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送婢女來了
清雅女子氣息出塵,身材高挑婀娜,她抬起雪頸,明亮瑰麗的雙眸,淡淡掃了一眼執(zhí)法者,在恭敬拘謹(jǐn)?shù)闹心晗扇伺c拜仙一掠而過。
“她是……”
拜仙見到清雅女子瞬間,面色微變,露出幾分詫異與不確定。
這個女子給人的感覺很獨(dú)特,不食人間煙火的,拜仙見得多了,但這位不同,清麗雙眸的深處,藏著股高貴到骨子里的矜傲。
她的身份絕非一般。
“我應(yīng)說過,沒有事不必打擾我?!鼻逖排拥穆曇魶]有任何情緒。
執(zhí)法者點(diǎn)點(diǎn)頭。
至于背后兩人則相視一眼,清雅女子的語氣很淡,居高臨下,好像可以使喚執(zhí)法者,而執(zhí)法者也不在意……
金光一閃
執(zhí)法者面前浮現(xiàn)兩個字跡。
這是兩個非常令人錯愕的字,拜仙與中年仙人看到,直接一震,尤其是后者,他可從來不記得執(zhí)法者會開玩笑的。
婢女!
這兩個字是婢女!
執(zhí)法者送婢女來了。
中年仙人目瞪口呆,很想提醒執(zhí)法者,這次來是為小姐找一個歷練處,不是讓小姐去伺候人啊!
清雅女子神色稍霽,道:“有心了,我這里不缺婢女,押到別的地方去吧?!?p> 她轉(zhuǎn)身離去。
這道話音方落,那流光溢彩的仙犯船內(nèi)立刻有氣息悶躁,壓抑不住,很快伴隨著一道冷冷的神念傳出:“什么意思?誰敢讓我做婢女?”
音質(zhì)輕傲,帶有幾分明顯的敵意。
清雅女子步伐微微一頓。
“是哪家的丫頭,都被押送到了荒星,還能有這般不屈的風(fēng)骨,我倒是想仔細(xì)瞧一瞧了?!?p> 清雅女子回過身,天生矜貴的氣息外放,三千青絲飄舞半空中,神情圣潔淡漠,讓中年仙人屏息起來,為其高貴華美的氣質(zhì)所攝。
拜仙眼中疑惑更甚。
“吱!”
一路不曾現(xiàn)身的仙王小女兒,終于從精致華美的船內(nèi)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柳葉似的眸子,雪玉晶瑩的肌膚,一襲九曲仙袂云夢裙,頗為飄逸,懷中正抱著一只可愛的雪白小松鼠。
她站在仙犯船上,高高俯視,卻在初見清雅女子的那一刻,被對方所驚艷,回過神卻是皺起了眉頭。
“這位是飭云仙王的小女兒,飭顏。奉仙王手諭,押其來荒星,磨礪三年。若是驚擾閣下,實(shí)在恕罪。”
拜仙朝她笑了笑,介紹時非??蜌?,因?yàn)?,他隱約意識到這位能夠吩咐執(zhí)法者的清雅女子,有天大來頭。
“飭云?他成仙王了么?”清雅女子嘴角微翹。
“你是誰,敢直稱我父名諱。”懷抱雪白小松鼠的飭顏秀眉緊蹙。
“記得當(dāng)年你爹追求我時,還只是一個小天仙,唯一拿得出手的,應(yīng)該就是詠琰星辰閣大長老親子的身份。
記得他曾經(jīng)千辛萬苦,在仙海天涯,尋了一枚六音玲瓏玉,中途卻給仙脈子弟截去,在我行宮外面,三日都不好意求見。
算是故人了……你犯了什么錯,要被飭云押送到荒星?”
清雅女子回憶舊事似的,徐徐敘說過去的一番經(jīng)歷。
中年仙人聽得徹底懵圈。
如今統(tǒng)御仙界三千大域之一的飭云仙王,竟然追求過這位?聽其口氣,好似還不怎么看得上飭云仙王?
此事簡直天方夜譚!
飭顏美眸瞪大,殺氣騰騰:“你……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我父!”
