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艦長禮絳劃
二十年前,無論是趙銳風還是洛冥決都不敢與付寒鑰針鋒相對,哪怕是實力強勁的死冥對此都有所忌憚,為什么呢?因為付寒鑰的幽懼寶石能力實在是過于逆天,他可以深挖別人的記憶并找出每個人各自的弱點,并將其拉入自己所營造的精神世界。所謂弱點指的是一個人的悔恨之事失意之事畏懼之事甚至僅僅是一件可以引起情緒波動的事,一旦弱點被發(fā)掘那么靈魂便會遭受致命一擊,且這致命一擊是一管真?zhèn)某潭?,可以說是最為致命觸之必死。
所以,在付寒鑰不受控制的時候死冥不敢親自回收幽懼寶石,而是以光之創(chuàng)世寶石為代價請洛冥決代勞。拿到了創(chuàng)世寶石完全恢復力量的洛冥決成功殺進了付寒鑰營造的精神世界,但付寒鑰只是隨意揮了揮手洛冥決便倒在了他的面前。
這便是幽懼寶石的力量,簡直強悍到無解,在這種強行的劇情殺面前可以隨意重塑造世界的創(chuàng)世寶石都無法與之匹敵。幸好光量霰彈槍的救主靈刃保了洛冥決一手,沒有使他的靈魂遭受難以承受的致命一擊。
當付寒鑰前去補刀的時候,趙連坡突然闖入了這個看似完全封閉的精神世界并阻止了他的行動,沒有任何準備的付寒鑰只得先想辦法尋找趙連坡的弱點,但尋找弱點可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必須花費上一段時間。而在這期間趙連坡乘勝追擊,在他那迅猛有力的進攻下,成功將付寒鑰從雪山之巔打落,可付寒鑰在墜落之時發(fā)現(xiàn)近技龍魈的去世可以使趙連坡的情緒產(chǎn)生波動,并憑此與趙連坡同歸于盡……
趙銳風的回憶到此被孑然打斷,因為凌厲雪從后面悄悄地走過來并輕柔地抱住了他那略有纖細的腰間。
“看樣子海盜航是想對我們窮追不舍,那你有什么好的解決辦法嗎?”
“暫時還沒有,我本來打算和上衫奇襲隊那幫雇傭兵討論一下,但不知怎么,我總覺得那幾個人信不過?!?p> “既然沒有解決辦法,那就和我回客房里一起想吧?!?p> “啊,你倒是先讓我緩一緩啊……”
就這樣,趙銳風再一次被凌厲雪拉進了客房里,經(jīng)過這不到十分鐘的中場休息,他們開始了游戲的下半場。
其余人雖然對海盜航所謂的宣戰(zhàn)公告嗤之以鼻,但可沒他們可沒像趙銳風與凌厲雪那樣悠閑。別的先不說,先說一說凌云總督目前的狀態(tài),他作為梭凌號的榮譽顧問雖然沒有指揮的實權,但凌云總督的腳步自從半小時前就沒有停下來。因為一個十分有責任感的人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是沒有實權凌云總督也將整艘梭凌號巡視了一圈,確保所有接敵前的準備工作都萬無一失。他在聽到海盜航的宣戰(zhàn)公告后更是心急如焚,在大廳里踱來踱去也沒想出個好辦法來。
“或許讓我們幾個試一試吧,興許可以找到海盜航的弱點?!?p> 上衫奇襲隊的首領,上衫澤中自告奮勇地向凌云總督提出出征請求。
“可以,我凌云總督批準你們行動,不過目前我們這邊也沒什么頭緒,看你們的了。”
“上衫奇襲隊,必完成任務!”
