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易縣巫祝
這是個男的還是個女的?
張月從人群里跳起來才能勉強瞅到一眼,遠處那個坐在佩戴了裝飾的高頭大馬上的人,那個人估計就是人群喊的大巫祝了,不過人群圍的有些多,張月離得太遠看不清面貌,只能看到他那分辨不清男女的造型。
算了,我是收藏師,可以拜訪巫祝的,明天直接去天祝寺拜訪一下就好。張月一邊想著,一邊從人群里擠了出來。
突然,燈火下有一道閃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遠處地上好像有一道細細的金線一直從道路旁延伸進巷子里。
張月靠近仔細一看,并不是金色的金屬線,而是一條由細小的金砂礫撒成的線,所以在燈火下閃閃發(fā)光。
他抬頭看了看小巷子里,雖然四周燈火通明,但是巷子里還是微微照亮了一些,并不能很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什么,但是可以看到并沒有人站在那里。
忽然,一陣冷風(fēng)吹過張月臉前,他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幾步,因為明顯有東西從他面前飛了過去,他立即想起了那晚張文姐姐扔的利器,從耳邊飛過的感覺。
“鬧市里還有人亂扔?xùn)|西?!”下意識吐槽的同時,他發(fā)現(xiàn)他又被擠到了人群之中,這人流居然在朝著這邊緩緩移動,很明顯,那個大巫祝是朝著這邊走的。
“啊,煩死了,我要回邸店睡覺去了。”可是張月怎么也推不開周圍的人,反倒越來越向著人群的中心挪了過去。
根本顧不上想剛才的金砂礫撒成的線和面前飛過去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張月已經(jīng)被擠到了距離易縣大巫祝最近的這一排人邊上。他順勢也就不想著出去了,回頭一看,那個大巫祝居然正在看他?
隨著馬蹄聲停下來,人群的嘈雜聲也突然中止,人人都想知道這大巫?,F(xiàn)在要干嘛?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從馬上下來,走到了張月跟前,揮手示意讓他附耳過來。
張月可是嚇得都懵了,這多大的陣仗,最中心的一個人居然要和他說悄悄話?
還正愣著的時候,大巫祝早已經(jīng)貼了上來,這時候張月才算看清這人是個長得非常清秀的男人,只是衣服是華麗的裝飾多到令人眼花,才會使得剛才認不出他的性別。看到易縣的大巫祝,回想了一下家鄉(xiāng)那個胖子大巫祝,果然巫祝也有貧富差距。
“剛才飛過去一只奇畜,你不會都沒認出來吧?”
說了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后,大巫祝便回身上馬,朝著遠處走了過去。張月卻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他還在盡力把這一切串聯(lián)起來。
隨著人群走遠了,略微安靜一些的環(huán)境幫著張月進入了沉思之中。
“他怎么知道剛才我臉前飛過去一個東西?這玩意兒還是個奇畜,這大巫祝連看不清的東西都能分辨,難道他是個比我還厲害的收藏師?這和那個金砂線有啥關(guān)系嗎?我感覺那條線就是在指引我往那條巷子里走啊……這縣里的人也都有問題,每個人客氣的不行,而且還輕信謠言?郡府居然還完全不管,放縱他們這徹夜狂歡了起來?”張月這時候再看,已經(jīng)被人群帶遠了很多,分辨不出來剛才金線延伸向哪條巷子,更找不到有什么奇畜的痕跡。
“這家伙是不是逗我玩兒呢?”張月腦子里越想越亂,甚至還聯(lián)想起了在金銀邸里吃飯時那一群熱情到詭異的陌生人。不過想到這就聯(lián)想不下去了,只剩下生氣了?!八懔?,今天不管了,明天直接去拜訪一下大巫祝問清楚就好了,看著他面相還挺友善的?!?p> 回到了邸店,他拉著店里伙計問了一下,得知這個大巫祝姓萬,名叫萬啟。稍微打聽了一下沒有什么特別的信息之后,張月就回房休息了。
就算如此,從臨近的市場里依然時不時傳來各種聲音,一直都第二天清晨都沒有停止。
第二天一早,張月就趕著起床去易縣的天祝寺,還沒踏出邸店大門,就被伙計攔住了。“又干啥?我有急事兒啊?!睆堅虏荒蜔┑卣f道。
“小兄弟,昨晚上真是得靠你多擔(dān)待,咱們這地方最近就是這風(fēng)氣,大家都比較放的開?!边@就是昨晚剛進入金銀邸時,那個和程叔熟識的年紀略長的伙計,他滿臉堆著笑說道,“哎,您看,聽說您是一個收藏師,我們這邊有點兒忙想讓您幫著看看行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是收藏師的?”張月感到有些疑惑,他的職業(yè)也沒寫在臉上啊,而且來這里的路上,同座一輛馬車的人似乎不是很喜歡這個職業(yè)的人,看來也不一定是所有人都不喜歡收藏師。
“從程哥那邊打聽來的,嘿嘿,真是麻煩你了,其實是老杜的事兒,你就當(dāng)幫襯著程哥了行不行?到時候事成了還能給你點兒報酬,有錢誰不賺呢?”張月看著他的表情開始懷疑這是不是職業(yè)微笑了。
但是他說的也對,他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程叔也是幫了他一把,回敬一下也無不可,就答應(yīng)了下來。“但是我現(xiàn)在還有別的事兒,你們這邊沒有巫覡之類的?其實他們才是正經(jīng)干這些活兒的人吧?!?p> “這回可能還真得靠你們收藏師了,您可以先忙您的,老杜到時候我去通知,讓他在這邊等您回來就成了。”伙計一看答應(yīng)下來了,那熱情勁更上來了。
但張月可不是管這些的性格:“隨便吧?!闭f了句隨便,就出發(fā)去易縣天祝寺了。
一路上一邊想著這大巫祝奇怪的外表,一邊想待會兒要問什么事兒――金砂礫撒成的線,飛過去的奇畜,這大巫祝尖利的眼神和這個縣里奇怪的狂歡氛圍。
正想著這些,天祝寺大門已經(jīng)映入了眼簾,那是張月沒見過的純紅色大門,好像老爹畫的,用來抵御邪祟的血線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