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感受到了嗎？這個世界……”絕皇脫困中歸來，感受到天地之間無休無止的戰(zhàn)斗，也感受到了那一絲天機。
“三界之間，多了一層虛空！”絕皇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心中的恐懼從沒有現(xiàn)在這樣，讓他感到窒息。
妖尊宸點頭，“無妨，三界合流靈機已至，爾等也盡快感悟，以求突破第四境。”
“返虛！”絕皇確實感受到了，天地之間無時無刻，存在于生滅之間的可怕道韻，讓人迷醉也讓人恐懼。
償還天地，天道返虛。
誰要是突破至第五境，就可掌控天道、萬劫不腐、重開天地、再造生靈。
這一天，所有第四境天人，都開始閉關，以求在十年之內，突破至返虛！
人間的征戰(zhàn)還在繼續(xù)，只是再沒有天人干預。
而在人間的某個角落，癡癡傻傻的那個人，終于也開始說出了一句話。
“恭送帝師。”
剛回到家中的謝媛鴛失神的落下了手中的野菜籃子。
“你，你終于能說話了！”謝媛鴛等了這一天已經好幾個月了，她以為他再也不會醒來，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比她想象中的要快。
“你是誰？我是誰？”坐在樹下的男子疑惑問道。
“你是紀……”謝媛鴛到口的話趕緊停住，“你是紀匣子?！?p> 謝曉茹曾經說過，不想讓他再次被妖界找上，他便不能用原來的名字。不然天人感應之下，難逃妖皇的魔爪。
“我是你的朋友。”謝媛鴛彎腰拾起籃子，抹掉眼里的淚水，笑道，“好久沒吃東西了，你肯定餓壞了，我先弄飯?！?p> 院子里就是灶臺，謝媛鴛已經學會自己弄飯做菜，不一會兒就已經出鍋了。
紀匣子起身，走到了凳子面前，坐下。
看著桌上的筷子，思考了一陣后，始終沒想起這很眼熟的東西，到底是干嘛用的。
“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紀匣子苦惱道。
謝媛鴛端來飯碗，坐到另一邊，“沒事兒，以后你叫我小鳶，我教你?！?p> 拿起筷子，那邊的紀匣子也跟著拿起筷子。謝媛鴛笑了笑，紀匣子也跟著笑了笑。
“哈哈哈！開吃！”說罷開始吃飯。
“哈哈哈！開吃！”紀匣子跟著道，也跟著吃飯。
對面那個已經很久沒有笑的女子又流淚了，只是被飯碗遮住，紀匣子沒有看到。
謝媛鴛覺得，自己一定要一直在他面前笑，這樣紀匣子就永遠學不會哭了……
時光飛逝，紀匣子能自己生活作息，再也不用學。
謝媛鴛也允許他走出院子。
他和謝媛鴛一起推開院門，門口一條看了差不多一年的田埂，也有左右兩邊已經看了一年的水田。
再往遠處，是一片黑壓壓的山脈。
“這里原本是條河，后來河沒有了?！敝x媛鴛神情低落，心里再補一句：周圍的人也沒了。
“為什么河沒有了？”紀匣子疑惑的問。
“因為山來了呀！”謝媛鴛指著遠處的山，嚴肅地道，“你千萬別上山。”
“好的?！奔o匣子從來沒有違背過她的話。
……
“天地靈機已被悟透?！钡雷鎻拈]關之中醒來，掐指一算，長嘆道，“十年了。”
遠方，一道紫虹落在這高峰之間。
