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收了鳳眼,只覺得這眼角有些發(fā)燙。眾人不知如何安置這一枚鳳卵而各執(zhí)一詞的時候,離雪說道:“這個東西你們帶在身邊肯定不方便,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就先把它放在我的世界里吧!”
離雪說完,只見從離笙之中出來一陣風(fēng),把金色的鳳凰卵吸入其中。白言還對著笛孔看了很久,也沒看到離雪所說的她的世界長得是什么模樣。
他問了幾句離雪也沒回答,想必是在她的世界里睡著了。
就這樣他們四個人才往山下走去。
經(jīng)歷了一晚上的是是非非,白言的內(nèi)心卻毫無波瀾。
這個少年走出樹洞的時候,做了兩件事。一是拿著離笙,痛快的伸了個懶腰,二是伸完懶腰之后,小心的將它別在了腰間。
看著時辰已是晌午時分,陽光正艷,照的他是眉眼緊蹙,呼吸不寧。
這芳菲鎮(zhèn)被火鳳身上的黑云困了數(shù)月之久,這一次也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
出了洞口,駐足其間,白言才發(fā)現(xiàn)這個山巔是不長一草一木,不見一花一蝶,簡直是破敗不堪,可是如果從這里往山下看去,確是別有一番景象。
白言心想等著山下的田里種下新年的谷物,那些茶樹再發(fā)嫩芽,再配上遠方高山的層巒疊嶂,云霧繚繞,這里的景致就更加的奇秀無比了。
幾人順著一條羊腸小道下了山,來到了鎮(zhèn)上。
鎮(zhèn)上的人家家戶戶都在忙碌著打掃灰塵,浣洗衣物。有的在修葺房屋,而有的在重開店鋪。當(dāng)鎮(zhèn)民看到救命恩人的時候,一個個的都拱手作揖,噓寒問暖,顯得十分的友善。
他們看著沉寂的“鬼鎮(zhèn)”一下子又熱鬧起來,任由這滿街的紛飛的灰塵,飄落在自己身體的任何地方,不躲避,也不揚打。
仿佛只有聞著這些煙塵的味道,才能體會出什么是新,什么是舊。
就在他們幾人在鎮(zhèn)上瞎轉(zhuǎn)悠的時候,一個以前是開面肆的老板站在路中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看這人約摸四十多歲,頭上纏著灰布巾,身上穿著白色的圍裙,面帶微笑,走上前去,彎著腰很有禮貌的說道:
“救命恩人你們怎么才下來,可讓我好等??!”
白言上前扶起他,拱手回禮,溫言道:“不知這位大哥,等我們可有何事?”
那人回道:“我叫朱常思,是芳菲鎮(zhèn)上開面肆的。下山之前,你身邊的這位胖公子說想吃面,何不去我的小店里,吃上一碗!我也好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p> 白言聽后心里自是一百個愿意,可沒等他說一個好字,站在他身邊的三個人就挽著朱大哥的胳膊,好像是抬著他往前走一般,嘴里還不時的說著話。
胖福討好的說道:“朱大哥,真的是太客氣了!再說這小妖小怪,除了它對于我們而言,我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不費吹灰之力。”
林南聽罷,覺得哪里不對,一邊伸出手指頭數(shù)著,一邊駁道:“不費吹灰之力,這明明是六個字呀!哪里是四個字呢?你說錯了,六福。”
胖福蹙眉斜瞥了林南一眼,吼道:“四和六又有什么區(qū)別,我喜歡四行了吧!”
說完他就像變臉?biāo)频?,由怒轉(zhuǎn)喜,溫柔的對身邊的朱大哥說道:
“朱大哥,麻煩你頭前引路。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呀,一會可否把我的面里多放點肉......”
白言站在他們身后,聽著林南跟胖子拌嘴的話語,看著胖子為了吃肉祈求別人時候的丑陋嘴臉,一瞬間他又覺得自己回到了從前。
什么火鳳,小妖精都被他忘在了腦后,此刻他也覺得腹中饑腸轆轆,也想飽餐一頓。所以他也一言不出,只是一手摸著離笙跟在他們身后隨行。
...
往前百十來步,就到了朱大哥的面肆里。這小店已經(jīng)被打掃的干干凈凈,好似個新開張的鋪子。進去之后,朱常思就把他們安排在正中間的那張桌子旁,然后笑著說道:
“這面我已經(jīng)搟好,想著等你們來了再入鍋。雖是去年的麥子,可還是很新鮮的。你們在此稍等片刻,我這就去下面?!?p> 大約過了一刻來鐘,面還沒上桌,就聽到有人高聲的喊道:
“面來了!”
聽著說這話的人是朱大哥,不一會,四大碗面便端上了桌。胖福本來想吃的是牛肉面,不過只要是肉,他就不挑剔。
四個人離開檸溪村已有好幾天了,這一路上也沒吃頓好的。他們只顧盯著熱氣騰騰的羊肉面里看,這手中的筷子仿佛再也等不及了,轟轟作響。
...
白嫩的面條浸沒在黃色的湯汁里面,面的上面還蓋著厚度均勻的羊肉片。
胖福自認為自己是一個美食家,他吃面的時候有個習(xí)慣,先喝湯再吃面。沒想到他只是稍微的抿了一小口,就頓時覺得舌底生津,食欲大起,驚呼:
“朱大哥,你這面湯里放了什么作料,讓這醇厚的湯汁又顯得幾分濃郁?”
朱大哥聞言心中驚喜,笑道:“呵呵——哪里是放了什么作料,只是添加了一些曬干的紫蘇而已!”
胖福又吃了一口羊肉,只覺得緊實不膻,而面條自然不用多說,順滑爽口。胖福對著一旁的朱大哥豎起了大拇指,直夸他是個做面的行家。
白言見胖福吃個面都要說這么多話,等朱大哥去后廚的時候,怒道:“吃個面都能說出這么多道道,昨晚除妖的時候,怎沒見你用過狠?”
胖福又喝了一口湯,只覺得那滋味,恐怕要比瑤池里的甘泉還要好喝哩。
他低著頭,雙眼高過瓷碗,斜視白言辯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俺就是吃界里的狀元郎!”
少年聞言,心中甚是不悅,恨不得用吃面的筷子打他幾下才能解氣。罷了,暫且饒了他。
白言心里想著趕緊吃完,還得去劉小妹的住處尋回馬匹。不知道羈留了一晚,那些馬兒還在不在那里了!如果被歹人搶去,再加上這一耽擱,不知道幾時才能追上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