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銳拍拍手,從田埂上起身,在村子里轉(zhuǎn)悠,目光掃過一張張淳樸的笑臉,埋在心底的東西,緩緩翻涌發(fā)酵。
趙平等人已經(jīng)漸漸融入了工作中,一旁的村民親切地和她嘮嗑,令她受寵若驚。
自落草為寇后,別人看她們的目光或是畏懼,或是厭憎,戳的人剜心的難受。
哪像這般,自在平和。
她從旁人的談話中了解到,劍北寨不但不搶劫,還護著他們,既不讓其他山頭的山賊搗亂,還將官府收稅的趕跑,農(nóng)忙到時候還時不時搭把手。
于是,越來越多的村民搬到郁南山下來,種的糧食也非常樂意拿出來供奉劍北寨的人。
一方是賊,一方是民,明明該是水火不容的,如今卻和睦相處了。
不過,她們和睦了,有的人就不和睦了。
“郡守大人,不好了,剛剛接到消息,劍北寨那窩山賊竟然開始吞并別的寨子了!”
此言一出,公堂中議事的晉康郡郡守和幕僚們皆是一驚。
“她們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行事這般囂張,整日里和官府作對,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郡守,她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吞并別的山寨了,勢力越發(fā)強大,此時不剿更待何時?”
“不可,劍北寨足足有五百余人,個個兇悍如虎,剿匪怕是不易?!?p> “你怎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人多怎么了?咱們郡府還有一千府兵和兩千廂兵呢,哪里比不了她劍北寨?”
幕僚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唾沫橫飛。
鄧通聽得心里直翻白眼,廂兵是什么?全是百姓里征調(diào)出來的,農(nóng)閑時服役,農(nóng)忙還下地,根本沒什么訓(xùn)練時間,算個什么兵?
再說這府兵,軟腳蝦一窩窩。
“容采,你怎么看?”
郡守向鄧通招手,一邊笑問,臉上的肉都要將眼睛擠沒了,好似對山賊一事混不在意。
鄧通原是居坐下方,與其他幕僚一同商議,聽郡守招呼,竟上前坐到了她腿上!
幕僚們當即禁聲,神色各異地看著這一幕,對郡守的荒唐早已見怪不怪,只盯著鄧通,指望她別整幺蛾子。
“郡守,依我看啊,這劍北寨確實留不得,后患無窮啊,不如趁她還未更加壯大,去了這顆毒瘤!”
郡守煞有其事的點頭,手卻扯開了鄧通的腰帶,眼珠子黏在她頗有容姿的臉上。
幕僚們見此,有人松了一口氣,也有人恨不得將鄧通拉下來就地斬殺。
“好!就這樣辦,來人!帶一千廂兵去剿匪!”
鄧通卻攔下她,指尖在她胸襟上畫圈旋轉(zhuǎn),音線柔媚。
“廂兵哪行啊,都是些雜七雜八的人,一遇到兇悍的山賊溜的比誰都快,哪比得上府兵?!?p> 郡守摸了摸下巴:“話雖如此,但是府兵要鎮(zhèn)守郡府……”
萬一出了岔子,損失慘重,就不好了。
“大人,府兵驍勇善戰(zhàn),定能剿匪凱旋!”
“而且啊,聽說那劍北寨寨主那張臉,俊秀昳麗……”
鄧通接著道,笑靨如花,勾魂攝魄,郡守腦子一糊,順著她就點頭。
“對!派府兵!記得生擒那個寨主!”
郡守已經(jīng)將人壓倒在案上,幕僚們面面相覷,僵立于堂中,有人不動聲色地離開,更有人厭惡甩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