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過后,楊羽開始躲避黎叢等人。他的退讓非但沒有換來黎叢等人的收斂,反而助長了對方囂張氣焰。他們中間只要有任意一個人心情不好,都會欺負楊羽出氣。晚上打洗腳水,清晨倒馬桶也都落在楊羽頭上。楊羽開始還有所反抗,無奈不是他們的對手。吃了些苦頭之后,便忍氣吞聲地順從了下來。縱是時常被黎叢欺負,楊羽也不尋求他人的幫助,在他看來,廣陽真人也好,張道長也好,他們只能保護自己一時。只要黎叢等人不被逐出師門,自己終是難逃他們魔爪。
這一日又是鴻溟弟子的休息日。楊羽吸取前次教訓(xùn),不敢再單獨下山。正巧道一這一日也得閑,楊羽便讓他帶自己出宮游玩半日。
此時正值山果熟透季節(jié),道一帶著楊羽來到后山采摘野果。鴻溟山后山雖不及前山蔥郁,但林木卻顯得更加蒼勁。其中有不少果樹生長期間,這些果樹中最多的山桃和李子,其他都是一些不知名的果樹。
道一帶楊羽來到幾棵光照比較的果樹下面,道:“你別看這些果子長得小,可比城里面賣的要好吃很多?!?p> 楊羽見一棵李子樹上掛滿了李子,那些李子雖不及市面上賣的好看,卻也紅得發(fā)紫,十分誘人。他挽起袖子,道:“道一,你在下面等著。我上去給你摘幾顆嘗嘗?!?,說著便要爬樹。
道一道:“你當心點,這些樹枝臺柔細了!”
楊羽笑道:“沒事,我以前在林州沒飯吃了就上山找野果吃。專門練了一身爬樹的本領(lǐng)!”,只見他順著那些纖細且柔軟的樹條敏捷地爬了上去,摘了幾個較大的李子,擦了擦扔給道一,然后自己才吃了起來。這些李子果然飽滿多汁,甜中帶酸,可口異常。楊羽一連吃了好幾顆,還不肯下來。
道一道:“李子可別多吃。還有其他果子呢!”
楊羽卻舍不得這些酸甜誘人的紫果,又摘了十幾個放到上衣中才下來。
道一見狀笑道:“這滿山的果子,恐怕把你這衣服撐破了也放不下?!?p> 楊羽笑了笑,撓頭道:“也是哈!”
道一道:“沒事,你要喜歡吃就一樣少摘一些。我?guī)湍銕Щ厝??!?p> 楊羽點了點頭,道:“嗯,你太好啦道一?!?p> 這后山果樹品類繁多,有些在集市中都不曾有賣。二人守著這座野生果園不重樣的吃了一會便飽了。其中有一種乳白色,比葡萄略大的果子,吃起來香甜酥口,冰爽宜人,最受二人喜愛。這種果子被道一叫做香酥果。楊羽沒吃夠這個香酥果,便又采了些準備帶回玉清宮。
怕什么來什么。正當二人吃的心滿意足,裝著滿滿的收獲往前山趕時,迎面卻碰到黎叢等人。黎叢等人本來個個無精打采的,見到楊羽卻突然精神了起來。林子楓更是笑道:“楊羽,楊羽!哈哈,我們正愁找不到你呢!快過來,帶你去個好地方?!?p> 楊羽一聽好地方便知道那里準不是個什么好地方,便道:“我不去,我跟道一回去還有事呢!”
道一一臉厭惡道:“你們找楊羽什么事!我們采了半天果子,都要累死了!”
黎叢等人來到二人身邊。方澍道:“還采了這么多果子,讓我先嘗嘗。”,說著便將楊羽衣服扯開,兩只手都不夠用,將楊羽的香酥果搶了去分給黎叢、林子楓和趙二。幾人吃的津津有味,連稱好吃。但各自吃了幾個之后,竟把剩下的當沙包一樣給扔了。
道一咬牙道:“你們幾個想吃自己去摘,搶別人的算什么!”
林子楓道:“又沒搶你的,你著什么急!楊羽可不像你這么小氣。是不是楊羽!”,他們知道道一不會法術(shù),不怕道一。但道一畢竟是廣陽真人身邊的人,他們也不敢太過放肆。
道一暗暗罵了一句,心道:“你們走著瞧!早晚將你們這幾個敗類趕出鴻溟!”
道一拉著楊羽正要離開。黎叢向趙二使了個眼色。趙二上前將楊羽攔下,道:“楊羽不能走!”
黎叢道:“干吃果子有什么意思!楊羽,走,帶你去開個葷腥?!?,說完便讓趙二、方澍強行將楊羽拉走。
楊羽心中害怕,無奈趙二和方澍一個比一個勁大,拉著自己毫無反抗之力。道一上前阻攔,卻被林子楓擋住,道:“道一,我們不會害楊羽的。你別多事,咱們可是井水不犯河水。”
黎叢瞥了一眼道一,道:“帶他一起去也無妨?!?,就這樣幾人拉拉扯扯來到黎叢等人前些日子戲水的地方。
林子楓笑道:“楊羽,今日我們好不容易休息半日,想弄條魚吃。你在海邊長大,捕魚當不是什么難事。幫兄弟們捉條魚吧!”
