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慕寧用之前淳于教的召喚白鴿的方法喚來小念,拿起蘇祁寫好的紙條,看著窗臺的小念不知從何下手。
“怎么了,莫非鴿子你也怕?”蘇祁似笑非笑,慕寧白了他一眼,“我來吧?!彼p輕托起小鴿子,將字條細致地綁好又把它放出去。小念是只有靈力的鴿子,速度自然比尋常鴿快很多,等淳于收到字條,應(yīng)該能在日落前趕來。
“大功無量,似乎就要促成這樁婚事了!”慕寧伸個懶腰說,蘇祁說道:“先別高興太早,我估摸著林小姐不一定會去赴約?!薄八欢〞サ?,她心里有他!”不知為何慕寧倒是堅信林清溪也許會遲到,但一定會赴約,不過,林清溪又不知道慕寧為什么約她?!皩α?,你今天跟林老頭都說了什么能拖那么久?”“不過是一些瑣事罷了,討論如何賺更多錢?!薄安粫伞碧K祁一副就是如此的樣子,慕寧也沒追問。
傍晚慕寧獨自站在溪語橋上看日頭漸漸落下,天色逐漸昏暗。蘇祁并沒有同她一起來,他說是她約的林小姐,他一個男的不方便露面,而淳于也早就偷偷躲在暗處,待到慕寧放出信號便出來與他的風(fēng)翩翩相見。
溪語橋是五年前林家搬到瀾城的時候林老爺看這地方?jīng)]有橋行人要繞池塘一大圈才能到對岸太麻煩,才出錢修了這座橋,并且用自己獨女的名字命名,橋上還寫有溪語二字。
此時戌時已經(jīng)過半,林清溪還未出現(xiàn)。淳于白天在接到字條的時候別提有多高興了,他躲在夜色里,心情無比復(fù)雜,他想見她,可又怕她不愿來,他甚至已經(jīng)想好無數(shù)種說辭來表達歉意,可是都一個時辰了,她還沒有出現(xiàn),不由得慌張失措。慕寧則再三強調(diào)并沒有說見誰以安慰他。
終于,又過了一個時辰后,林清溪的倩影終于出現(xiàn)在溪語橋頭,此時換了一身灰衣,林清溪還是文先生的時候穿的便是葉其非夫人做的這種粗布灰衫。慕寧有點驚訝,卻還是笑著打招呼:“嗨,林姑娘來啦,聽說有個孩子在此賣藝,技術(shù)了得,本來想約你一起看的,吶,都已經(jīng)收攤了?!闭f著語氣略帶惋惜。
“別躲了,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林清溪沒有接慕寧的話,而是對后面喊道,她又把話頭轉(zhuǎn)向慕寧,“你根本不是想和我討論話本對吧?”慕寧一愣,不愧是文先生,聰明,同時背過去的手打了個響指,淳于從夜幕中走出來,此時的花妖內(nèi)心何其激動,可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努力平復(fù)自己,盡可能冷靜開口:“翩翩,真的是你?!?p> 林清溪不為所動,她冷哼一聲:“你認錯人了,我是林清溪?!蹦綄幮睦镟止?還挺記仇?不過就應(yīng)該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啥眼看人低。
淳于上前一步,“我一直在找你,”林清溪看他的眼神格外冷,“是我的錯,我不該不信你,你走后兩天我才知道真相,還看到你留的信,我尋了你兩年,這兩年也一直在懺悔,我真的非常后悔……”慕寧心想何必呢?!昂蠡谟杏妹??你我的緣分,從我初至雪竹林的一刻就已經(jīng)斷了,我今天來不過是賣慕姑娘一個面子,我人也來過了,現(xiàn)在可以走了?!闭f完林清溪轉(zhuǎn)身決絕地下橋,無法看到她眼中含淚。淳于跑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對不起。”林清溪甩開他,吐出四個字:“再也不見!”說完忍著淚意跑開,只剩慕寧和淳于尷尬的留在原地,慕寧攤手說道:“天不早了,我送她回去?!比缓筮\起輕功追上去。
橋頭相會的同時,蘇祁在客棧里見一黑衣刺客跳窗而入,過手幾招才發(fā)現(xiàn)是顧城安。
“你怎么老是這種出場方式,就不能走門嗎?”蘇祁抱怨著點燈坐下,顧城安摘下面罩,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下,“武藝又有精進,”顧城安又飲下一杯茶水,看來趕路是真渴了,“你這次,必須回去?!薄盀槭裁?,我好不容易清閑了,游玩也不許,老是找我回去干嘛?”“回去成親?!鳖櫝前泊嗽捯怀鎏K祁差點把他踢出去,從小到大,蘇祁一直都是世人口中的天才,年僅十四便獨理家業(yè)還替父親打點監(jiān)察院,每時每刻都端成大人模樣,只有在顧城安面前才能為所欲為做自己,此時聽到這種消息腦殼都要炸了,“和誰成親?定好了?經(jīng)過我同意了?”“還沒有,院史說你被公主看上了,不回陛下就派人捉你。”這下蘇祁真毛了,猛的一拍桌子:“你回去告訴老爹,我不成親,我有喜歡的姑娘了。”
顧城安瞧他:“是誰?”蘇祁不愿說,“就算如此你也必須回去,你自己掂量?!鳖櫝前财鹕砻缮厦嬲?,縱身一躍消失在夜幕里。
“這個人,就那么喜歡走夜路?”蘇祁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