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某個安靜的早晨。
“歐尼~勝完啊!你們幫我看看,這件衣服怎么樣,這件呢?”
天色很早,姜澀琪拿著兩件衣服跑到隔壁,明明才六點鐘的時間,她卻精神的跟大晚上追劇的時候一樣。
裴珠泫沒去管自己披散雜亂的頭發(fā),兩眼呆滯的看著今天特別不一樣的熊孩子,懵懵道“澀琪啊,現(xiàn)在幾點了?”
“六點了,歐尼,起床吧,時間不早了”姜澀琪開朗的笑著回答,不知道的還以為平時最遲起床的不是她呢。
孫勝完呆呆的看著異?;顫姷慕獫?,反應過來后無語的揉著自己還沒清醒的臉頰“澀琪啊,旅游而已嘛,別激動”
“怎么可能不激動,勝完啊,你說,他會選巴黎還是奧地利,你看,我還給他發(fā)了照片,他好像喜歡巴黎一點”提到旅游,姜澀琪興沖沖的跑到這邊床邊,拿出手機就把聊天界面伸到了孫勝完面前看。
昨天偶然的聊天里面,姜泰俊就提了一句,要不要去哪里玩的想法,上一回就有些遺憾,所以想去歐洲,散心也好,游玩也好,姜澀琪還以為他是開玩笑呢,就隨意發(fā)了兩張照片過去,結果他真的認真選了,這不...讓她瞎激動到現(xiàn)在。
看清楚那兩張照片,孫勝完笑的更加無語,嘆氣道“澀琪啊,你說你,這個是塞納河吧,看著就很好看又緩解壓力,奧地利那張,你挑錯啦,那種高樓大廈的,但凡有點壓力的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姜主任說喜歡巴黎也不是沒理由”
很顯然又簡單的理由。
姜澀琪懵了下,覺得也有道理,點點頭快速的在界面上敲字發(fā)過去,這個時間,姜泰俊都已經(jīng)醒了,所以回復的也很快,只是看到回復內容后,她反而又茫然了。
“哦?”
“怎么了?”孫勝完好奇探頭,看到界面之后,無奈的躺回到枕頭上笑著。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反應,看得裴珠泫更加疑惑“怎么,姜醫(yī)生說兩個地方都去?不過去旅游也好,緩解緩解壓力”
“bingo~”孫勝完扯著嘴角無奈笑了兩聲,她可是很真實的看到了一排字。
‘那就都去吧’
很簡單很粗暴,果然是姜主任的風格。
裴珠泫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翻了個白眼,已經(jīng)不能繼續(xù)睡覺了,起床整理好自己的被子,無言的拿著洗漱用品走出去。
就不應該去問一個有錢人如何糾結旅游的去向。
一大清早就是這樣活躍的代價就是,白天練習的時候,姜澀琪坐下來就差點能睡著,要不是因為外面忽然下雨,她還真的能直接睡著。
“下午要去錄音哦,澀琪,不能睡著”孫勝完拿了一罐咖啡,看好親故都快在椅子上睡著了,笑著遞在她手里“喝點吧”
上午是舞蹈練習,下午要為了公開演出去錄音,三人都是預備出道練習生,這種事情落下來也是給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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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時間,上午八九點,
首爾市一處高爾夫球場的VIP包間內。
包間里坐著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每個人旁邊都坐著一名身材妖嬈,穿著暴露的女性。
姜泰俊坐在單獨的小沙發(fā)上,長腿交疊,一只手隨意的揉著腦袋,一只手正玩著手機。
表情有些寒冷,注意力也不會在那些企業(yè)家跟政治家上面,包間內還有音樂,窗外的微弱光亮透進來并不明顯。
“姜副院,或許是這里的高爾夫小姐,不太符合您的取向?”一旁靠近了一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一臉諂媚的討好表情“沒關系的,還有很多各式各樣的”
姜泰俊抬了抬側臉,明媚的陽光映著他的臉部線條,顯得輪廓格外的顯眼,聽到這番話,微微的收攏手機看向他。
而后露出一個淺笑,但是配上他這一臉寒意的臉,讓對方看著有些犯怵,后怕的退縮了一些。
“吳社長,我有女朋友的,要是讓她知道我在外面這樣,我回去可就沒辦法交代了”
語氣冷冽又平靜,這已經(jīng)是他很給面子回答的音調跟話語了。
對方聽到,沒多想,聽說過姜泰俊家里有個女朋友來著,手上那戒指不就是證據(jù)嘛,繼續(xù)掛著討好笑道說道“誒,女朋友不會知道的,姜副院,放心好了,手機哪有我們好朋友的妹妹們好看啊”
說著,左方沙發(fā)上坐著的女人乖巧靠近給他倒了杯酒,遞到姜泰俊面前,故意坐在他旁邊的沙發(fā)扶手上面貼近“姜院長,喝杯酒吧,別等冰塊融化了,就不好了哦”
