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嫻雅給她尋的這位夫子在安陽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姓趙,白發(fā)蒼蒼,面色古板。
一看到他,洛婉姝就想起她二哥來了。這倆人坐在一起,應(yīng)該比較有共同話題。
趙夫子雖然一把年紀(jì)了,聲音卻渾厚,威嚴(yán)地同洛婉姝說:“三小姐的事跡,我也有所耳聞,若不是你母親三番五次地去求我,我是不愿意來為你講學(xué)的?!?p> 洛婉姝耳朵一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又來了個(gè)故作清高的。
“既然我答應(yīng)了你母親,那就要盡心盡力教導(dǎo)你,讓你成為一個(gè)學(xué)富五車的人。”
洛婉姝掛念著答應(yīng)小奶娃的事,有心去找秦遲;還想出府一趟,查查這流言的源頭??擅蠇寡欧且屗x書,讓她心神不寧。
趙夫子見洛婉姝吊兒郎當(dāng)?shù)?,不滿地道:“我說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聽是聽到了,”洛婉姝笑著問,“就是我有一事不明。”
趙夫子面目威嚴(yán):“但說無妨。”
“夫子既然說要將我教成一個(gè)學(xué)富五車的人,可否理解為,您本身是個(gè)學(xué)識(shí)淵博的老師?”
就算趙夫子自視甚高,也不能自己吹噓自己啊??伤羰遣怀姓J(rèn),那還有什么資格教導(dǎo)洛婉姝?
想了想,他道:“學(xué)識(shí)淵博稱不上,教三小姐還是沒問題的?!?p> “既然如此,我兒子前幾天背了一首詩,還請夫子品鑒品鑒?!甭逋矜浶院芎茫砸换叵?,就將那一首長詩,完完整整地背了下來。
從她稱晏寧瑞為“我兒子”開始,趙夫子的眼睛就突突跳。這個(gè)洛三小姐,真是品性敗壞,還沒成親呢,兒子都這么大了!她不以此為恥,竟以此為榮!
等她背完那一首詩,趙夫子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這詩其實(shí)已經(jīng)在安陽城流傳來了,茶樓酒巷里都是對這首詩的贊嘆,他私底下也品鑒過。
越是琢磨,他就越明白自己同作詞之人的差距,哪怕他再活三十年,也寫不出這樣的詩來。
大家誤以為這首詩是洛婉姝寫的,又掀起了一番討論的狂潮。
此刻,趙夫子心說,洛婉姝什么意思?貶低他不夠格教她嗎?最讓他憋屈的是,他竟無法反駁。
越想越氣憤,趙夫子臉一陣青一陣白,冷冷地說:“三小姐不想學(xué),直說就是,何必用這種方式侮辱人?”
話音落下,他重重一拂袖,離開了。
洛婉姝:“……”她什么時(shí)候侮辱人了?她是真的覺得小奶娃背的詩不錯(cuò),想請人品鑒一番啊?趙夫子到底是腦補(bǔ)了什么?
不過,趙夫子的離去正合她的意。她不僅沒挽留,還搶先去找孟嫻雅訴苦,稱她什么都沒做,是夫子嫌棄她,不肯教她。
孟嫻雅一陣頭痛:“想來是有什么誤會(huì),我再去找趙夫子說說?!?p> “嗯嗯,”洛婉姝表情無辜,“娘親您可要和夫子解釋清楚,我非常仰慕他呢?!?p> 因?yàn)橼w夫子拂袖離去,今日就不用再上課了,洛婉姝被孟嫻雅禁足,沒法出府就去找秦遲,只能在府中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