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試拳少林
躁動的風(fēng)兒吹過喧囂的夜，月光溫柔的灑滿大地。
趙霜十分滿意，熟睡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而高飛卻叫的甚是凄慘，可憐一代江湖少俠，竟被霸王硬上弓。
連著幾天，每晚的笙歌已讓高飛從最初的的興奮變成現(xiàn)在的有點畏懼?！笆菚r候養(yǎng)精蓄銳了，要不然真碰到了強(qiáng)敵，要是腳軟落敗就太可笑了。”高飛心想。
楊毅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當(dāng)高飛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一輛豪華馬車停在醉仙樓門口。
駕車的是一個面容憨厚的中年人，既是向?qū)в质邱R夫。車廂空間極大，坐十個八個人是綽綽有余，車廂內(nèi)鋪著柔軟的動物皮毛，雖是冬天，卻一點都不冷。
高飛滿意的點點頭，帶著趙霜，一踩小板凳就進(jìn)了車廂。
“公子，咱們今天去哪？”車夫畢恭畢敬的問道。
“今天去嵩山瞧瞧?！备唢w想了想，既然到了洛陽，不去看看嵩山有些說不過去。
“小人知道了?！避嚪蚧亓艘宦暎阙s著馬車朝著嵩山前進(jìn)。
車夫駕車的技術(shù)極高，高飛在車內(nèi)幾乎感覺不到顛簸，只是旅途有些無聊，高飛看著趙霜起了興致，便開始請教暗器的發(fā)射手法。
雖然能躲過這些暗器，但要是讓高飛以暗器對敵，那是萬萬不如趙霜的。二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小李飛刀。
趙霜提起小李飛刀，臉上滿是敬仰之色。之前她是完全不服氣的，因為百曉生排兵器譜是從來不排女人和魔道高手，她一直想和李尋歡比試，看誰才是暗器第一高手，只是看到西門柔和高飛的對決，她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觀天。
兵器譜第七的武功都如此高深，那兵器譜第三肯定是更為恐怖。眾人皆知，“平湖”百曉生的人品雖然不怎么樣，但他的兵器譜卻是極為公正。
高飛也有些神往，小李飛刀，那可是例不虛發(fā)的小李飛刀啊，真不知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接下這一刀。
趙霜回過神來，看著高飛，驕傲的說道：“小李飛刀雖然厲害，但夫君你輕易的就打敗了鞭神，也不比那小李飛刀差?！?p> 高飛笑著搖了搖頭：“小李飛刀已然近乎于道，我根本沒有把握能接得住，就算是天機(jī)老人和上官金虹，在一對一的情況下也未必能接得住這一刀。”
趙霜有些不信，雖然高飛的武功夠高，但百曉生的兵器譜在江湖中已經(jīng)流傳多年，公正性是江湖公認(rèn)的。小李飛刀在兵器譜上只是第三，而高飛將其排在第一，自然引來一陣疑惑。
高飛看著趙霜那明顯不信的樣子，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好你個千手羅剎，居然不信為夫的話，一定要家法伺候?！?p> 趙霜媚眼如絲，靠在高飛身上，一只手在高手胸前轉(zhuǎn)著圈，清冷的聲音有著一股別樣的誘惑，“那夫君你晚上可不要求饒?。∥??！?p> 高飛只覺得一股火從小腹瞬間升起，真想將這小妖精就地正法。
