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道詮問道:“道一,師父找我何事???”
道一緊緊跟在溫道詮后面,道:“還不是你那幾個弟子!掌門知道他們?nèi)绱撕鞣菫椋苁遣桓吲d!”
溫道詮忽然停住腳步,驚道:“師父怎么知道的?你雷師兄去見過師父啦?”,他以為廣陽真人知道黎叢等人要燒藏經(jīng)閣的事。
道一嘴一撅,道:“雷師兄沒去見掌門,是我告訴他老人家的!你那幾個徒弟欺人太甚啦,今日差點把楊羽淹死!”
溫道詮道:“你是說你把那幾個畜生欺負(fù)楊羽的事告訴了師父?”
道一點了點頭,道:“是的!”
溫道詮臉色有所緩和,道:“多事,給師父徒增煩惱。這件事正陽已經(jīng)跟我說了,你沒見我正罵那幾個畜生呢嗎!”
道一不好意思道:“那,那我已經(jīng)說啦,現(xiàn)在收也收不回來啦!”
溫道詮無奈的嘆了口氣,扭頭繼續(xù)向前走。見到廣陽真人后,溫道詮上前拜道:“弟子道詮,恭迎師父出關(guān)!”,“師父,一切還順利吧?”
廣陽真人道:“已初識玄清境,要參透其中玄妙還機(jī)緣未到?!?p> 溫道詮喜道:“萬事開頭難。師父已推開玄清大境界這道門,想必離合道入圣已不遠(yuǎn)矣!咱們鴻溟歷代先祖能達(dá)此境界的除了師祖等幾位先賢,也就師父您了!真乃可喜可賀!”
廣陽真人笑了笑道:“修真一事但求盡力而為,至于成功與否就要看天緣了?!?,“道詮,道一已跟你說我因何事而傳你了吧!”
溫道詮垂頭道:“說了!道一去找弟子的時候,弟子正罵那幾個畜生呢!這次是弟子失察了,沒想到他們?nèi)绱祟B劣!師父放心,弟子一定會對他們嚴(yán)加約束,絕不會讓他們再欺凌弱小?!?p> 廣陽真人點了點頭,道:“你的弟子,為師不便管束。頑劣一點也無妨,但不可失了我鴻溟鋤強(qiáng)扶弱,濟(jì)佑蒼生的本色?!?p> 溫道詮點頭道:“師父教誨的是?!?p> 廣陽真人道:“楊羽還不比我鴻溟其他弟子,說來他終歸不是我鴻溟的人。萬一他一個不如意來一個不辭而別,我們對泛海盟也不好交代?!?p> 溫道詮不以為然道:“楊羽是師父您給救回來的,他泛海盟有何資格向咱們要交代!倒是他們把難題讓雷師弟帶回鴻溟,如今不聞不問。人要是真丟了也輪不到他們說話!”
廣陽真人道:“道詮,你有所不知。泛海盟已傳書詢問過楊羽的傷勢了。是為師回書說要留楊羽在鴻溟待幾年再將他送換西海的,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溫道詮不情愿的點了點頭,道:“實在是楊羽這身份過于復(fù)雜。依弟子之見還是將他早點送回西海的好!”
廣陽真人若有所思道:“正因如此才不可輕易讓他離開鴻溟。萬一讓他再落入魔族手中,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溫道詮只道師父是心存善念,也不便再說什么。
廣陽真人接著道:“你那幾個小徒,你準(zhǔn)備如何處置???”
溫道詮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弟子先罰他們面壁思過十五日,而后再看他們是否真心悔過!知錯能改便好,如還執(zhí)迷不悟就只能清理門戶了!”
廣陽真人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的弟子便以你所言,一切順其自然?!?p> 就在廣陽真人沉默的時候,溫道詮也開始猶豫要不要將幾人欲火燒藏經(jīng)閣的事告知師父。最終他還是沒說出口,此事若說出口那便只有將幾人逐出師門一條路可走了。
溫道詮懷著糾結(jié)的心情向戒律堂走著。若不將黎叢等人欲火燒藏經(jīng)閣的事告訴師父那就等于從此自己有了把柄在師弟雷疏嘯和楊羽手里。說了吧,不僅黎叢等人會被逐出師門,自己臉上也沒光。就在他糾結(jié)著走到戒律堂時突然發(fā)現(xiàn)黎叢等人不見了。
溫道詮又急又怒,他問戒律堂的弟子幾人去哪里了。戒律堂的人說他走后不久幾人便離開了。溫道詮質(zhì)問戒律堂為何不攔住他們!原來戒律堂也沒收到說黎叢等人犯了什么門規(guī)戒律,只當(dāng)溫道詮借戒律堂的地方訓(xùn)斥自己的弟子幾句便算完了。
后來戒律堂的弟子在一個香爐下發(fā)現(xiàn)了黎叢等人給溫道詮留了一封信。信道:“姓溫的,你自己無能樣樣輸給雷疏嘯卻拿我們出氣!你算什么狗屁師父,你遲早給雷疏嘯提鞋都不配!老子們走了,有朝一日一定會殺回鴻溟燒了玉清宮,斬了你的狗頭,以報今日折辱之仇!”。
