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志向坑人
“頭可斷,血可流,七尺男兒不低頭。
無需愁,金玉囚,孝子敬母戰(zhàn)紅樓。
千金紙,忠于始,鴻圖畫鴉知榮恥。
今日夢,話龍鳳,潛龍出潭放天縱?!?p> 面對母親嚴厲的告誡,賈琿跪倒在地上叩首,一扣一句男兒志,不成詩句,唯求心口如一,不讓母親多想。
這是他與母親敞開心扉的一次溝通。
畢竟他知道自己蘇醒神智以來,所作所為太過強勁,難以讓母親接受與心安。
身為人母,自是為子女著想。
望子成龍,似乎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是通理。
既然母親是為了自己好,他有必要和母親溝通一下,達成共識,避免猜忌,易于齊心對外。
俗語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還有什么戰(zhàn)場父子兵的說法。
那都是取決于彼此信任,團結(jié)對外,打出自家人的聲威留下來的佳話。
如今,他要和母親連心,共度難關(guān),闖出屬于自己母子的一番天地。
當(dāng)然,孝道是這個世界上最嚴酷的律法。
以孝治國,以孝治家,以孝衡人,以孝行天下。
凡事離不開一個孝字。
孝全則家道昌盛,三四五世同堂,族中子弟遍天下,那才是有權(quán)有勢,有地位的大孝之家。
這樣的家族,哪怕是偏安一隅,也能威懾到當(dāng)今圣上的根基。
圣上都不敢輕易地打壓這種家族。
這就是孝道勢力的力量。
相反,活成孤家孤人,不僅被人欺凌,被人踩,而且根本無力反抗。
縱使你練就一身武學(xué),快意恩仇,也會被大家族的人脈,權(quán)勢淹沒在泡沫之中。
可見孝道是一把無形刀。
用好了可以傷人殺人于無形之中,用不好害人害己。
繞是他不習(xí)慣這個世界上的孝道格局,但是也不得不小心對待,不敢逾越孝道的底線。
再說了,為了這一世的母親,他也會全力地去盡孝,圓自己曾經(jīng)的夢。
因此,他在母親面前卸去所有的偽裝,赤誠相見。
其實人最善偽裝。
哪怕是自欺欺人,在心里安慰自己,那也是一種偽裝。
心口不一是偽裝。
圓滑處世亦是偽裝。
總之,除了嬰兒,孩提時期所作所為發(fā)自肺腑,以真誠的一面面世之外,其余的生涯都會融入到偽裝的世界里去謀生。
為什么會這樣,他不知道。
這一刻,他卸去了自己所有的偽裝,向母親磕頭言志之后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余下張慧精目閃閃的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在燈光的映襯下,縱使只有一米三的高度,卻在這一刻變得高大起來了。
琿兒真是長大了!
“叮鈴”
珠簾開合間,賈琿走出正房,余下珠簾妖嬈相撞,清脆悅耳。
驚醒了看著他消失在珠簾外的背影的張嬤嬤,豁然轉(zhuǎn)身看著小姐說道:“姐姐,琿兒還是我們的琿兒嗎?”
“你又在說什么渾話?
不知道叫我小姐,也該稱呼一聲太太,別亂了主次。
還有琿兒不是我們的,那是誰家的?”
張慧見她說的刺耳,抬起軟弱無力的右手,試著推開她的攙扶低聲呵斥,不想讓張嬤嬤暴露身份。
可惜力不從心,她根本無力推開張嬤嬤的身體。
張嬤嬤尚處在琿哥兒的話中,震撼匪淺,總覺著琿哥兒之言大逆不道,但又聽得熱血沸騰的,長精神。
這么小,這么懂事,還具有大志向。
按說是一件好事,大好事。
那是祖宗保佑,顯靈了,庇佑自家生就這么一個麒麟兒,大興之相。
可是怎么覺得這么不真實呢?
這么小的琿哥兒就說出了多少有志之士,一輩子都無法想象的志向,更別說去做了?