就在兩人嬉戲打鬧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下來，車夫的聲音傳來，“公子，咱們已經(jīng)到了嵩山腳下了，山路崎嶇，馬車上不去。小人給您找兩個轎子抬著您上山吧?！?p> 高飛聞言，整了整衣衫，從車廂內(nèi)出來。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我和夫人自行上山就是，你就在這山腳下找個客棧歇著，等我們下來。”說罷，將趙霜從車內(nèi)牽出，上山去了。
嵩山，古稱“外方”，西鄰洛陽，東臨鄭州，與華山、泰山、恒山、衡山合稱五岳，以嵩山為中央，定為“中岳嵩山”。
高飛者趙霜都是習(xí)武之人，腳力不凡，一路走馬觀花，沒幾個時辰，就登上了太室山主峰“峻極峰”。
登上峻極峰，高飛極目遠(yuǎn)眺，西有少室侍立，南有箕山面拱，前有潁水奔流，北望黃河如帶。倚石俯瞰，腳下峰壑開綻，凌嶒參差，高飛胸中頓時涌起一股豪氣，仰天長嘯，經(jīng)久不息。
現(xiàn)在的高飛，只想起杜甫的一句“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自習(xí)武以來，高飛日夜苦練不綴，為的就是壓服天下，我為第一。只是，無論如何苦練，高飛的招式始終突破不了技的桎梏，沒曾想今天登山，竟心有所悟。
黑虎拳，核心要義就在一個“虎”字?；⒄?，威風(fēng)凌凌，大開大合，高飛之前將黑虎拳演變?yōu)檎品ㄖ阜ㄗΨǎ瑓s是往細(xì)微變化處走了。
靈感突現(xiàn)，高飛不再遲疑，就在這峰頂開始打拳，趙霜見狀，便將峰頂其余諸人趕下山去，守著上山之路為高飛護(hù)法。
高飛此刻已全身心投入拳法中，一招一式只是普普通通，但劃過空氣的嗚嗚聲與不經(jīng)意間在石頭和樹上留下的印記足以表明高飛這套拳法的威勢。
只見高飛越往后練，動作越發(fā)緩慢，峰頂?shù)目諝馑坪醵甲兊谜吵砥饋?，讓高飛每出一招都感到極為吃力。趙霜剛開始還能看懂，越到后面越覺得吃力，最后竟然有些頭暈惡心，趕忙轉(zhuǎn)過頭去。
只聽見一聲脆響，高飛打出最后一式，整個人像一只下山的猛虎，雙目熠熠生輝，整個人散發(fā)的凌厲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高飛仰天大笑，今日出門，沒想到竟有如此收獲。隨后身影一晃，朝著少室山而去，空曠的山頂只留下一道聲音，“霜兒，為夫先去少林試試手。”
……
少林寺有一片竹林，在竹林深處有間精致的禪舍，從支撐著的窗子望進(jìn)去，能看到有兩個人正在下棋。
右邊的是一個相貌奇古的老和尚，他的精神是那么沉靜，就像和這靜寂的天地融為一體。
左邊的是為枯瘦矮小的老人，目光炯炯，隆鼻如鷹，一眼望去，只能感覺到無比的權(quán)威和魄力，竟使人全然忘了他身材的矮小。
普天之下，能和少林方丈心湖大師對弈的，除了李尋歡、上官金虹、天機(jī)老人、百曉生廖廖幾人，只怕是沒有別人了。而這枯瘦老人，正是“平湖”百曉生。
“在下高飛，還請少林方丈出來一敘?！币宦曢L嘯響起，竟壓下了少林寺的誦經(jīng)聲。
百曉生和心湖大師下棋時，天下怕是沒有什么人或什么事能令他們中止，只是當(dāng)高飛長嘯聲響起，兩人都不由自主的長身而起。
高飛負(fù)手站在大雄寶殿之前，任由少林武僧手持長棍將其包圍，只是欣賞著這古老的建筑和那抹著金粉的佛像。
“阿彌陀佛，不知高檀越前來有何要事？”只見一個白眉長髯，不怒自威的僧人走了出來，左手上纏著一串古銅色的佛珠。
看著面前這老和尚，高飛問道：“你就是心湖？”
那僧人搖了搖頭，“老僧心眉，心湖是老僧師兄，不知檀越有何要事？”
高飛有些興奮，心眉也是少林七大高手之一，武功也算是頂尖，縱然不是心湖，也可試一試拳。
“少林武功威震江湖，在下是為試手而來。”說罷，高飛一拳轟出，直奔心眉而去。
“阿彌陀佛。”心眉一宣佛號，衣袖處卷起一陣勁，擊中高飛鐵拳，正是利比刀刃的少林鐵袖。