待這六位信心滿滿的雇傭兵走后,凌云總督無奈地搖了搖頭,因為他對這個上衫奇襲隊也有些信不過,上衫奇襲隊是基地長柺凌大力舉薦的,同時也得到了大副琦風的肯定,真不知他們跟柺凌和趁銳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關系。
休息室那邊的麻將桌上,初見家族的三小只和夏探秋還在奮戰(zhàn)著,并不是他們沒把海盜航的宣戰(zhàn)公告當回事,而是從頭輸?shù)轿驳南奶角飳嵲谑遣豢舷伦?,他非說要把先前的贏回來不可,雖然目前夏探秋仍是越輸越多。
“我初見光清身為六大科學家的一員,有義務去調(diào)查海盜所說的封閉領域?!?p> “不行,我夏探秋也是六大科學家之一,但由于我今日輸了錢,心情很不愉快,夏探秋可是一個對心境很有要求的人,只有把這份錢贏回來才能去做別的工作!”
“要想把錢贏回來,你就得拿出把錢贏回來的實力,我們初見家族在麻將桌上是從來不會讓著別人的!還有夏探秋你不要總是詐胡啊,要是詐胡就只能陪打了,這樣下去永遠也贏不回錢來?!?p> 初見光寧表示夏探秋要想把錢贏回來,就得在麻將桌上堂堂正正地戰(zhàn)勝他們。
“雖然我有點累了,但架不住夏探秋先生送錢送得多??!”
一想到夏探秋那把把點炮的運氣,初見光娜不免笑出聲來。
“莫笑,是時候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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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于休息室那邊的歡聲笑語,艦長禮絳劃與大副琦風可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護這艘星艦,而如今星艦被海盜航關入他所營造的結界中,禮絳劃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梭凌號從結界里救出去。
“報告,艦尾處未發(fā)現(xiàn)異常?!?p> 一直在艦尾處指揮艦載機作戰(zhàn)的二副肖啟明前來匯報情況,自從海盜航發(fā)布宣戰(zhàn)公告后,梭凌號的一千余名工作人員就沒閑下來,他們把星艦的每一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但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以稱得上有用的情報。
“依我看,會不會是海盜航在嚇唬我們啊。”
“可能性不大……”
面對著琦風的質(zhì)問,禮絳劃給出了自己思考的結果,但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再也說不出來話了,因為他看到一個不該看到的人,從而忘記繼續(xù)回答琦風的問題。
為什么說這是一個不該看到的人呢?因為這個人是禮絳劃三十年前死去的女友,早已逝去的人如今居然就站在距離他不到十米遠的地方,這種情況無論是換誰來都反應不過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三十年前,那個時候禮絳劃還是一個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高中生,他就讀于故鄉(xiāng)的一所普通高中,每天就是聽聽課寫寫作業(yè),哪怕是上課睡覺,哪怕是不寫作業(yè)老師也不會說些什么,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時間過得說快也快說慢也慢,直到那一天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說實話這并不是一件壞事,因為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的話禮絳劃大抵也不會坐到如今的位置。
有一日,無所事事的禮絳劃翻墻出校且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可能是命中注定也可能是機緣巧合,他無意間瞥見一條小巷子里有五個混混圍堵了一名芳齡不到十七八的年輕姑娘。
“喂喂喂,你這一天打三份工,沒少掙吧,給哥幾個分點?”
“不行,這是給我奶奶治病的救命錢!你們不要欺人太甚,連這種錢都要搶!”
但是小姑娘的頑抗反而使這五個混混得寸進尺,打頭的那個混混甚至大言不慚道:
“你看看你奶奶那個樣,還能活幾天?不如這錢給哥幾個拿去上網(wǎng),咱們認你當個干妹妹?!?p> 五個混混步步逼近,小姑娘不得不一點點后退,突然間一個沒站穩(wěn)無力地跌坐在地。
“就是就是,這病治不好,治了也是白治……”
沒等那個擅長附和的混混把話說完,義憤填膺的禮絳劃就站了出來,雖然長輩們早就告誡他不要多管閑事,但正義凜然的禮絳劃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喂,快住手,這種事情但凡是一個有良知的人都干不出來!”
“念過幾年書就擱這呈英雄,看來你這貨是皮癢了,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就是就是,咱們大哥可是方圓百里赫赫有名的羲暑霸王!”
“我管你是哪門子的霸王,既然談判破裂,可就別怪我攻堅的時候下手沒輕沒重!”