徐少尊對著紫霄洞道：“恭迎師父出關?！?p> 漆黑洞口，白衣道袍的鴻道祖緩步出來，腳下步步生蓮。
徐少尊眼中震驚：“師父你……”
只見十年后的鴻道祖，長發(fā)皆白，胡須修長，兩道白眉也拖地。
“半步返虛，再無存進?！兵櫟雷婵粗h方，“或許最后的時刻終于來了?！?p> 徐少尊渾身一震。
“少尊，此后紫霄之名交你手，三界若無且不論，如三界還在，懇請汝法帝師之為，傳道三界?！兵櫟雷驵嵵匦卸Y。
“謹遵道祖之命?！毙焐僮鹜瑫r彎腰受命。
鴻道祖看向遠方，金蓮浮動，佛音浩大。
金身佛祖腦后九道佛光盤旋成盤，是為圓滿。徐少尊見禮。
又有一個女子撐傘而至。
北方，一道劍光劃破，青衫少年郎。
“此去為何？”道祖詢問。
佛道：“開辟佛國?！?p> 女子道：“身死道消?！?p> 少年道：“劍破妖邪?！?p> 道祖一一點頭，隨后對徐少尊道：“尋到邪絕?！?p> 徐少尊剛皺眉，那邊女子便道：“有始有終?！?p> 幾位天人對視一眼，皆明白了一件事：
孽與佑三界之始，孽與佑三界之終。
四人破空而去。
徐少尊也得到了指引。
……
院子里，徐少尊看著正在被一頭黃牛拉著，在水田之中犁地的那個人。
謝媛鴛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眼神不善的看著他：“你是誰？”
“我也是他的朋友。”徐少尊收回視線。
謝媛鴛眼里警惕之色稍減，但依然沒有消失，“你來干什么？”
“三界需要他?！?p> “不！”謝媛鴛立即反駁，“你們從來沒有需要過他！你們一直做的都是不相信他，一直想要抹殺他的存在！”
“他現(xiàn)在過的很好！三界沒了他也沒見不好！所以你走吧！”謝媛鴛緊盯著徐少尊。
徐少尊也看著面前的那雙眼睛，十年了，她已經不再是最美好的年紀。
自三界合流開始，天地已經不適合第四境以下的人修行，天人五衰已有征兆。
謝媛鴛本來就是剛入第二境的底子，她也一直沒有再修煉，如今的模樣已有三十余歲?？墒撬难劬?，依然和以前一樣清澈。
徐少尊拜下陣來，沒說一句話，消失在了原地。
……
天之涯。
四位人間天人到此的同時，虛空之中，妖尊宸率領七位妖皇，也已經到來。
“我參悟靈機天心，如今已經半步邁入第五境，本以為會和諸位差不多，可沒想到啊。十三年前，已經有人先一步開始感悟天心?！毖疱纺强膳碌穆曇羯硢≈?，回蕩在虛空。
“一步先，步步先。天帝果然不愧是天帝！”充滿魔意的聲音傳來，魔主冷笑著，腳踏虛空而立，在他眼中，一片可怕的世界在孕育，如同滅世魔光。
這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的，魔主竟然也成為了半步返虛！
“意外吧，哈哈哈，整個魔域已被我親手葬滅，吞噬魔意我就是世上第一魔主！因為世上沒有魔神了！”魔主癲狂大笑，在場所有人聽來，卻是驚起冷汗。
如此喪心病狂之魔，不愧是魔主。
妖尊宸聞言卻是目光閃爍，悄悄看了眼旁邊七位妖皇。
緊接著，又是一片虛幻之天壓來，迷霧籠罩，龐大的灰氣如同萬鬼咆哮。
“輪回霧?！?p> 魔主不耐煩的扇了扇手，“烏煙瘴氣！現(xiàn)身一見！”