“蹬蹬蹬?！币粨暨^后，心眉倒退幾步，臉色泛紅，鮮血自嘴邊溢出。
“內(nèi)力不純，衣袖上勁力不均，少林七大高手名過于實?！备唢w收手，臉上帶著一絲失望，搖了搖頭，心眉的武功，比起西門柔還差著許多。
“哪來的狂徒，敢在少林寺撒野?！敝車纳倭治渖吹叫拿际軅?，自發(fā)圍成一個羅漢陣，朝著高飛攻來。
高飛臉上浮現(xiàn)出躍躍欲試的樣子，試探的朝著其中一個武僧攻去，霎時身前身后就出現(xiàn)的幾根長棍，都是攻敵之必救。高飛一個閃身躲避，前面的武僧已轉(zhuǎn)到他身后了。
此時趕來的武僧越來越多，自知武功低微的僧人直接出陣，由武功高的僧人替換，不一會，這大陣只剩下十八個僧人。人數(shù)變少了一些，但高飛的躲閃越變得原來越困難。
這羅漢陣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僧人轉(zhuǎn)換自如，天衣無縫，再加上還有外圍的武僧隨時替換。高飛心知若不能盡快破陣，只怕早晚會被累死。
有心試試剛領(lǐng)悟出的拳勢，高飛使出七成功力，一拳轟向左側(cè)的一個僧人。這些僧人知道拳勢的厲害，不敢硬接，借著羅漢陣的變化就想躲避。
只是高飛這次出拳與之前不同，一股強(qiáng)悍的拳勢死死的鎖住僧人，僧人感覺自己就像兔子見了老虎一樣，腳下一軟，羅漢陣頓時出現(xiàn)了破綻。
高飛并未趁機(jī)破陣，而是轉(zhuǎn)身向其他僧人攻去，拳法不斷擊在長棍上，震得武僧手心發(fā)麻，高飛的氣勢也隨著攻勢慢慢回落。不一會，少林武僧東倒西歪的躺在高飛周圍，手中的長棍全部斷成兩節(jié)。
高飛站在中央閉著雙眼，默默地體會著剛才的交手所得，這些少林武僧一身橫練天下少有，讓高飛把剛才領(lǐng)悟的拳勢盡情發(fā)揮，心中感悟更深一層。
“阿彌陀佛，檀越好拳法。”相貌奇古的心湖早已趕到現(xiàn)場，看到高飛破了羅漢陣，雙手合什道：“老僧心湖，不知檀越有何指教？”
高飛哈哈一笑，“今日興致已盡，少林武學(xué)，確實不凡。”說罷，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趙霜此時剛到少林山門，看到高飛出來，連忙在高飛渾身上下摸了摸，看有沒有受傷，高飛含笑的看著這冰山美人焦急的樣子，配合的舉起雙手。
“那少林是威震江湖數(shù)百年，你怎么這般魯莽，萬一，萬一要是……”趙霜急的說不出話來。
高飛伸手一挑趙霜下巴，笑著說道：“不必?fù)?dān)憂，從今天開始，你夫君我在江湖上將再無敵手，哈哈哈。”
……
少林，心燭忽然看向心湖：“師兄，也許不應(yīng)該讓他走的？”
心湖沉下臉來：“為何不該？”
心燭道：“他這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傷了我少林這么多弟子，連二師兄都被他所傷，若是就這樣放他下山，恐怕有損我少林威名?！?p> 心湖嘆了口氣，道：“你瞧見沒有，高飛在破羅漢陣的時候，明明有多次機(jī)會破陣，他都未破；而且身上拳勢慢慢回落，說明他在陣中對自己的拳法有了進(jìn)一步的掌握?！?p> 心燭一愣，驚訝道：“莫非他是有意激怒我們？”
心湖點了點頭，道：“他只是來打磨自身武功，圍攻的弟子也只是輕傷，說明高飛并無敵意，只是我少林樹大招風(fēng)，才經(jīng)此一事罷了。更何況，高飛躲閃之間展示的輕功也是非同凡響，我少林想要留下他，難、難、難?！?p> 心燭的頭低了下去，心中有些悲憤，數(shù)百年來，從未有人對少林如此無禮。
只是，他們只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