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璇和那女人對視幾秒,沒有作聲。
垂在兩側的雙手微微握拳,看上去像是在掙扎。
那女人叫王一飛,是白星璇駐唱酒吧的經(jīng)理。
平日里對她還算照顧,因為她說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肉體交易,所以有對她圖謀不軌的,王一飛能攔也都給攔下了。
見白星璇沒說話,王一飛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卡。
“星璇,不是姐不幫你,這次是上頭發(fā)話,姐只能照辦。這卡里有三十萬,上頭說了,就一次,這三十萬就是你的了。”
白星璇一聽這數(shù),眉毛跳了跳。
三十萬。
她能不動心嗎?
她長這么大都沒見過這數(shù)。
而且這三十萬對那些達官顯貴來說可能就是個零花錢,但是于她,卻是能解燃眉之急。
王一飛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主,見著白星璇表情變了,便趕緊把卡塞進了她手里,苦口婆心地勸,“星璇,我知道你身上背了不少債,你爸媽那邊催的也緊,這三十萬能幫到你不少忙......”
“飛姐,你不用說了,我去。”白星璇捏著手里那張卡,苦笑。
王一飛聽她答應了,松了口氣,笑著點點頭,“想通了就好了,其實這也沒什么丟人的。而且上頭的背景和平日里來消費的老板們可不一樣,這也是你一個機會,一個翻身的機會?!?p> “......謝謝飛姐,我知道了?!?p> 見她有些心不在焉,王一飛也沒再繼續(xù)說,想了想從包里拿出一個小鐵盒,塞進她手里。
“到時候要是緊張,就把這藥吃了,既然你同意了,就要讓人家滿意,要是到時候子彈都上膛了,你突然反悔了,掙扎了,那姐也沒辦法交代?!?p> 白星璇,“......”
畫面到這便停住了,隨后白光一閃,又是一個新的場景——
白星璇根據(jù)王一飛給的信息,拿著房卡,躡手躡腳的進了一個五星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
王一飛說那人九點多回來,到了就在房間里等著就好了。
于是乎,白星璇就在這房間里坐立不安地等著,連燈都不敢開,漆黑一片的房間里只能聽到她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那心跳快的,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白星璇覺得,要是再這么下去,非但錢沒掙到,自個先在這屋緊張地猝死了。
想了想,她從外套里拿出王一飛給自己的小鐵盒,打開,里頭安安靜靜躺著一粒白色藥片。
她盯著那藥片看了幾秒鐘,心一橫,就水吞了下去。
大概是這藥的藥效有點強,之后的記憶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白星璇唯一清楚記得的就是一個男人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龐隱藏在陰影里,不知道長什么模樣。
只露出那如墨的瞳孔,厭惡幾乎化為了實質。
“扔出去。”
然后,記憶到這便戛然而止。
白星璇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
雖說剛才就跟看戲似的看完了這一切,但是她很清楚主人公就是她自己,準確的說是她現(xiàn)在的這具身體。
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在她腦海里盤旋再盤旋。
白星璇再一次地環(huán)顧四周,表情漸漸凝固了。
她咽了口吐沫。
如果這些不是夢。
那么她應該是穿越時空了。
白星璇自認是一個無神論者。
而現(xiàn)在,此情此景,她覺得她之前所了解的世界實在是太狹隘了,很多事情根本沒辦法用正常邏輯去解釋。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曾遇到的一個十分古怪的友人。
穿越時空這個字眼,也是在他那里聽說的。
那人整日里神神叨叨的,經(jīng)常說出一些她根本就聽不懂的詞語,還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人們不用信件,分分鐘就可以遠距離傳遞消息;再比如人們出行不再使用馬車,而是一種比馬車快數(shù)倍的工具;還比如人們可以在天上飛......
當時她聽完,只是甩了甩衣袖,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嗤笑道,“天方夜譚。”
可如今......
白星璇抬頭看著洋洋灑灑的白雪,呼了一口氣。
還真是打臉啊。
當時沒少罵他神經(jīng)病,現(xiàn)在道歉,還來得及么?
她百分之百篤定,那人一定是從這個地方穿越過去的。
深冬的寒風極為肆虐,刺骨卻也使白星璇慢慢的從那藥的效用中擺脫出來。
她哆哆嗦嗦地扶著旁邊的東西站起來。
收回手,卻感覺自個手心里黏黏的。
側過頭,白星璇看著她剛才扶的東西,一個黑黝黝的鐵桶,心里頓時有種不詳?shù)念A感。
大概是為了證實這種預感,她竟然腦抽的慢慢把那只手湊近了自己的鼻子,輕輕一吸。
白星璇,“......”
說真的,就這味道,白星璇時隔多年回憶起來還心有余悸。
就好像是一條二十年沒洗的內褲,和一顆放了二十年的咸鴨蛋雜糅在一起的味道。
當時也就是她肚子里沒食,不然不吐個昏天黑地肯定不罷休。
白星璇忍住干嘔,也顧不上冷了,趕緊抓了一把旁邊干凈的雪洗手,心里感慨。
這男人狠起來,可是真狠。
你說你不喜歡就說不喜歡的,也不至于給原主光不出溜扔到雪地里來吧?而且就算要扔,至少也挑一下地理環(huán)境,考慮一下風水問題吧?這給她扔到泔水桶旁邊算怎么回事兒?
還一件衣服也不給!
這原主肯定就是這么被凍死的!
還真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不過,若不是這樣,她也沒有機會重新來到這世上了。
白星璇抬起手對著月亮,手掌慢慢成拳。
原本有些迷茫的雙眸慢慢變得清澈且堅定。
我會替你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定格了幾秒,白星璇打了個寒顫。
酷倒是挺酷的,就是這天是真的挺冷,自個穿這么少,深更半夜在這外面終究不是回事,得趕緊找個去處,再作打算。
白星璇搜索了一下記憶。
這里的人出行已經(jīng)不坐馬車了,而是一種叫汽車的東西,而且不用走去驛站,直接站在路邊輕輕擺一擺手就有車停下了。
該說不說,是比她那個時候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