無數亡魂哀叫，迷霧回縮，只見原地一個無軀體僅有灰氣組成的人形出現(xiàn)，黑色斗篷，手中持枯木手杖，手杖頂端，吊著一盞綠油油的筒燈。
“幽冥鬼帝?！兵櫟雷娴榔苼砣松矸?。
“鴻道祖，你身旁那位娃娃，必須要死，你護不住?！庇内す淼鄣穆曇粝袷堑鬲z傳來。
“我們三位半步返虛，鴻道祖以為你們還有勝算？”妖尊宸道，“哦，你們還有兩位第四境?！?p> 說到這里，其余七位妖皇紛紛踏出，“我們來吧?！?p> “暗處的三位，一起吧?！笔苫适帜笸淌芍?，看向天之涯。
涯邊，一老一少一中年道人顯出身形，正是仙域三位長生天人。
暗，陰，噬，絕，劍，血，欲。妖界七皇，原本九皇的鯤皇已死，虛皇被妖族共尊為妖尊宸。而今終于是傾巢而出，只為了殺一個人。
“四方神帝何在？”道祖低喝，天界四方頓時亮起無盡神光。
四位身影劃破長空。
“來得好！”七皇紛紛大喝，尋到對手，開始大戰(zhàn)！
這一戰(zhàn)，仙光散落，神通盡伏。虛空成痕，劍氣無雙！
如不是天之涯足夠高，恐怕神域已經崩碎。
盡管如此，三界天空，依舊有無邊的可怕力量震蕩，妖氣、精氣、清氣，紛紛擾擾，糾纏不休。
三界再次開始合流！
人間一片大亂，天災再次降臨，這一次如同滅世！
魔主與佛祖開戰(zhàn)，道祖與妖尊一戰(zhàn)。幽冥鬼帝直沖而過，向著寧仙奇而去！
………
插秧完成的紀匣子忽然覺得腳下震動不休，趕忙看向黑山。只見整座山脈在瘋長，不斷的擴寬！
“壞了，小鳶還在山上！”
紀匣子這次再管不了了，光著腳上岸，急匆匆往山上趕去！
山上一位妖王發(fā)狂，沖出領地，滅殺諸多妖獸。忽然間，猩紅的雙眼之中，它看到一個兩肢蹦噠的生物，于是立即沖了過去！
謝媛鴛看著妖氣滔天的妖王沖來，趕緊使出畢生所學，躲過了致命一擊。
可是那狂暴的妖氣依然沖得她七葷八素！緊接著妖王一腳將其踩下，謝媛鴛口噴鮮血。
痛不欲生……
“小匣子，我好疼……”
“不行，我不能叫他，他還要好好活著，能陪他十年，我很知足啦?？墒恰∠蛔?，我真的好疼啊……”
恍惚之中，她看到了朝夕相處的臉龐，他憤怒，這是她沒有教過的表情。
他奮力的抱住妖王的腿，想要將她解救出來，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小鳶，小鳶，我應該怎么做？你不會有事吧？不會吧？”
謝媛鴛笑了，她摸著紀匣子的臉，眼中第一次在他面前流下了眼淚。
于是紀匣子學會了哭。
“你是紀雍，記住你叫紀雍，紀無邪……”
他一直點頭，也一直哭，不斷喃喃，“我是紀雍，我是紀無邪。我是紀雍，紀無邪！”
萬里之外，正在趕路的徐少尊靈覺之中，忽然感應到一道畫面：
“我是紀雍，紀無邪！”
他急忙調轉身形！
鑄神山已成天坑，破陣子正站在上邊，天坑之中，一口雪白長劍兀自而鳴。
“這是……那個人！”
……
“我是紀雍紀無邪?！奔o雍依然不斷重復這一句話，他拉著謝媛鴛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頭頂妖王不斷嘶吼，而后終于，有紫氣淹沒而下，妖王化作枯骨。
“我是紀雍，紀無邪?！?p> “你沒事吧?！毙焐僮鹜蝗煌Ｏ履_步，“她……”
紀雍依然重復著話，他仿佛又變成了十年前的樣子。
