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蘇茉突然就醒了,然后望著窗外良久,才明白那不是夢。
蘇茉愣愣得望著自己的手。
紅色的,是血,滿手的血。
“阿繹,你看到了嗎,都是血?!?p> 像是丟了魂一樣的聲音,聽的陸南繹心里發(fā)慌。
不敢再耽擱抱著蘇茉就往樓上跑,期間蘇茉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慢慢的開始伴隨著痙攣。
剛開始是胳膊,然后是腿,然后是整個身子。
蘇茉的臉也開始變得猙獰,那猙獰絕望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房子里。
“血,都是血,紅色的,別人的,哈哈哈哈?!?p> 陸南繹雙手緊緊的摟著蘇茉。
“茉茉,沒有血,你看著我,我是陸南繹啊,你的丈夫?!?p> 顧嘉言趕到的時候,房子里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了。
蘇茉被陸南繹按在浴缸里,兩人身上都是狼狽不堪。
她這個樣子,他見過,但是這一次比起上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茉現(xiàn)在像是一個野獸一樣,瘋狂的在掙扎,就連陸南繹身上都已經(jīng)被她打傷了很多的地方了。
將藥準備好。
“繹哥抓住她,我給她打針。”
顧嘉言喊著,陸南繹照做。
眼眶一片通紅,臉色出奇的難看。
但抱著蘇茉的手在顫抖,比起蘇茉也好不到哪里去。
隨著藥效的發(fā)作,蘇茉安靜了下來。
陸南繹私下瞅了瞅,干凈的浴巾早就已經(jīng)被兩人扔到了地上,只能暫時先將蘇茉抱到其他的房間里了。
安靜下來的蘇茉,絲毫不見剛才的狼狽瘋狂,整張臉還是如往常一般的云淡風輕。
只是眉宇間的褶皺讓陸南繹心疼。
他發(fā)現(xiàn)他好像總是保護不了她,病毒是,這一次依然是。
他心尖上的姑娘受了那么多不該受的委屈與苦難。
她的每一次單獨行動,他總是提心吊膽,想知道但又害怕讓她不開心,他想著讓她主動的告訴他,但是卻忘了那些財狼虎豹并不會善待他的姑娘。
樓下一只等著的顧嘉言上來,“繹哥,樓下來了一個人,他說他知道嫂子的事?!?p> 蘇羨像上一次在電影院一樣,黑墨鏡,口罩。
整個人很安靜的坐在那兒,沒有一句的言語。
只是在陸南繹坐下的那一瞬間,附在臉上的口罩動了動,像是笑了。
陸南繹冷眼看著面前這個像是見不得光一樣的人。
“說吧!”
蘇羨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完美到好像挑不出一絲的毛病。
微微張口。
還沒有說話,喉嚨處就傳來了灼燒的疼痛感。
“陸先生,茉茉還好嗎?”
陸南繹眉頭一挑,嘴角洋溢著笑。
手指微動,整個人的氣息已經(jīng)渾然變了。
蘇羨絲毫也沒感覺到這緊張的氣氛。
“小時候的茉茉很可愛,每天都會纏著我給她買布娃娃,她喜歡吃豆制品,喜歡好看的東西,她小時侯可嬌氣了,碰著一點都會哭個不停。”
說著,就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手指不停的撫摸著。
“我還記得她剛剛上幼兒園的時候,跟別的小朋友起了爭執(zhí),擦破了點皮,結果她哭得人家老師還以為她是怎么了,就連和她發(fā)生爭執(zhí)的小朋友,都主動和她道歉?!?p> 蘇羨笑著,整個人都陷入了那段美好的時光里。
陽光照下來,反射到蘇羨的眼鏡上,在照片上形成了一個耀眼的光圈。
他的氣場一下子就變了,渾身都充滿了恨意。
“那一天陽光也很好,我和阿睛被抓走了,從此就再也沒見過茉茉?!?p> 說完,手指緩慢的移到了臉上。
先是摘下了自己的眼鏡,然后是口罩。
露出臉的一瞬間,陸南繹瞳孔微不可見的縮了縮。
那張臉,準確來說已經(jīng)不能被稱之為臉了。
上面滿滿的都是青筋,青筋將臉皮已經(jīng)撐到了變形的地步。
而且這個人沒有眉毛,眼睛四周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嘴角有著開裂的疤痕。
整張臉已經(jīng)完全變形,看不出原來的面目。
“很恐怖吧,就是不知道茉茉看到了會不會害怕。”
蘇羨糾結得摸著自己得臉。
他很喜歡現(xiàn)在的臉,它每天都在提醒著他該做什么。
但為了不引起麻煩才每天都遮起來,現(xiàn)在他開始擔心他的寶貝茉茉會不會害怕這張臉。
陸南繹心里惦記著樓上的蘇茉,所以對男人的話顯得漫不經(jīng)心。
“從頭至尾你都在說一些無用的話?!?p> 蘇羨笑了,整張臉更是詭異無比。
不過他沒有帶上口罩和眼鏡,他好像很享受將自己的臉暴露在空氣中的感覺。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誰吧!”
……
蘇茉睜開眼,白日那場噩夢爭先恐后的鉆進蘇茉的腦子里。
她麻木的躺在那里,被子下的手在痙攣,很痛。
低下頭,望向那燦爛的陽光,只覺得刺眼。
顧嘉言發(fā)現(xiàn)蘇茉醒來的時候,蘇茉已經(jīng)不止是手在痙攣了。
整個被子都在隱隱約約的顫抖,顧嘉言臉色都變了。
呼吸沉重,甚至來不及叫樓下的陸南繹上來,就開始給蘇茉注射藥物。
對于今天發(fā)生的事,他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知道的并不全面,但他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么簡單。
不然蘇茉也不至于崩潰成這個模樣,本來身體就不行,短短的時間內(nèi)已經(jīng)全身痙攣兩次了,什么身體都受不了。
陸南繹整理好心情,一推開門就看到顧嘉言把針頭從蘇茉的皮膚里拔出來。
連忙上前,一把就把顧嘉言給推開了。
“繹哥”
顧嘉言也不惱,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顯然是有話要跟陸南繹說。
但陸南繹第一次覺得懷里得蘇茉是那么得不真實,他每天握著一個假的資料,信誓旦旦得覺得自己足夠了解蘇茉除了病毒之外得所有經(jīng)歷。
如今看來才是愚蠢至極。
“你先出去吧。”
聲音里是顧嘉言從來都沒聽過得頹廢和慌張。
顧嘉言不知道那個人都跟他說了什么,但到底是推門出去了。
即使因為藥效已經(jīng)昏迷得蘇茉,眉頭依舊是狠狠得皺著。
陸南繹手指輕顫得拂過蘇茉得眉頭,嘴角得笑意苦苦得。
就連那狹長得眼角都泛著奇異得水澤。
抱著蘇茉得手都變得泛白了,呼吸又沉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