溫道詮讀罷大怒,將紙撕得粉碎,隨即將幾人圖謀火燒藏經(jīng)閣的事上報廣陽真人,并召集門中弟子下山索拿黎叢等人。溫道詮心想幾人頑劣,下山之后必定是去人多熱鬧之處,便讓那些鴻溟弟子著重到鴻溟周圍的一些城鎮(zhèn)尋人。結(jié)果尋了三日一無所獲。正當(dāng)眾人納悶黎叢等人不可能逃竄如此之快時,有一組鴻溟弟子在鴻溟后山山下龍溪旁的草叢中找到了昏迷過去的黎叢,并將他帶回玉清宮。等他醒來后,眾人發(fā)現(xiàn)黎叢似乎受到了驚嚇,精神有些錯亂,左腿也斷了。溫道詮見狀讓蘇正陽給黎叢喂了一顆鴻溟的定神丹,黎叢才漸漸安定下來。
后來眾人從黎叢口中得知,那日他們離開玉清宮時天色已晚,一時又沒想好去哪里,于是便想到山下城中先對付一晚。結(jié)果他們在趕往附近城鎮(zhèn)的途中碰到一個妖人。那妖人身穿黑衣,頭戴斗笠,黎叢等人看不清他的樣子。方澍只說了他一句“怪人”,便惹惱了他。雙方爭執(zhí)了起來。林子楓見妖人裝扮詭異,不像尋常之人,便自報家門說他們是鴻溟弟子,想用鴻溟的名頭壓一壓對方。沒想到那妖人聽說他們是鴻溟弟子之后發(fā)出怪笑,接著圍著方澍轉(zhuǎn)了幾圈。還沒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方澍好似慘叫卻又來不及叫便化成一灘血水。其余三人見狀嚇得頭腦一陣空白,黎叢依稀記得那妖魔伸出兩手分別抓住林子楓和趙二的臉。隨著兩股白氣傳入魔人手臂,林子楓和趙二化為兩具干尸。接著那妖人手臂一震,那兩具干尸化成灰色齏粉。黎叢講到這里時,神情再次驚恐,身體忍不住的打顫。
溫道詮本想追問那妖人來歷,張鳳鳴怕黎叢再講下去精神會再次失控便向溫道詮建議讓黎叢好好休養(yǎng)一些時日再說。溫道詮只能暫時作罷,自己門下弟子出了這等事他覺得很沒面子,后來再也沒去看黎叢。
過了些時日,眾人才從黎叢口中得知。那妖人當(dāng)日將黎叢帶至后山,逼黎叢答應(yīng)幫他偷鴻溟靈石。黎叢說圖星閣是鴻溟重地,把守很嚴(yán),他無法靠近。妖人見黎叢不聽自己的,大怒之下伸指一點將黎叢左腿點斷。黎叢生性倔強(qiáng),那妖人越是逼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自己就越不肯就范。雙方就此僵持了兩日,那妖人見黎叢依舊不肯為他所用便失去了耐心。就在他欲對黎叢下手時,有一隊鴻溟弟子到了后山。妖人怕黎叢呼救便先將他擊暈了過去,等黎叢醒來時人已在玉清宮。
眾人一時猜測不出那妖人為何留黎叢一命,但他是明擺著沖著靈石來的。當(dāng)年圖謀鴻溟靈石的魔道中人不在少數(shù),但自蛟魅險些命喪靈石之上后便再沒妖魔到鴻溟來叨擾。如今又有妖人來打靈石的注意,溫道詮等人立馬警覺了起來。反倒是廣陽真人沒將那妖人放在心上,只下令門中弟子多加小心,年輕一輩的弟子外出需結(jié)伴而行,遇險情保全自身為要。
經(jīng)此一難,黎叢性情大變。變的沉默寡言,待人也和善多了。溫道詮本想將他送回家,他卻哀求讓他留在玉清宮,說就這么回去會被他父親打死的。溫道詮見他誠心悔過,便勉強(qiáng)將他留下。此事也就此翻過。
廣陽真人在得知楊羽在危機(jī)時刻不畏強(qiáng)暴,挺身而出阻止黎叢等人放火燒藏經(jīng)閣,對其加以贊揚(yáng)。說他臨危不避,反而化善為勇。雖不是修行之人,亦具有修行之人應(yīng)有的心懷大義,殞身成道的貴重品質(zhì)。并讓門中弟子加以傳效。
楊羽自此之后也一改自己以前膽小怯懦的毛病,與那些鴻溟弟子相處起來也不再覺得低人一等。最讓他覺得痛快的是自己竟然以一敵四,將平時作威作福的“鴻溟四兇”打的屁滾尿流。原來自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弱小,別人也遠(yuǎn)遠(yuǎn)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強(qiáng)大。以前楊羽在鴻溟只有道一一個要好的朋友,如今其他鴻溟弟子也因楊羽英勇無畏的俠義之舉而高看他一眼,紛紛與他結(jié)為好友。與楊羽相反的是黎叢,他被其他同門師兄弟孤立了起來。楊羽見他受到了排擠,心有不忍便主動與他握手言和,還勸大家不要孤立黎叢。但大家想到黎叢以前的惡劣行徑,不落井下石便已不錯,與他交往卻多不情愿。黎叢也不刻意接近這些師兄弟,但對楊羽也不知是出于愧疚還是其他什么心理,尤為客氣。
三個月后,楊羽將鴻溟的基礎(chǔ)經(jīng)文已學(xué)的差不多了,便搬到了藏經(jīng)閣正式成為閣中一員。到了藏經(jīng)閣,雷疏嘯讓楊羽好好珍惜在藏經(jīng)閣的機(jī)會,那里的藏書多是一些了不起的經(jīng)卷,閑暇時可以多加研讀。并告訴他山隱道長是鴻溟的世外高人,有什么困惑不通之處可以向他求教。
此后楊羽便在藏經(jīng)閣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