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塵一愣,心里不禁吐槽。剛才才夸他想得周到,現在居然整這套?
他無比嫌棄的看了看陳濤那一臉無辜的模樣,說道:“要不我們去梁叔之前住的地方吧?!?p> 陳濤一拍大腿。心想對啊,他怎么沒想到呢?他將目光投向童塵。他還沒去過那里,并不知道在哪,童塵和老大一塊來錦連城,他應該知曉。
童塵無奈聳聳肩,朝前方林子里走去。合著這胖子只計劃了怎么出城,壓根沒想出來后去哪。
陳濤尷尬的訕笑幾聲,拉著老余跟了上去。
童塵雖然沒有從錦連城到過山洞,但大致方位他多少知曉,越往林子深入,他就越熟悉方向。
三人離開后不久,錦連城上方,一道人影漂浮在漆黑的天空中。
空中的人影雙眉緊鎖,他望向王府方位,臉色凝重。
不消片刻,他俯沖而下,直直落到王府空地上,他無視掉周圍士兵們瞠目結舌的神情,冰冷地掃視周圍。
士兵們并不知道此人是什么身份,見他氣焰如此囂張,隨意就闖入王府,他們的心中有些不爽,但也只敢心中抱怨。
他們正在著手處理家主王行的后事,除去家主外,能統(tǒng)領全局的老者也不見蹤影,他們現在六神無主,全都像無頭蒼蠅一般,在府內胡亂走動。
王倚天掃視周圍的目光停了下來,疑惑的望向一間房屋,他嘴角微微抖動,臉色愈顯得憤怒。這個王行真是扶不起,給他個安定后半生的位置,他居然敢庇護強盜?
他抬起手猛地一揮,一道狂風將那座住宅掀翻,里面數十名強盜裝扮的人從中顯露出來。
房屋突然被一陣大風摧毀,強盜們還沒反應過來,腳下憑空升起一道越轉越烈的龍卷,將他們卷起在空中。
片刻,王倚天冷哼一聲,再次揮手。隨著他手臂落下,龍卷突然消失,被卷起的強盜被慣性甩出去,了無生機的摔落在地上。
如此神鬼莫測的手段,士兵們完全無法理解,這對于他們而言簡直就是神跡,他們不自覺的朝后退去,生怕這位神看他們不順眼,也給他們順手來一下子。
一位少年身影在士兵中擠出,他頭發(fā)凌亂,臉色暗沉,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他見到這位釋放神跡的人,虛弱的跑向他,嘴里有氣無力的喊道:“大伯?!?p> 王倚天聽到聲音,回頭看向王淺,愣了一下。他雖然對王淺產生心魔早有耳聞,但見到如此模樣的他,還是不由驚了一下,這還是他曾經記憶里錦連城王府少主的形象?
不過,很快他就想通。心魔的影響非常巨大,不僅會讓修為停滯不前,還會無時無刻的折磨人的身心。
何況今日他還失去了父親。
想到這,王倚天不禁為王淺感到絲絲心痛,雖然他對王行倍感失望,但對于這個侄子,他倒是沒什么意見。
他輕輕地摸了摸王淺的頭,說道:“淺兒許久不見,又長高了些?!?p> 王淺抬頭看著王倚天滿帶細紋的臉,無力地說道:“大伯,我爹他……”
王倚天沉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我收到消息立刻趕來,沒想到還是來晚一步。”
王淺臉色變得猙獰,他想將心中怒火發(fā)泄出來,但病弱的身子卻無法承受。他提高音量,氣息不穩(wěn)的說道:“我爹是因為我死的,他想將我心魔斬斷,想找到種下我心魔的人,可誰曾想那由來客棧的掌柜修為不高,但實力如此強橫,居然將我爹都打敗?!?p> “那個掌柜是下你心魔的人嗎?”王倚天疑惑道。
王淺解釋道:“不是,下我心魔的人跟那個掌柜是一伙的?!?p> 王倚天思索了一會兒。他雖然有些厭惡他那個不爭氣的弟弟,但血緣關系擺在這,不管是王行的死,還是王淺的心魔,他都有義務和責任去為他們做些什么。
他開口說道:“帶我去那個什么客棧。”
王淺一聽,即刻一步踏出,在前帶路。
“對了,建程呢?”王倚天疑惑道。從落在王府內,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感應到老者的存在。
王淺如實說道:“原本他和父親一起審訊那個掌柜,但現在他不知去了哪里?!?p> 王倚天一聽,不由愣了一下,臉色也變得慎重。王行能把人帶到王府審訊,那掌柜修為最高和王行平齊,就算比王行高點,他和建程聯(lián)手,這都打不過?