他抱著謝媛鴛的尸體回了小院，放在了院中的桌上。
而他則坐在旁邊的長凳上，一直看著謝媛鴛，嘴里一直重復著一樣的話。
徐少尊跟了上來，看著紀雍道：“在天界時，我曾說過，當你有渡不過的劫難時，我來渡你?！?p> “得罪了，紀兄?！毙焐僮鸸?，長揖到地。
而后他直身，抽取紀雍一根頭發(fā)，“慧劍斬因果，萬般塵緣再無垢?！?p> 他手中一柄無形的劍出現(xiàn)。
一劍斬下，徐少尊紫衣?lián)Q白。
這一劍下，紀雍九劫齊渡。
無垢天人身……
這一劍下，他流下了最后一滴淚水。
“我都知道了?！奔o雍站起了身，輕輕將謝媛鴛的手放下。
“安頓好她的尸身?！奔o雍身上，衣袍自然攤開，所有污垢開始自然脫離身體。
眨眼間，麻布衣如同嶄新。
“屠盡天下妖邪?！彼⑽⑶?。
“就在此日！”
人間可見，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撞破碧霄青穹，直上云天！
同時鑄神天坑，一口劍飛出，跟隨而上！
天之涯。
幽冥鬼帝步步緊逼，卻是這時，一口劍從下而上斬來，可怕劍光，照亮天穹！
幽冥鬼帝后退半步，只見一個麻布衣青年男子赤腳出現(xiàn)在了寧仙奇身前。
“我來了?！?p> 孽佑相逢！
寧仙奇周身，世界破滅的時間開始延長，嶄新世界開始長存演化。
日月、山川、草木、生靈、云霞、四季、雷震……
“長生天人，敢來阻我？！”幽冥鬼帝陰惻惻的道。
“殺你，一劍！”紀雍橫劍。
天兵道器九道道靈，加上紀雍太淵道靈，方是無缺天兵道器。
此劍，三界攻伐第一殺器！
“太淵！”
一道劍光，或是十道圓滿道意，第一次展現(xiàn)在三界面前！
整個人間隨處可見，這一劍的光亮，照破三界之間，時光絢爛！
滄州張季痕瘋狂大笑：“得見此劍，劍道之幸！”
幽冥鬼帝無處可躲，這一劍讓他看到了自己曾以輪回霧牽引到的紀雍的神魂。
當時，在幽冥天，紀雍施展過這一劍，但是遠沒有現(xiàn)在這般強大的一劍。
只是現(xiàn)在這一劍追溯到了時光上游的那一劍太淵。
數十年前的那一劍在此刻爆發(fā)，幽冥鬼帝死于一劍斬斷因果！
“轟！”
半步返虛的虛界撐開，亡魂無數，嘶吼而出！
這時，寧仙奇動了：
只見他伸出手攬住幽冥天，無盡道意生生不息，玄黃分裂，陰陽二氣造化，三元演化萬物！
天道成型，幽冥天擴至萬萬倍！
“幽冥天。開！”
三界之中，除知命天以外，又一座虛界開辟成天！
三界天災，死亡無數亡魂，盡數被一股引力吸引，前往幽冥天。
“不夠。”寧仙奇依舊閉目，但開口說話。
“那我再給你幾片天！”紀雍長劍所指，所有人心頭都有一抹冷意彌漫！
妖尊宸此刻最為感到可怕。
“別怕，那一劍跨時空而來，只要以前我們沒有遇到過，就不用怕！”血皇盡管面色發(fā)白，但依舊指出本質！
唯有噬皇心頭暗道不好，果然紀雍再次一劍刺出！
周圍妖皇紛紛大驚，遠離噬皇！
“怎……怎么可能?！笔苫矢杏X胸口一涼，隨即低頭看去，無聲無息之間，一柄劍尖，已經刺穿心臟！
“不可能！吾乃不滅妖皇！”
噬皇瞬間綻放妖身，絳宮乃妖族致命之處，此刻被刺穿，任你妖皇，也會被十道圓滿道意破碎的如煙如塵！
就在幾位妖皇通體冰涼之時，下一刻，陰皇又是一聲恐懼的哀嚎，萬丈妖身展開，炸碎，化作塵土飛揚消散！
