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原野上黃沙滾滾,戰(zhàn)馬嘶鳴,鐵蹄錚錚。
兩隊穿著不同戰(zhàn)甲的人馬手提長槍,刀劍,隔著數(shù)丈的距離對峙著。
馬軍前鋒,步兵斷后,列隊有序。
上方的禿鷹來回飛旋,等待著自己的食物一個個倒地。
兩位將軍手提長矛,駕馭戰(zhàn)馬率先走出軍隊,四目相交。
“殺……”隨著同樣的一聲令下,兩方軍陣皆向著對方廝殺而去,沖殺聲響徹天地。
一時間狼煙四起,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
烈火城。
城墻之上飄蕩著紅色的火字大旗,就如它所表達的意境一般,紅艷似火。
無數(shù)的士兵猶如一樁又一樁的木頭,一米一人站立在城頭
城中,越過廣闊的平民區(qū),一棟輝煌的宮殿高高矗立,俯視著它的子民。
大殿之內(nèi)。
文武百官分類站立,只在中間留出一條過道。
烈火城主高坐王椅,注視著下方。
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子,身著錦繡衣袍,體格壯碩,頭戴王冠。
雙目有神,鼻梁高亭。
長長的胡須油黑發(fā)亮。
“報……”一士兵拖著長音飛奔而來,抱拳跪地。
“報城主,疾風(fēng)城與凌水城的軍士在三十里外的藍田翼開戰(zhàn)了,戰(zhàn)事慘烈?!?p> 此話一出,原本安靜的大殿頓時便開始議論起來。猶如一群馬蜂一般在嗡嗡亂叫。
烈火城主微微抬手,全體肅靜,就連那跪倒在地的士兵也迅速起身,退出大殿。
“疾風(fēng)城與凌水城僵持?jǐn)?shù)日,最后終究還是開戰(zhàn)了呀?!币蝗碎_口,那語氣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優(yōu)。
因為藍田翼歸屬于烈火城的領(lǐng)地范圍。
凡有戰(zhàn)事,受苦的一定是百姓,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與其它城市相比,烈火城算不得什么大城市,然而卻兵強馬壯,百姓富裕。
覬覦此城的眼睛不在少數(shù),卻也不敢隨意發(fā)兵。
這是一塊肥肉,卻也是一塊長滿獠牙利刺的肥肉。
“藍田翼屬于我城的領(lǐng)地范圍,這可如何是好?”
“城主。”一人上前行禮,道:“此戰(zhàn)我方不宜介入,就由他們相互廝殺,自生自滅吧!”
“城主?!绷硪蝗艘舱玖顺鰜?,行禮道:“萬萬不可如此,那藍田翼歸屬我城,其周圍大大小小的村落,百姓,也都是您的子民,不能不管呀。今朝一旦放任此流,那往后如果大大小小的戰(zhàn)事都在我方領(lǐng)土上進行,又該如何是好?”
“是啊是啊?!?p> “這話說得沒錯啊?!?p> 頓時,殿中群臣又是開始議論起來。
畢竟此戰(zhàn)并沒有直接將烈火城也牽扯其中。
若是管了,去說上兩句話雙方也不會乖乖的撤離藍田翼尋它地再戰(zhàn)。如若發(fā)兵驅(qū)趕,只怕那兩方會反過來,同心協(xié)力的對烈火城發(fā)難。
然若是不管也不問,那藍田翼畢竟還是烈火城的管轄范圍,如今憑空丟棄,必將惹來百姓非議。
就像是一個人被人家在臉上活生生的打了一巴掌,卻絲毫也不在意一般。
可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夠得到最終理想的結(jié)果呢?
這是一個難題。
王座之上,烈火城主皺眉思索,也是舉棋不定,最終拉開嗓音,道:“宣剎那猛丸上殿議事?!?p> 話音方落,大殿之外便有人大聲迎呵:“宣,剎那猛丸將軍上殿議事?!?p> “宣,剎那猛丸將軍上殿議事。”
只是半晌,那聲音便已傳過全城。
……
后花園之內(nèi),亭臺樓閣,景色秀麗。
十六夜站在池塘邊,給池中的魚兒喂食。
她的打扮很是普通,若是這樣看去,絲毫也看不出來她是一位公主。
一身普通的白色衣裙,五官秀麗,眉眼清靈。
長長的秀發(fā)直直垂下,中間只是辮了兩束。
“公主殿下,據(jù)說剎那猛丸將軍進宮去了?!币慌缘难诀哒f。
剎那猛丸雖是一城的護城大將軍,但在一般情況下若無戰(zhàn)事,他就只是十六夜的一個護衛(wèi)。
保護她不受妖魔的侵害。
“看來,是起戰(zhàn)事了?!闭f著,十六夜眼中閃過一絲悲切。
她想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會有戰(zhàn)爭這種東西。
一場戰(zhàn)火,甚至比可怕的妖怪魔鬼都還要恐怖數(shù)陪。
大家就這樣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活下去難道就不好么?
為什么非要弄出一些缺胳膊斷腿的人出來?為什么非要把他們強行的送入地獄?
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該有多么的幸福,多么的快樂。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p> 那丫鬟聽后猶豫了半晌,最終只得微微一禮,道:“是?!?p> 隨后便退了下去。
微風(fēng)扶過,是那么的清涼。
池中出現(xiàn)的倒影很普通,很平淡,卻也很美。
……
“笨笨,你說人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呀?”她似是在自言自語。
說罷,那水中漸漸的泛起漣漪,一只巨大的鯉魚浮出水面,腦袋化作人形,身子卻還是保持了原狀。
是一個滿臉鱗片的小丫頭,只是沒有頭發(fā),看上去有些可憐。
池中的鯉魚也成精了。
“伙伴們說,人心大多都是欲望和貪婪組成的?!?p> “是么?”十六夜蹲了下來,拖著腮幫子,眨巴著眼睛若有所思:“每個人都是這樣的么?”
“也不全是,公主殿下就是一個例外?!?p> “例外嘛?說實話笨笨,我剛開始的時候差點就把你給燉了。你一開口說話,差點沒把我嚇個半死。”
“嘻嘻,因為我和公主殿下一樣,也是一個例外呀?!?p> 說到這里,鯉魚精的眼角皆是笑意。
畢竟一條已經(jīng)上了砧板的鯉魚竟然開口說話了,是誰都會被嚇著。
“有時候我就在想,我這些年來到底是犯了多少錯。不瞞你說,我吃了很多小動物的肉,都是我親手下廚做的,還允許人們把它們都給殺了?!?p> 這話聽著有些圣母,然十六夜卻是說得認(rèn)真。
“這不是你的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有些生命一生下來就注定是要被別人給吃掉的,這些都是命,逃不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