楊羽聞言大驚,道:“我雖然在海邊長大,但不習水性!更何況現(xiàn)在水這么涼……”
趙二道:“不習水性?放屁!”,說完對黎叢講道:“這小子分明是怕水涼!”。此時時節(jié)已涼,山中更比山外要冷幾分,山中河流雖不至結(jié)冰,要下水捉魚也是冰冷刺骨。幾人正是畏寒,這才強拉楊羽來提他們遭罪。
道一怒道:“混賬!這么寒的水,你們不敢下,讓楊羽下!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了!”
黎叢等人哪里聽道一講話。林子楓纏住道一,趙二和方澍不顧楊羽反抗,強行將他外衣退去,逼楊羽下水。楊羽拼力掙扎,還是被二人一步一步逼入水中。
黎叢道:“將他扔到水深處,捕不到魚,不得上來?!?p> 趙二和方澍聽到黎叢命令也一只腳踏入水中抬起楊羽便往河中仍去。二人鞋子和褲腿被水浸濕,上岸便將鞋脫去。趙二罵楊羽道:“真他娘的涼!臭小子害得老子鞋子都濕了,一會兒捉了魚沒他的份兒!”
道一見楊羽在水中慌亂拍打。一會沉入水中,一會兒露出頭來,眼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喝著冰冷的河水。道一急得哭道:“楊羽,楊羽!你們幾個王八蛋要淹死楊羽!快去救人??!”
黎叢等人這才注意到楊羽真的不會游泳。林子楓等人也慌了,但幾人都嫌水涼,誰也不肯下水救人。黎叢則一臉鎮(zhèn)靜,道:“不用管他!水喝多了就飄上來了!”
道一幾近哀求道:“你們快去救人吧!我求求你們了!”
道一也不熟水性,但見幾人都不動,他竟然跑了下去,冒死要救楊羽。
趙二急忙道:“道一!你別去送死!”
黎叢將趙二攔住,低聲道:“別多事!兩個都死了就死無對證了!”
趙二驚訝的看著黎叢,道:“??!”,他沒想到黎叢真的敢置楊羽和道一于死地而不顧。林子楓和方澍也都有些心怯,畢竟鬧出了人命了不是小事。
道一走了幾步河水就到了他的腰部。他只需再往前走個三五步,河水便能淹到他的頸部。
恰在這時。只聽有人朗聲道:“道一,別再往前走了!”
道一抬頭一看。只見一白衣少年御劍破空而來。道一喜極而泣,道:“蘇正陽,快救楊羽?!?p> 此時楊羽已在慌亂之中喝的頭暈腹脹,忽覺一只手抓住自己手腕猛的向上一提,身體露出水面半截。
將楊羽拉出水面的正是蘇正陽。蘇正陽是溫道詮的大弟子,乃潯陽太守蘇衡之子。其不僅相貌俊朗,氣度非凡,而且天資聰穎,悟性極好。最難能可貴的是他能在占盡天機的情況下,還勤奮好學。溫道詮得此佳徒,視若珍寶,時常親自傳授蘇正陽劍術(shù)心法,與愛徒談經(jīng)論道。于是蘇正陽在一眾弟子中文武冠絕,且早于其他人領(lǐng)悟道法,修得御劍之術(shù)。
蘇正陽將楊羽從水中拉起,正要向岸上得去。忽然腳下一沉,險些從劍上滑落。原是他修行尚淺,一時大意泄了真氣。蘇正陽忙提氣運法,這才提著楊羽飛到了岸邊。道一這時也從水中回到岸上。
道一一邊給楊羽擦身體,一邊告訴蘇正陽是他的幾個師弟將楊羽推進水中,想淹死楊羽。
蘇正陽在眾師兄弟中素有威信,就連黎叢也要讓他三分。蘇正陽一臉嚴肅地看著黎叢等人,道:“你們幾個如此胡作非為,就不怕師父責罰嗎?”
黎叢見是蘇正陽,知道再待下去就要吃苦頭了,便準備離去。黎叢為了保全面子,臨走還說道:“蘇正陽,是這小子自己跳水的,與我們無關(guān)。你別多管閑事!”。說完不等蘇正陽出手,便帶著林子楓等三人匆匆離去。
蘇正陽懶得去追他們,便問道一事情原由。原來蘇正陽在楊羽來鴻溟之前便回家探親了。因其數(shù)年沒有回家,溫道詮特許他在家多待些時日。蘇正陽這這一待便是三個月,是故他還不認識楊羽。
道一將楊羽的來歷和黎叢等人平時如何欺負楊羽的事說于蘇正陽。
蘇正陽很是吃驚楊羽能在曜石山破了魔頭魁剛的魔陣,又怎會在這里受這幾個潑皮欺負。
楊羽回過神來先謝過蘇正陽,隨后恨道:“只怪我打不過他們!這玉清宮我怕是待不下去了。”
蘇正陽道:“你不必灰心。這幾個混賬的惡行我一定要告訴師父,我?guī)煾笗槟阌懟毓??!?p> 楊羽卻不以為然道:“謝謝你的好意,不必了!當師父的終是要護著自己的徒弟的!”
道一和蘇正陽都以為楊羽是在激憤之下才這樣說,誰也沒多想。
蘇正陽道:“我?guī)煾甘遣粫菰S他們?nèi)绱撕[的!”,說完便御劍向山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