“怎么可能？他并沒有出手！”這次魔主也不敢繼續(xù)和佛祖糾纏，急忙退開。
最為讓他恐懼的是，他根本沒看到那位長生天人出手，那妖皇之一就死了！
這不是結束，陰皇之后，是暗皇、是欲皇、是絕皇！
一個又一個妖皇相繼炸裂，天之涯所有人都再不能淡定了。
“是眼神！”蘇幕遮道。
“眼神殺死的？這也太離譜了吧？”謝曉茹直接搖頭。眼神為劍，頂多傷到這些妖皇，這世間不可能有人，僅憑眼神就可以殺死第四境！
就算帝師在世也做不到！
“不是他的眼神?！碧K幕遮道，“是曾經看見過那一劍的噬皇！”
此話一出，那邊血皇瘋狂大叫：“不要看我，噬皇，不是我殺你的！”
“轟！”
號稱不增不減不死不滅的血皇也死了。
“那一劍不僅隔著時光可以斬下，隔著空間也可以?！碧K幕遮眼神火熱，“這是臨江仙與劍無跡！”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一劍出，七皇誅！
“一起殺了他！”
魔主大喝，身形化作魔神本體，掌滅世之力，魔光震爍古今，抹殺萬事萬物！
一掌之下，天涯邊的紀雍如任人宰割的螻蟻一般。
紀雍依然不動如山，口中低聲：“太淵：無我。”
這一劍為守。
但是魔爪按下時，仿佛紀雍身邊萬法不侵，一道無形的氣罩被魔爪觸碰。
本應滅世的道意，磨滅了自身。那魔爪亦如煙塵揮灑。在魔主那恐懼的吼聲之中，生命走到盡頭。
虛界撐開，魔光無量，蘊含可怕的毀滅之力。
寧仙奇招手，道韻盡顯，滅亡之中創(chuàng)生機，毀滅之中見永生。
“玄胎天，開！”
以玄胎定四極，毀滅中的一縷生機使得天道成型，無盡虛空展開，三界之間又一個虛界化天！
“不夠！”
“哈哈哈，既然返虛無望，我又何必成全他人？！”妖尊宸此刻已經道心瓦解，那人的可怕戰(zhàn)力比那壓在身上絕望的大山，還要讓人絕望！
“三界合流，我妖族兒郎必將以人族之血，洗吾等尸身！”
說罷竟是一聲悶哼！
“他在自毀虛界！”道祖大喝。
“晩了！”妖尊宸眼中，神光消失，他臉上卻露出暢快笑容，看著道祖與佛祖，“哈哈，虛界已無，接下來就輪到你們了！”
佛祖道祖皺眉。
“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嗎？”妖尊宸看著天涯邊，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的人道，“那邊的那個人，慧劍自斬，已是無情殺仙，世間所有人，只要他想，完全不會猶豫，就會揮劍斬去?！?p> “此人滅絕人性，才是真正的天道返虛！”
紀雍不發(fā)一言，一劍太淵。
妖尊宸，殞。
這次沒有虛界，妖尊宸虛界已經自廢，死前境界已經跌回第四境。
道祖佛祖皆轉頭看著紀雍。
而后者也確實沒有放下手中天兵道器。
謝曉茹以及四方神帝等人通體冰冷，場中之人皆看到了那一劍。
也就是說，要是動手，無人可以躲過那太淵一劍的滅殺！
就在氣氛僵持的片刻，人間已是血流成河。
“不夠！”
寧仙奇依然道。
“兩位可看人間？”紀雍面色無悲無喜，輕揮袖，碧霄青穹展開。
人間有普通人死于妖獸之口，有人族修士不斷戰(zhàn)斗，沖殺在妖獸之間。有族人萬里遷徙，只為了去往有通玄庇護的凈土。