禮絳劃骨骼驚奇且體質(zhì)異于常人,再加上他還練過幾年體育,以一當十根本不在話下,就這五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混在平時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只見禮絳劃一個箭步?jīng)_過去,一拳打碎了帶頭混混的眼眶,這一拳迅捷如風輕盈似箭,超越了在場所有人雙眼捕捉信息的速度,以至于這個帶頭的混混只感受到了一陣襲來的冷風便永遠失去了右眼的視覺。
“還想再挨上一拳嗎?還不快滾!”
禮絳劃那偉岸的身軀好似被一陣金光所籠罩,五個混混驚慌失措地從巷子里逃離,但嘴上還不服氣一直不停地叫囂著:
“竟然敢跟羲暑霸王動手……”
“你等著……我會讓你后悔的……”
“你們要是再來找她的麻煩,我就讓你的另一只眼睛也看不見!”
禮絳劃狠狠地回了一句,然后把受寵若驚的小姑娘扶了起來,說:
“你現(xiàn)在安全了,快把錢給你奶奶送去吧。”
“好的……啊no……那個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禮絳劃,就在旁邊這所高中念書,你還是快去吧,你奶奶還等著你呢。”
“是,是啊,禮絳劃同學,那我先走了。”
“嗯,快去吧,還有……路上小心啊!”
目送這位小姑娘漸行漸遠后,禮絳劃為自己的日行一善感到很是滿意,但那時的他永遠也不會想到,這其實是自己人生里一個重要轉折點。
第二日,禮絳劃原以為這本又是一個稀疏平常的一天,但實際上這卻是他從此以后再也忘不了的一日。
“禮絳劃同學,禮絳劃同學,你在嗎?”
“哦哦哦,我在的,在的。”
聽到這既熟悉又亞撒西的聲音,禮絳劃可以說是奪門而出,在眾多男同學羨慕的目光下,他竟然收到了小姑娘給他親手做的禮物。
“這是我自己蒸的蛋糕,希望你能收下,我要對禮絳劃同學的見義勇為再次表達感謝?!?p> “這是我應該做的,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會坐視不管?!?p> 禮絳劃一邊侃侃而談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著蛋糕,姑娘蒸的蛋糕只有五個,他這個狼吞虎咽的家伙幾口就給吃完了,然后抹了抹嘴大聲地稱贊道:
“好吃,這蛋糕可真甜啊,簡直甜到我心里去了?!?p> “如果你喜歡吃我明天還會給你送來的,先不聊了,我得去打工給奶奶籌錢呢,再會了?!?p> “好的,路上小心啊?!?p> 當禮絳劃還沉浸在幻想與喜悅中之時,他身后同學羨慕不已的喝彩聲接踵而至。
“行啊,你小子這下子立大功了?!?p> “見義勇為啊,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p> “那姑娘明顯對你有意思啊……”
可是那時的他永遠不會想到,這種曼妙的陶醉感在明天這個時候便會戛然而止,且再也不會有了。
第三天,沉浸在喜悅之中的禮絳劃美滋滋地來上學,卻發(fā)現(xiàn)小姑娘早就在門口端著蛋糕等著他了。小姑娘身著一襲白色連衣裙,粉紅色的腰帶,淡紫色的蝴蝶結無不彰顯著少女的氣息,此等盛裝好似是要參加什么典禮。但禮絳劃那敏銳的雙眼卻觀察到,她的黑眼圈很重,且透著一抹布滿著血絲的殷紅,似乎昨夜因為過度悲傷而沒有休息,且額頭上有也著不淺的傷痕,造成這些的只可能是……
“那五個混混……昨晚闖進了我家,他們用繩子把我的奶奶給……”
雖然強忍著淚水,但眼淚還是從小姑娘那略有慘白的臉頰處淌了下來,她把盛著五枚蛋糕的托盤轉交到禮絳劃手里,然后立即從口袋里掏出一條白手帕擦拭眼淚。
“他們……他們怎么能干出這種事!”
雖然禮絳劃也沒少在街頭上與他人發(fā)生肢體沖突,但這種奪人性命之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然后……然后他們還動了我……我……不干凈了……我沒有臉面再站在你面前……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為你做蛋糕了……這種事情我實在是接受不了!”