可事實擺在眼前,王行身隕,建程不見蹤影。他不由懷疑那掌柜的真實修為。
他感覺這中間謎團重重,總有些無法解釋的地方,他想不明白,干脆就不去多想,先找到人再說。
王倚天跟在王淺后頭,穿過無人的街道,一路來到客棧門口。
他看著緊閉的木門,手掌輕輕一揮,那門便瞬間破裂。
王淺帶著士兵們一涌而入,可他們卻發(fā)覺,整間客棧連個人影都沒有,甚至沒有留下一丁點錢財。
王淺看到這等情況,怒氣攻心,連連咳嗽。他知道,人跑路了,他們撲了個空。
王倚天站在門口,他也頗為不解。若真有那等實力,又何必立刻就逃呢?但若沒有,他又是如何擊敗建程和王行兩人的?
他扶了扶額頭,總感覺事情怪異。
不過當下也不是該想這些的時候,現在在這糾結,浪費時間顯然無用,得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他招手將王淺喚回,安慰道:“人跑了不要緊,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總有被我們抓住的一天?!彼o接著問道:“你父親的事處理好了嗎?”
王淺無力的點了點頭。在黑夜中,他蒼白的臉龐更是多了幾分凄慘。
王倚天拍了拍他虛弱的身子,說道:“我會幫你解決心魔這個問題,也會幫你報仇,”他話音一轉:“但我有個條件?!?p> “什么?”王淺小聲問道。他依舊虛弱,心魔對他的身心造成了極大的創(chuàng)傷,不是一兩句安慰的話語他就能好轉的。
“你先答應,隨我回府再說,這里我會派人接管,你不用操心?!蓖跻刑炀従徴f道。
王淺思考了片刻。他留在這,沒有父親和老者的幫助,心魔的折磨單靠他一人扛不住多久,他甚至都不需要知道條件是什么,他相信大伯是為了他好,他沒有理由不答應。
他點點頭,表示愿意跟大伯一起離開錦連城。
“今天相信你也勞累了,回去準備準備,休息一晚,明天我再過來接你?!蓖跻刑煺f完,騰空飄起,朝著漆黑的空中飛去。
此時,陳濤和老余在童塵的帶領下,已經到達梁叔所住的山洞上。
夜晚,森林里的微風吹的他們體升寒意,再加上陰森的老林景象,風吹過樹葉發(fā)出的沙沙聲。
陳濤只感覺寒毛聳立,他站在懸崖邊,低頭看到下方的深淵,身上寒意更是濃烈,他不敢置信的望向童塵,似乎在問道:“你確定是這里?”
童塵在這住過一段時間,對這周邊的老林和山洞下的深淵,不說熟悉,多少也已經習慣。他聳聳肩,一腳踏出,直接跳下山洞口突出的巖壁上。
陳濤和老余見童塵跳下,心里一緊,急忙探頭朝下望去。見童塵完好無損的站在洞口,他們也長舒一口氣。
老余身材瘦弱,只穿了一件單薄又透風的棉布衣。在這陰涼的林中待久了有些許寒冷,況且那突出的巖石塊其實離地面并不高,只是下方像墨一樣漆黑的深淵看的確實讓人膽怯。
他咬了咬牙,蹲下身子,抓住懸崖,慢慢往下探去。待他將身子伸直,便心一狠松開手,安全的掉在山洞口。
老余癱坐在地上,干咽了幾口,他連忙起身走進山洞?;叵肫疬^程確實簡單得很,但懸崖下面的深淵,確實很難讓人不心生膽怯。
陳濤見到老余安全落下,吊起的心緩緩放下,但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仍在懸崖邊上猶豫。
童塵見陳濤遲遲不下,心生一計,他幽幽說道:“我聽梁叔說過,這老林子白天沒有生物,但晚上……就會有類似尸人的生物出現,上次我見了一次,太可怕了。它臉部像猩猩,但它的獠牙長數米,而且行動極快……”
還沒說完,陳濤一屁股頓在童塵身旁,砸的腳下的石巖微微晃動。
童塵見這招居然有用,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抹笑,徑直走進山洞。
陳濤當然知道童塵在騙他,但他會想象童塵說的那個場景。他孤身一人站在陰森的老林子里,突然周圍飛快的撲出惡心的尸人……他越想越可怕,與懸崖想比,他寧愿摔死,也不想被尸人吃的渣也不剩。
童塵并不會像梁叔那樣,手升火焰,他將靈力聚集在指尖,與木柴飛快的摩擦。
陳濤緩了片刻,將內心的慌張壓下,他走進山洞看見童塵在生火,他得意地說道:“小弟讓開,讓大哥來!”
他緩緩從身上掏出一個黑色小木盒,打開盒子里面有數不清的黑褐色小圓珠。
陳濤捏起一顆小圓珠,猛的砸向木柴堆。
“砰”一聲,木柴熊熊燃燒起來,童塵沒有見過這種玩意兒,他好奇的望向陳濤手中的木盒。
陳濤嘿嘿一笑,將木盒收回,說道:“別看了,你買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