雖然如今她與飭云仙王有矛盾,可不代表可以任由別人奚落,關(guān)乎飭云仙王顏面,也關(guān)乎她的面子。
“我只是說出實(shí)情罷了?!?p> 清雅女子淡淡的說道,當(dāng)年的飭云的確是她眾多追求者里面很尋常的一個,對他有些印象,當(dāng)然也僅此而已。
“你放肆!”
飭顏俏臉溢上怒容,杏眼圓睜,纖手伸張,朝清雅女子抓來,這里立刻有雪白耀眼的光芒綻放,非常刺目,狂風(fēng)呼嘯,隱約整座火靈山都要被她整座拔起。
“飭云沒管教過女兒么?”
清雅女子淡定未動,只是眼簾微開之際,一縷熾盛的仙光飛掠出去。
轟!
飭顏整個人被掀翻,撲通一聲,玲瓏的身姿跪伏,雙手屈辱的撐著地,就在清雅女子的面前。
她美麗的臉上滿是不敢相信,更是在覺察到自己跪拜時,一股震驚涌上心頭,雪白的九曲流仙裙,沾染塵土,隨之而來的是從不曾有過的顛倒感。
她怒盯著對方。
清雅女子看了眼飭顏。
“你動氣了,很憤怒,是在驚訝我怎么敢對你出手?”
飭顏不說話,秀眉緊蹙。
而后,她驀然回首,對遠(yuǎn)處的拜仙咬牙道:“你在傻笑什么,我被人欺負(fù)了,你不是很能拜么,給我拜她!”
拜仙收斂看戲的笑容,置若罔聞,眼神瞄向別處,并無出手的打算,這再次讓飭顏氣得不輕。
忽然記起離開前,飭云仙王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你去荒星吃吃苦頭吧?!?p> “畢竟是故人,也好,就收你做婢女,幫你父親調(diào)教一下,日后在我這里,做做端茶遞水的活兒。”清雅女子說道。
神色略有些萎靡的飭顏,聽聞這話,一雙漂亮的眸子頓時瞪大,立刻想要起身,只是不起還好,一起她就發(fā)覺,全身如同被一片厚重蒼穹壓覆,紋絲難動!
飭顏只能氣憤的看著清雅女子,咬牙切齒道:“端茶遞水,憑什么?你有什么資格,你可知道我是——”
“你是飭云生的小糊涂女?
敗壞家門的無知小丫頭?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傲氣小奴婢?”
清雅女子淡淡評價,說出的話卻是讓飭顏氣得想吐血。
飭顏此生,從來沒有遇到這樣中傷,因其優(yōu)越的出生,交往的名門貴女,待她都格外尊敬,何曾有半句奚落。
厲害的是,這女人譏諷歸譏諷,居然沒有吐露出一個臟的字眼。
“不準(zhǔn)這樣說我!”
飭顏跪伏著,因?yàn)檫@原因,不得不仰視清雅女子,美眸里面殺氣騰騰,一雙手由于氣憤激動,死死拽著懷里的雪白小松鼠,險些掐暈它。
“糊涂蛋,婢女,小丫頭。日后我對你的稱呼,挑一個吧?!?p> 清雅女子置若罔聞,淡淡道。
“你——”飭顏氣結(jié),抓狂無比,偏偏在清雅女子那雙瑰麗雙眸的注視下,感到巨大壓迫與震懾威力。
對方的這雙眼睛告訴飭顏,她見識過真正的世面,不用搬弄你那微末的身份,在她眼中不過是丟人罷了。
飭顏明白,不能自取其辱。
她咬了咬發(fā)白的唇,忽想起這是哪里,冷笑道:“憑你?不也是羈押在荒星的一個小小女犯罷了!你過去縱然有顯赫的地方,如今也只是一個犯人,少在這里頤指氣使!”
執(zhí)法者的視線順過來。
清雅女子也怪異的看著飭顏。
飭顏?zhàn)兞俗兩?,意識到自己可能猜錯,卻不肯輸了氣勢,跪在地上,動憚不得,只能撇頭哼了一聲。
清雅女子第一次對她淡笑:“天真,我若是犯錯,也沒人敢羈押我。好了,認(rèn)清自身處境,我會教你做一個婢女應(yīng)該有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