“不!不要!冷靜下來!”
禮絳劃雖然嘴上是這么說,但他不知為何卻沒有付出實際行動,這個時候他本應該把小姑娘拉住的,但禮絳劃這個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家伙居然愣在了原地,什么也沒有做。
唉,這個榆木腦袋,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多可怕的事情,想必他的同學們都知道禮絳劃這個時候應該怎么做吧,如果抱緊小姑娘,好好地安慰她,二次悲劇或許就不會發(fā)生了,但可能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吧,禮絳劃的故事,小姑娘的結局,都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快把人拉回來??!”
“別愣著了!”
愣了足足兩分鐘,禮絳劃這才反應過來,他趕忙沖下教學樓但操場上哪還有小姑娘的蹤影,沒有辦法他只得折了回來,大口大口地吃著這最后的五個蛋糕。關于小姑娘的信息禮絳劃一點也沒有,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算去找也沒有任何頭緒,只得默默期望她不要做什么傻事。
過了幾日,小姑娘在校園外不遠的河流下游被發(fā)現(xiàn)了,那五個混混也因重罪被抓了起來,但禮絳劃感覺心里面空落落的,好似身上少了什么萬分重要的東西,他是一個硬漢,必不可能在被窩里埋頭痛哭,于是他坐在椅子上凝視著墻壁,很冷靜地反思自己。
“是我,是我太無能了!我什么都做不到……為什么呢……因為我沒有能力,沒有能力就什么都做不到!”
為了得到可以守護重要之人的能力,禮絳劃至此發(fā)奮圖強刻苦讀書,并在幾年后如愿成為了一名奔襲在太空第一線的星艦戰(zhàn)士,且在今后二十多年的太空生涯中不斷地積累經(jīng)驗屢立奇功,最后終于坐到了今天這個位置——戰(zhàn)列巡洋艦梭凌號的艦長。
禮絳劃的回憶到此為止了,讓我們把注意力轉回到梭凌號身上,艦長禮絳劃在與大副琦風交談時無意間看到了那位姑娘的身影,這怎么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在一艘距離地球七八億公里遠的星艦上是怎么會看到一個已經(jīng)逝去二十多年的人的身影?
鬼?一定是鬼!禮絳劃心里想著,難不成是因為他沒有保護好她,這姑娘陰魂不散并在二十年后找上門來了?不過要尋仇也不應該找他尋仇啊,明明禮絳劃和她是一伙的。
發(fā)現(xiàn)禮絳劃愣住了,琦風也自然而然順著艦長發(fā)愣的方向看過去。
“這位年輕的女士是誰?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她?”
“是鬼……”
還沒等琦風把話問完,禮絳劃便撲通一聲突然朝著小姑娘的方向跪了下來,聲音顫抖地說:
“抱歉,我當初沒能保護好你,我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這些年來我一直深深地內(nèi)疚著這件事,如今謝天謝地我又再次見到你了,那么你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你沒必要知道。這二十年來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下面,真是好冷啊,如果你能來陪陪我,我每天都會給你做蛋糕吃?!?p> “哦?是這樣嗎?可笑,真是可笑!我已經(jīng)看破了你的能力了,海盜航!”
禮絳劃突然冷笑著站起了身,說:
“死人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復活的,所以海盜航的能力便是從我的記憶里挖掘出這個姑娘的外貌,并以幻象的方式植入在我的面前,如果眼前的你不是幻象的話,為什么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
“為什么要告訴你我的名字,名字就那么重要嗎?”
“看啊,你只是一個根據(jù)我的記憶而生成幻象,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你就答不上來。”
面對著他們二人的對話,大副琦風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雖然看不懂,但琦風感覺大受震撼。
“看啊,這是什么?你一直心心念念地蛋糕,我親手做的,快趁熱嘗一嘗吧?!?p> 小姑娘轉過身又轉了回來,像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弄來了一盤蛋糕,端到了禮絳劃面前。
可以看得出,艦長十分想嘗一嘗這盤蛋糕,但他還是用理性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說:
“看來我只能親自解決你了!真是折磨人的能力啊,海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