突兀的聽見,看見了,繞是張嬤嬤見過世面,也難以接受了。
再被小姐訓(xùn)斥,張嬤嬤方才回神說道:“知道了,還說我呢,小姐怎么不管管琿哥兒那嗓門,他嚷嚷得全府上下所有人都能聽見了……”
“你不懂,那是琿兒故意說屋外的賈敬聽的。
自打一開始,琿兒都是這么做的。
好像琿兒在鴛鴦進來通傳賈敬來了的時候,琿兒的面色與眼神都沒有任何變化。
應(yīng)該是琿兒事先感應(yīng)到了,總之是知道的……”
張慧細心的從兒子的言行舉止當(dāng)中察覺到兒子的異常情況,不知道是好是壞,刻意的提醒了張嬤嬤一句。
意思是讓張嬤嬤以后多留意琿兒的變化。
若是發(fā)現(xiàn)琿兒的變化是好事,有益身心,又不會傷及到旁人的能力,大可裝作不知道。
反之,那就有可能是中邪了,必須設(shè)法清除琿兒身上的邪障。
當(dāng)然,這也是她耳聞目見了兒子的驚人言行,震撼之下的觀察,擔(dān)心所致。
她害怕兒子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姐,當(dāng)日琿哥兒蘇醒之時,整個茅屋里都閃爍著七彩光芒……”
“閉嘴,你把這句話悶在肚子里,不許再說了……”
好吧,她們主仆二人正在為賈琿擔(dān)心著呢。
賈琿走出正房,抵達大堂順手收走了桌上的筆墨紙硯,抵達門口瞅見賈敬聞聲看過來的驚詫面容,騰出右手沖他向右引薦的手勢說道:“敬老爺,請隨我到廂房一敘!”
話說什么敬老爺,大老爺,二老爺,那都是場面話的稱呼。
也就說,府里府外的人都這么叫。
明面上的尊稱。
而稱呼老爺太太,那是一個大院里的稱呼。
也就說一大家子對當(dāng)家人與太太的稱呼。
若是稱爺,那是房里人的稱謂。
他對賈敬稱呼一聲敬老爺,很是隨意,失禮的。
按說他見到賈敬,應(yīng)該行大禮,跪拜叔伯才是正理,不失禮儀。
賈敬到是沒有在意這些禮節(jié),不是不注重,而是還處在賈琿從堂屋里傳出的志向言論之中震撼著,對他的引薦麻木的點了點頭,抬腳跟著他走向廂房說道:“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這句話,是他在心里憋了好久才問的。
沒辦法,誰讓他耳聞了這位侄子大鬧賈府的驚人之舉,雷的不輕。
于是,他帶著警惕之心,前來接觸這位侄子。
沒想到的是,他剛剛抵達瑚碧堂門外,就聽見侄子暢言大志向,越發(fā)不淡定了。
在他看來,這個侄子大逆不道。
就那些大志向的言論,讓人傳出去,必然會招來殺身之禍。
在這大稷國里,誰敢這么放肆?
暢言無忌,以龍鳳冒犯圣顏,那就是死罪。
這種言論,充其量在心里想想。
這個時代的人講究涵養(yǎng),含蓄,修養(yǎng),一般不會輕易地向人表露出來,被人鄙視為莽夫。
可見賈琿的話具有多么大的沖擊力了。
差點沒把賈敬雷暈了。
這與那些大志向的話的含義,引人熱血沸騰不相干。
不是他沒有被賈琿的那些話感染到自己身上,而是世人不容的大問題,堪為驚天動地了。
鋒芒畢露,即是招禍之道。
對此,賈琿打心眼里不以為然,但面對賈敬的問責(zé),一邊走在他的左前方,為他向走廊前方的廂房引路,一邊說道:“敬老爺,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你住口,血口噴人,你坑我?”
賈敬氣得面紅脖子粗的瞪著他的側(cè)臉,走在暗淡無光的走廊里,差點撲上去打死他,忍著沖動,憤怒的呵斥。
心神上一種憤怒,煩躁不安的。
就像夕陽落幕,天邊僅余下一抹光線,讓人即將進入夜幕帶來的煩悶,視線受阻一樣,不適應(yīng)。
這是一種無形中的煩躁,但驅(qū)散了陽去陰生的寒氣。
這也算是有失有得吧!
“有么?哦,我知道了,那是你想多了吧?”
“你,你想氣死我啊,存心坑我坑到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