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季仍會很早入夜,凜凜的寒風肆意從城市中穿梭。
與此同時,安哲明握著千川的手腕,回到了別墅內(nèi)。
“喂,還不放……”
千川剛開口,卻發(fā)現(xiàn)安哲明倒在了沙發(fā)上,臉色慘白,細密的汗珠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滑落,一副虛脫的樣子。
“活該?!鼻Тɡ洳欢〉馈?p> “我倒是好奇,從前一向沉穩(wěn)的安將軍,不過百年未見,今日怎就突然沖動了?而且,竟還為了這種小事,發(fā)動了空間系的能力?”雖然是這么說,但千川的美眸中,卻閃著一絲對安哲明的擔心,只是她自己并未察覺。
良久,安哲明緩緩開口:“那人之前傷過你,并且對你出言不遜。”
說完這話,安哲明的神色好了些許。他疲憊的站起身,倒了兩杯水,其中一杯遞給千川。
千川“哼”了一聲,沒接:“我說過,不喝你這懦夫的水?!?p> 安哲明又癱在沙發(fā)上,大口將水喝完。
“他們……可都是皇氣者?!鼻Тㄓ终f。她當時看得很清楚,剛剛在場的那幾個人,全都亮起了黃金瞳。而且她能夠看出,安哲明已經(jīng)對那個人起了殺心,最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導致安哲明并沒有出手。
“殿下可還記得,你偷跑去奴隸市場的那次?”
“……”千川啞口無言。的確,那次是她貪玩,才差點導致無法挽回的結果;她目睹了安哲明將那里夷為平地的全過程,也是從那時起,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究竟有多么強、多么深不可測;也正是從那時起,她才把這個男人真正當做了自己的老師。
“所以呢?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資格讓我叫你一聲‘老師’?”幾經(jīng)思考后,千川懷著平淡的心情道。
“……”這次輪到安哲明無話可說了。
“你剛剛為什么會和那些皇氣者一起出現(xiàn)?”千川問道。
“還記得之前見過的那個中年男人嗎?”
千川點頭。那個男人的眼神直到現(xiàn)在,她都記憶猶新。
“那是他的弟弟,靠著他我才找到的殿下?!卑舱苊饔謱⒘硗庖槐韧辍?p> 千川若有所思,美眸中流露著疑惑,“你不是說,在沒有使用魔法的前提下,皇氣者并不能探查到我們的氣息嗎?”
“為了隱藏自己的皇氣者身份,他們通常都會用另一種身份來掩蓋,而我只是借用了,他們另一種身份的能力?!卑舱苊黝D了頓,身體微屈,作出“請”的手勢,“麻煩殿下跟我到這邊來?!?p> 對于安哲明的邀請,千川并未有多少懷疑,起身就跟了上去。
來到書房后,安哲明為千川拉開了椅子,示意她坐下。
千川坐了下來,打量起了面前這個會發(fā)光的奇怪物品。
安哲明站在千川身后,操縱著鼠標調(diào)出了實時監(jiān)控。由于桌子高度的問題,他只能半屈著身體,近到連千川的呼吸聲都能清晰聽見。
“怎么回事,我們被人監(jiān)視了?”千川神情變得凝重,目光下意識的掃過四周,最后轉(zhuǎn)過身,正好對上了那雙冰冷的眸子。
兩人四目相對,下意識放慢了呼吸,眼中清晰的映著彼此的影子。
時間好像慢了下來。
千川從沒有這樣近距離觀察過面前這個男人。那雙湛藍色的眸子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逐漸被冰冷占據(jù)了全部。
安哲明同樣沒有這樣觀察過千川。面前的人生得很美,美得讓人驚心動魄,美得絕世傾城??蛇@樣的一個女孩兒,卻生在皇室,生在一個戰(zhàn)亂頻發(fā)的時代。
若是在平凡人家,也就不會有太多的拘束,也會更開心些吧。
驀的,他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然后鬼使神差的,在千川的眉間留下了蜻蜓點水的一吻。
“你……!”千川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的說不出來話。她錯愕的盯著面前這個男人,面頰微微泛起了一抹紅暈。
搞、搞什么?!
蹬鼻子上臉了?
千川氣的拍桌而起,認準安哲明的肩膀就錘了過去。
意外的是,安哲明并沒有躲開,也沒有擋下這一拳。他悶哼一聲,像是認錯一樣垂下了眸子,等候著面前人的發(fā)落。
“無恥!下流!”千川惱羞成怒,放下這話后就狠狠跺著腳回了臥室。
安哲明杵在原地,愣神半晌過后,才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坐在了電腦面前。
第一通電話,自然是打給姜啟明道謝。
第二通電話,則是打給了自己的助理,講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通話要結束時,他特意吩咐了助理順便捎兩份吃的過來。
二十分鐘后,一輛黑色汽車停在了別墅門口。鳴笛兩聲后,車里的人才一手拿著文件,一手拎著吃的彎身下了車,然后按響了門鈴。
很快門內(nèi)就傳來了腳步聲,接著,門緩緩打開,男人畢恭畢敬道:“安總,您要的文件和……”
話說到一半,房門徹底打開,男人驚訝的的發(fā)現(xiàn),開門的,竟然是個女孩兒?而且還長得特別漂亮!
等等,自己老板的家里為什么會有個他從未見過的人?
男人往后退一步,進一步確定自己沒來錯地方。他驚訝的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女孩兒,心道:“安總他……不是向來都不近女色的嗎?”
正當他開始懷疑人生準備給自己老板打電話的時候,“曹操”的聲音就從前面?zhèn)鱽?,但好像……并不是在跟他說話,而且,他怎么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怎么回事,這女孩兒怎么一副很氣的樣子跑上去了?
“陳睿?”
陳助理趕忙從剛剛的震驚中抽開身,恭敬的把自己老板吩咐要帶的東西遞了過去。
安哲明接了過去,“這么晚叫你過來真是麻煩了。”他頓了頓,“進來喝杯茶吧?!闭f著他讓出了一條路。
“不了,謝謝安總?!标愔磉B忙拒絕,略有深意的望了望屋內(nèi),忍不住八卦道:“請問安總,這是未來夫人……”
話都沒來得及說完,他就收到了來自自己老板和善的眼神,那樣子就像是在說:“再不住嘴扣你工資?!庇谑?,他又換了一句話:“那您早些休息,我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安總再見!”
“嗯?!卑舱苊鲬馈?p> 隨著車子發(fā)動,安哲明也關上門,然后來到二樓敲響了主臥的房門。
屋內(nèi)半天沒有人回應。雖然沒有燈光穿過門縫,但他知道,里面的人并沒有睡下,接著他輕聲說:“殿下,食物我放在這里了?!?p> 語畢,他放下吃的,拿著一直沒有放下過的文件去了書房。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安哲明一直在處理文件中度過。等到他再出來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主臥門前的吃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拿進去了,而且,還有一張羊皮紙在地板上安靜的躺著。
安哲明拿在手中,查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有種敲門你有種進來??!
他知道,千川指的是早上的那件事。
他的眉梢似乎摻雜著不易察覺的喜悅。
從前,他的公主也是這樣與他玩鬧的。只是,用羊皮紙來玩鬧未免浪費了些。
這樣想著,安哲明便暗自將羊皮紙收好,回到了次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