姜泰俊把手機放回口袋處,接過這杯酒,卻沒有喝進去,看也沒去看她,聽到門外的吵鬧動靜,才稍微抬頭望去。
包間的門一下子被人推開,各自的助理或者是秘書走了進來,包括俞赟在內。
俞赟快步走到姜泰俊身側,彎著腰在他耳邊輕聲道“副院長,仁川港出發(fā)的那艘船,出事了,在屏風島撞到了不明物體,翻了船”
“你說什么?”姜泰俊一下子皺起眉頭,站起身不去理會這包間內的其他人,快步往外面走去“救護船呢,直升機,聯(lián)系救援隊沒有”
“都聯(lián)系了,但是....”俞赟跟在身后,遲疑了下語氣,沒能把話說下去。
姜泰俊腳步?jīng)]有停下來,繼續(xù)往電梯方向走去,眉頭緊緊的鎖在一塊“怎么,我之前就聽說這個世越號很麻煩,又突兀還頭痛,真的是見了鬼”
“副院長,國府那邊,把救援隊都攔下來了,而且,海警沒有參與到救援里面,反而說是應了國府的命令,拒絕一切救援”俞赟沉著氣,把這種詭異的原因說了出來。
外界興許不清楚,誰可以攔得下這種命令,但是他們怎么會不知道。
“呵,一個信邪,心境扭曲的老人”姜泰俊走進電梯里,忍著心里的強烈怒火,深深的吸了口氣,強忍著火氣,手臂跟脖子上的青筋漸漸變得猙獰起來。
電梯門打開,兩排保鏢都還站在外面,這沉默的樣子讓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發(fā)火的朝著他們怒吼“統(tǒng)統(tǒng)都是一群廢物!愣著做什么,醫(yī)院的直升機是擺設嗎!還不給我開出去救人!幾百條人命,看著說沒就沒嗎!”
這樣發(fā)火的姜泰俊,他們還從未見過,連忙低頭彎腰應下便往外面跑去,手里的手機跟無線麥全都用了起來。
“聯(lián)系姜信主任,醫(yī)院里面留一個值班的就好,青瓦臺不敢救這個國家的學生跟平民,我們軍醫(yī)院來做”
姜泰俊疾步走出這家高爾夫會館,快速的跟俞赟交代著話“空出病房跟手術室,跟市區(qū)醫(yī)院調取直升機的調令,誰敢不去屏風島救援,我就親自過去找他算賬”
“好的,副院長”俞赟在姜泰俊身旁這么久,也沒從見過他這樣發(fā)火的時候,低頭應下快步跑到了駕駛座。
突如其來的翻船意外,通過求救電話跟社交網(wǎng)絡,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就傳遍了全國各地,就連周邊國家都收到了消息。
這艘船上,有幾百名乘客,幾乎都是學生,從仁川港出發(fā)前去濟州島。
現(xiàn)代化的高強度游輪,卻這樣突然的翻了船,極短的時間內,海警已經(jīng)抵達事故地點,卻沒有展開救援。
能救人,卻不救,眼睜睜的看著生命消失在眼里。
這便是姜泰俊會如此暴跳如雷的原因,等他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更是氣的開口直罵人,如果不是身旁還有人攔著,恐怕還會沖動起來動手。
“泰俊啊,泰俊??!”
姜信攔住明顯是氣紅眼的姜泰俊,拉著他讓他別這么激動“聽我說,海面很平靜,我們的人都過去救援了,你冷靜下,冷靜”
“哥,都這樣了,我還怎么冷靜”姜泰俊咬著牙,額頭青筋凸起,在忍著極大的怒火,手指指著還處于不平靜的海面,幾架直升機在上空打著強光燈示意士兵救人。
可,不管怎么樣,事故發(fā)生已經(jīng)過去好幾個小時,海警卻在一旁看著,救援的卻是軍醫(yī)院跟部隊調過來的士兵。
怎么可能會不氣。
姜信看著那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海面,他做醫(yī)生這么久,海難去世的人也見過,這簡短的三四個小時內,恐怕已經(jīng)有許多生命已經(jīng)消逝。
“泰俊啊,你是醫(yī)生,聽到?jīng)]有,記住了,不管死了多少人,絕對,要保持冷靜,你不是一個人,現(xiàn)在可是整個醫(yī)院跟著你冒險”
急促的說完,姜信拍了拍姜泰俊的肩膀,用了些力道,從口袋里拿出了頭巾順著他的短發(fā)戴上系好,僵硬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柔和的微笑“當初那個拼命想要把人救活的姜醫(yī)生,該回來了,記住了,人的生命很脆弱,醫(yī)生的這雙手,就是讓這個脆弱的生命變得堅強起來,走吧!泰俊??!”
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姜泰俊冷漠的將外套脫下丟在車里,用力的撕掉襯衫的手袖,以免礙事,提著急救箱大步往海面聽著的救援游艇走去。
“嗯,走吧”
“哈哈哈哈,努力救人吧,我很久沒有熬夜了,今天可是要忙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