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分別前奏
“你這擔(dān)心算是獨(dú)一份了,我收下了。來,再熟悉熟悉你自己。”王婉茹心里多少還是溫暖了一下,她把落地的銅鏡搬到聿讓面前。
聿讓還是不習(xí)慣看鏡中的自己,她有些害羞,更多的是驚惶。
“有沒有想過,不這么活?不當(dāng)泥,是個人就踩在腳下;不當(dāng)麻雀,過個冬春天永遠(yuǎn)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蓖跬袢汶p手抓住聿讓的聿讓的肩膀,輕聲在聿讓耳邊柔暖地蠱惑。
鏡子里的兩個人,人比花嬌,如夢似幻,不似真的。
聿讓仿佛真的受了蠱惑,抬手一描一劃的開始描摹自己的眉,自己的眼...
蠱惑的聲音又起,“圣上允諾我,去宮里可以帶一個伺候的人,我心里只有阿讓你一個掛心的。你我姐妹大可以共赴榮華,有了權(quán)勢,你家的那些陳年糾葛都可以捋得條順?!?p> 聿讓不由自主地點(diǎn)頭。
“這不是阿爹期望地阿讓將來的樣子...”透光銅鏡里和父親一樣的單大眼,聿讓看到少時和父親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王婉茹的肩膀一瞬間泄了,對了,這才是當(dāng)初那個一點(diǎn)一點(diǎn)開導(dǎo)自己,潛移默化影響自己的黑丫頭。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點(diǎn)沒錯。
“謝謝王小姐美意!進(jìn)了宮,多有不便,有什么需要阿讓的地方盡管開口?!表沧屢琅f那么暖。
“唉,看來姐姐是沒有那個跟你朝夕相處的福分了。別說,姐姐還真得麻煩你,這素兮秀坊的朱嬤嬤你是知道的。我有什么需要你幫的,到時候朱嬤嬤自然會去找你?!蓖跬袢阋膊还諒澞ń牵@個點(diǎn)王子怡該回來了。
兩人道別,王婉茹拿了不少銀錢出來,聿讓不接。
王婉茹交代這是以后給她辦事時,得用到銀錢,聿讓就勉為其難的接了。
“情愛和自由俱是難得,記得把姐姐那份兒一塊活出來。”王婉茹臨分別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
來時的轎子,抬著聿讓走著來時走過的街道。
聿讓想起當(dāng)初剛從家門出來,馬車上,她和小叔對未來滿滿地希翼。這才多久遇上的人,遇上的事,都變化了模樣。
大將軍王府前,比別處的街道都靜謐。即使路過的人或者馬車也沒幾個逗留的。仿佛這是方凈土,沾染不得。
聿讓下了轎子,拿了碎銀子賞了轎夫,從側(cè)門準(zhǔn)備進(jìn)府。
“敢...敢問是聿讓姑娘嗎?”戚銘飛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登...(徒子)”后面兩個字聿讓沒說出口,這人來的還真是巧,自己第一次穿女裝。
“狀元爺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快快請進(jìn)。”蘇三正好開了大門,出來迎接。
這下可緩解的聿讓的尷尬,福了一身,趕緊進(jìn)府了。出來這些時間,這個點(diǎn)又該給蘇留白喂粥了。
“留白也不在府里,敢問狀元爺這趟來有何貴干?”蘇三把人請到客廳,上過茶了,才開口詢問。
“聿讓的故人曲歌讓我給她捎些東西?!逼葶戯w坦坦蕩蕩地說出來。
“稍等,我這就讓阿讓出來?!碧K三自己去請聿讓了。
畢竟非常時期蘇沐的小院還是越少人進(jìn)去越好。
“怎么了?剛才小翠還嚷嚷著說我錯過阿讓的俏姑娘裝扮了呢?這就換下來了。外面客人找你呢!”蘇三打趣聿讓。
“蘇管家可別取笑阿讓了,那人真的是來找我?”聿讓有點(diǎn)不相信,畢竟兩人第一次見面怎么說來也不怎么愉快。
“說是故人曲歌有東西想托?!碧K三覺得聿讓對戚大人莫名地防備。
聿讓一溜煙地跑去客廳里。
徐沐意味深長地看過聿讓換下來的羅裙,素兮秀坊地。這戚大人來找聿讓,也很有意思。
“嘖嘖,沒想到??!沒想到這黑小子捯飭捯飭還有能變鳳凰的潛質(zhì)呢!你說我要不要混弄糊弄這丫頭,給她弄點(diǎn)美白的湯浴或者透白的藥膏?”侯衍旭也過來湊熱鬧。
“你們兩個都很閑的樣子?!”蘇三有點(diǎn)看不過眼。
“你以為哪個都跟這黑丫頭一樣,傻的。伺候個木僵之癥的人,還能把自己忙成個陀螺?!焙钛苄穹藗€白眼。
“留白遇上阿讓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碧K三不自覺的感慨。
戚銘飛把花鏟給聿讓,一并把昨日鐵匠鋪的事前前后后地說了一遍。
聿讓聽了個開頭,就急忙往外跑。
“力氣怎么這么大?還好是穿的這身,要是剛才的羅裙有多少不得摔了。都安生了,歹人都抓了才來的。”戚銘飛覺得這丫頭真是可愛,只是人沒以前黑了,健康的小麥色,看著更順眼了。
聿讓有些羞赧,起身給戚銘飛倒茶來緩解尷尬。
接著聽下去,聿讓緊張地不行,小拳頭攥的緊緊的。
“曲歌讓我轉(zhuǎn)告,他哪都不去,只在那個鐵匠鋪踏踏實(shí)實(shí)把師傅的手藝發(fā)揚(yáng)光大?!逼葶戯w把曲歌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聿讓。
“謝謝,謝謝你!”聿讓盡量不讓眼里的淚花出來。
聿讓想過父親經(jīng)歷安王之亂是不是有什么陰謀,戚銘飛帶來的消息間接的給了聿讓相信的證據(jù)。
“我家也是手藝人,阿姊開的豆腐坊供我這十年寒窗,這靠本事吃飯的人不該這么不明不白的遭了難?!逼葶戯w并不居功,只道這是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
聿讓聽完這番話,覺得這人沒由來地親近了不少,深深一拜,“謝過大人。”
“別介,只要別再喊我登徒子就求之不得了!”戚銘飛好像只有在戚巧容面前才這么活潑。
聿讓把人一直送到府門外,這是聿讓第一次從大將軍王府的正門出來。
“我家豆腐坊就在東城的紫陵街,去了不用打聽,生意最好的那家就是。你以后有什么需要記得去。我阿娘阿姊都是好相好處人。”戚銘飛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謝謝戚大人!”說不感動是假的,聿讓的聲音都有點(diǎn)哽咽了。
“話說聿讓穿裙子還真是讓其她姑娘都失了顏色?!逼葶戯w大聲說完,一擺手,騎上‘閃電’,人就沒影了。
聿讓臉上的眼中的淚才剛留下來,就聽到那個黑炭這般調(diào)戲的話語,追上去打人是不現(xiàn)實(shí)了,啐了一口,聿讓氣鼓鼓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