“所有人都在抗爭著。你們所謂的守護人間界，就只是靠別人的命去守護嗎？輪到自己的時候呢？需要再考慮考慮？”
紀雍冰冷的話如同惡魔低語，“要不我?guī)湍銈儼伞！?p> “我劍宗，愿為三界生靈開天！”
就在此時，蘇幕遮走了出來。
紀雍平靜看著他，“逍遙天人作壁上觀，你沒有資格。”
蘇幕遮知道他說的實話，但他還是道：“蜀山有資格！”
滄州劍宗，山外山。
那片虛界空間在蘇幕遮的抬手下招到前來。
“天道不允有私情?！奔o雍再道。
蘇幕遮躬身，“請君賜死！”
紀雍慎重抬起劍來，“劍客生死在劍上，你的劍呢？”
蘇幕遮抬頭，眼神火熱，灑脫笑道：“正合我意！”
一劍臨江仙，一劍臨江仙！
蘇幕遮面帶微笑，這位被譽為劍道第一人的劍客，坦然赴死。
他死后，寧仙奇抬手：“無妄天，開！”
終于三界開始有相互分開的跡象，可是依舊有妖獸肆掠。
“你們呢？”紀雍看向三位仙域天人。
“成仙之法，盜天之舉，是否也應該獨立出來？以前所盜既往不咎，今后之事，又有誰可以保證？”
三位仙人渾身冰冷，連忙道：“吾等愿意一死！”
“不夠格?！奔o雍道。
“我來吧?！钡雷骈L嘆，“成仙之法得益于道門之道，我可為天心。”
“好！”紀雍抬劍。
一劍開天，道祖神隕。
“離恨天，開！”
寧仙奇逐漸清醒，此刻的他境界修為已是開天辟地以來，第一位第五境的天道返虛！
“慕青璃，我命你掌管離恨天，率仙人歸天，并約束仙人不得下界！”寧仙奇低頭看向天界仙域，朗聲說道。
“尊天帝令?！蹦角嗔ЧЬ吹馈?p> “阿彌陀佛。”佛祖宣揚佛號，“貧僧愿有一天佛國，望天帝成全。”
“佛祖庇護人族有功，理應開天。”寧仙奇看著紀雍。
紀雍一劍，他化自在天。
至此，三界分離，九天立！
此九天分別為：知命、幽冥、玄胎、無妄、離恨、他化自在、人間、洪荒、神域。
“紀兄何去？無妄天？”寧仙奇問道。
紀雍搖搖頭。
“離恨天？”寧仙奇再問。
紀雍笑道：“我去幽冥天?！?p> 寧仙奇大驚！
……
“夏唯潔，謝媛鴛，不知輪回后是否再見？”紀雍亦如塵灰，揚灑天涯間……
……
天帝宮闕，以前殿中是一座鼎，而今是一口殘劍。
……
楓樹下的院子里，兩個小孩兒圍著楓樹打轉，嘴里哼著童謠：“天人之輩居離恨，神人從此兩相隔。洪荒山林多猛虎，無妄之人臭脾氣。玄胎不玄莫要去，他化自在光頭多。天上星辰是知命，幽冥地獄有輪回?！?p> 凳子上坐著一個人女子，看著木板吊橋。
一個身影從木板吊橋上走來，“我回來了。”
……
莫名之地。
一個雙目細小的道人打開了錦盒，從里面拿出一顆一顆變成黑色的玻璃球。
正準備去拿另一顆，忽然發(fā)現(xiàn)這一顆明珠竟然沒有變黑。
更為奇特的是，明珠九層顏色，層層不同。
“這老頭?！钡廊诵αR一句，關上錦盒離去。
……
錦盒之中，九層顏色各不同的明珠熠熠發(fā)光，周圍其它明珠也在狹小的盒子中發(fā)出柔光。
如同一個個世界。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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