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盲選黑炭
“稟皇上,白孝辭白博士在殿外求見?!惫苁绿O(jiān)直犯抽,這個點了,進宮來,攔也不敢攔。
“宣!”皇座上的人笑了,明日會試,這老匹夫看來得整點幺蛾子出來。
一道奏折被呈上來,“好,甚好,準了!”
接完圣旨,把人打發(fā)走了,禮部尚書涵養(yǎng)都喂了狗了,開始破口大罵,“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事??!”
禮該收的都收了,不該收的也沒少劃拉。
考題賣了,人情收了,大半夜接到圣旨,考題廢了,明日現(xiàn)出。
要是讓他知道這是哪個龜兒子的主意,非得抽他的筋,剝他的皮。
瘋完了,沒轍,禮部尚書還得裝傻充愣,要不這奇珍異寶還給送回去不成?
“所有監(jiān)生抓鬮,每個紙團上兩個數(shù)字,只告訴監(jiān)生一個,答卷不許出現(xiàn)本人名諱,否則作廢?!比慰烈话逡谎鄣男?。
他身后是廷尉府全副武裝的士兵,畢竟最近廷尉府兇名在外,監(jiān)生們還算老實。
“您老怎么舍得從藏書閣出來了?”慕容靖坐在太師椅里屁股都沒抬一下。
黑煞倒是很識趣,耷拉個腦袋,軟綿綿的任由慕容靖兩腳來回搓。
禮部尚書已經(jīng)氣的吹胡子瞪眼,不過他良好的修養(yǎng)提醒他,這是監(jiān)生們會試的日子不能失了體統(tǒng)。
天知道他是不是因為怕狗的緣故。
昨晚接了圣旨等著剝對方皮的勁頭早不見影蹤了。
禮部尚書稍稍起點怒意,黑煞就很狗腿的沖他齜牙咧嘴。
幸虧官袍寬大,要不禮部尚書的腿抖成篩子被人看了去,當真是失了體統(tǒng)。
“你都能來,老頭我有什么不能來的。再說這天下最好的書還得是未面世的,這個說了,你也不懂?!卑仔⑥o一點也不給慕容靖面子,星星眼般就開始在案牘上揮毫潑墨了。
白孝辭那形象,蓬頭垢面,官袍上都是褶子,不知道多長時間沒從國子監(jiān)的藏書閣出來了。
禮部尚書還想著跟白孝辭寒暄一番,讓慕容靖見識一下禮儀,結果這書呆子更不上道,點了下頭,拱了個手就算招呼了。
“這考題現(xiàn)出,蒙了名諱都是靖王爺?shù)闹饕猓俊倍Y部尚書還是問出了口。
還好黑煞被踩得舒服,懶得理他。
往屆監(jiān)生的考卷都是提前出好了的,保存在禮部尚書那兒。
這個做法,怎么說?
禮部尚書的門生那叫一個多??!禮部尚書的奇珍異寶那叫一個多啊!
“這您就冤枉小王我了。嘖!這種有傷體統(tǒng)的事兒,本王能做的出來?”慕容靖一邊喊冤,一邊朝著白博士那努了努嘴。
禮部尚書這個氣??!還真的是這老頭能做出來的事!
不過這狗王爺要說一點也沒參與那是一萬個不可能!
可是這兩個都是硬骨頭,禮部尚書倒是想啃,可惜了沒那個好牙口。
禮部尚書慶幸自己還有最后的殺手锏,就是事先把送過稱心謝禮人家的監(jiān)生筆跡早安排閱卷的人記下了。
哈哈哈,這些年他也不是吃白飯的……
哼哼,當他這官位是天上掉的?有求必應可是禮部尚書的活字招牌。
慕容靖稍稍坐直了點身子,開始找那日刑場上語出驚人的書生。果然來了,就是這顏值?!果然不一樣??!
“咦?!”慕容靖不著痕跡地坐直了身子。
禮部尚書一聽,能讓狗王爺驚訝的事兒,當真不多。
趕緊看過去,可惜那人已經(jīng)又陷在太師椅里了。
原來監(jiān)生考試單獨的隔間沒了,所有人都坐在原來放榜的廣場上。
以前的一對幾式的監(jiān)考,變成了三位主考面對所有監(jiān)生。
考題一公布,考場上就開始怨聲載道起來。
第一道,畫下你所知道的重樓國地圖,云英大陸地圖。
第二道,策論,文士之于戰(zhàn)事。
第三道,策論,文士之于國事。
議論一起,廷尉府的官兵抽刀,上前一步,考場瞬間鴉雀無聲。
禮部尚書縱使久經(jīng)官場歷練,還是被各種已經(jīng)內(nèi)定的監(jiān)生盯的老臉通紅。
“殺與不殺是個問題?什么時候殺更是學問?殺完了能帶來最大的好處那是門藝術!唉,我這衣缽會傳給什么人呢?當真好奇!”慕容靖修長好看的食指和中指來回的摩挲著下巴,旁若無人的碎碎念。
“原來靖王爺也做得一手好學問,殺人不眨眼的學問?!卑仔⑥o接腔。
禮部尚書已經(jīng)尿遁了,官袍汗?jié)竦膮柡Α?p> “王爺這是又要作何?”好不容易熬到了所有監(jiān)生都交完了卷,禮部尚書徹底急眼了。
口碑崩塌意味著權勢銳減。
“呃,這是譽寫,不過字跡沒任何要求,地圖也有畫師臨摹。這叫萬無一失。要是和本王一起監(jiān)考出來什么岔子,禮部尚書的聲名毀于一旦,小王可擔待不起?!蹦饺菥概呐钠ü蓽蕚渥呷耍麑φl上了心,就格外的為對方著想,是以頗為耐心的解釋。
禮部尚書的腿抖得更厲害了,不過這會黑煞早就被任苛領去犒勞了。
“這會試怕是打重樓國建國以來獨一份了,盲選?!?p> “盲選?還真是瞎選,選你們這些賤民?!”
你一言,我一語,都是氣血方剛的年輕人想上手很正常。
黑煞不知什么時候回來的,齜牙咧嘴,小火爆脾氣上來了,主子不在,有人想嘚瑟,看來得問它愿不愿意。
監(jiān)生們的詩書禮儀又回來了,德行?誰怕狗來著?
問題一只據(jù)說吃人的狗,咬了也白咬。
這黑狗有官牌,還是個六品的官職呢!上哪說理去?
“官職可不是一紙文章就能定乾坤的,走著瞧!”
“據(jù)說殿試都免了,圣上前十名里選前三甲呢!”
“禮部尚書居然被褒獎了,這個有點說不通啊?”
“我們這些貧寒出身的普通子弟終于有出頭之日了!”
張榜的日子來了,前三甲:戚銘飛、賀華、歸扶辰。
“怎么是他?窮鬼!”
“那塊黑炭?”
“泥腿子?”
“那相貌有辱斯文??!”
“真是理解不了,這些文人還真是有意思,前面的鬧騰都成了笑話。這會兒窮苦監(jiān)生和貴族子弟一個鼻孔喘氣了!”任苛覺得他實在是理解無能。
慕容靖居然在榻上睡著了,黑煞乖覺的蹭到腳邊蜷成一團。
一人一狗其樂融融。
“難道一個人黑的出奇就這么人神共憤?如果不是盲選是不是戚銘飛就根本沒機會成為狀元?”任苛碎碎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