。

  “你來了?!?p>  青年低下頭,罕見的露出了笑容,拍了拍身旁的石頭,“來,與我講講外邊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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