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主君,不好了,思景娘娘自縊了!”遲內(nèi)侍進了門,俯在杞王耳邊,輕聲又急促地喚著主君醒來。
杞王恍惚間醒來,只聽得遲林說思景娘娘自縊了,思景娘娘自縊了?杞王驚得坐立了起來:“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杞王眼睛瞪得很大。
遲林嚇得跪地,“主君,奴才說,思景娘娘在她的寢宮自縊了,奴才不慎打擾,還望主君能盡早做主?!?p> 杞王起身,遲內(nèi)侍立馬給他更衣。遲內(nèi)侍又問:“主君那你要不要去看看?!?p> “要,”二話沒再說,直奔上官凝思的寢殿。
遲內(nèi)侍拿了件風衣,對著杞王說:“主君,您慢些,奴才跟不上您,夜里黑,待奴才給您引路?!?p> 杞王疾步到了景筠宮,只見秀冬哭哭啼啼地守在床頭。
秀冬見了杞王,福了福,“主君圣安?!?p> 杞王拉下風衣的沿帽,走近床邊坐下,只覺得上官凝思脖間深深的勒痕很是突兀。
秀冬對著主君哭訴道:“若不是衛(wèi)侍在外把守,聽得屋內(nèi)凳子倒地的動靜,我們家小姐恐怕。??峙卤阆氩婚_,早已踏進了閻王殿?!?p> 杞王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主君,主君您要為我們家小姐做主的。如今小姐與至親親人陰陽兩隔,本就痛苦不堪不說,還要接受皇后娘娘過來一番奚落??蓱z了我家小姐,若是您不對我們家小姐好些,恐怕小姐。?!毙愣娌皇菦_動說的這些話,若是小姐不在了,恐怕她的命運也不會好。
遲林走到秀冬身邊,小聲地咬牙切齒地說道:“死丫頭,膽子肥的!什么話都敢跟主君說!”
秀冬嚇得哭出聲來,跪在地上:“主君饒命,奴才也是實話實說?!?p> “行了行了?!辫酵跤行┎荒蜔嗣瞎倌嫉氖?,略顯冰涼,沉聲說道:“請了醫(yī)官沒有,怎么還沒來?”
遲內(nèi)侍領了旨,走到門外問衛(wèi)侍,吼道:“主君問話了!醫(yī)官呢,醫(yī)官怎么還沒來!”
秀冬又淚意泛濫,“想是娘娘失了親眷,便被以為不再受主君恩寵了。來的都比平日傷風感冒慢一些。嗚?!?p> 杞王聽在耳里,默不作聲。
傅醫(yī)官匆匆忙忙地進了門,衣衫配飾還來不及收拾利落,見到杞王在床頭坐著,慌不跌地下跪行禮:“主君圣安?!?p> 杞王站起了身,讓到一邊,嚴厲地呵斥道:“都什么時辰了,還在行禮,再不然,娘娘的命都要丟你手里了?!?p> 傅醫(yī)官哪曉得,一個就要失寵的妃子還這么受主君待見?“微臣惶恐,微臣知罪?!?p> “還愣著,快過來診斷一下阿!”杞王見醫(yī)官還一動不動。
“是是是。”
傅醫(yī)官給上官凝思診斷后,“回主君,應是及時救下,娘娘尚且無礙。按娘娘目前脈象看,短暫的脈象隱匿虛弱,再加虛火過旺,臣開得幾服藥,服過便好了?!?p> 杞王聽了點點頭,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傅醫(yī)官?!彪S后杞王又說道,“孤王暫且不問你為何來的這么慢,現(xiàn)只罰你一個月餉銀,你可有意見?”
傅醫(yī)官一聽,不曾想,杞王還如此待見這個娘娘。
“傅醫(yī)官,主君的話可有聽見!”遲內(nèi)侍補充道。
“是,臣領罪?!备滇t(yī)官又下跪行禮。
“行了下去吧,秀冬趕緊去煎藥?!辫酵跽f道。
“是。”
上官凝思覺得自己呼吸困難,雙手摸了摸脖子,抓了抓脖子,又抓不到繩子,大口喘息著突然睜眼醒來。
呼呼喘息著,上官凝思第一眼看到的自是站在床前的杞王。
上官凝思只覺得眼睛難受的很,又摸了摸脖間,冷笑了聲:“竟是要死后才能面見主君?!?p> 杞王先是心頭一驚,走近上官凝思身邊坐下,抓著她的手,溫柔地說道:“思思,你沒死呀?!?p> 上官凝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茍延殘喘著,回想當時確還有點感官,有人把她放了下來,移回床上,她還以為是她死后的意識。
“主君怎么肯來見奴家了。是為了來見奴家最后一面嗎?”上官凝思不陰不陽地說著。
“思思,孤王身為一國之君,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辫酵蹩粗瞎倌?,弱小的只是個可憐的孩子。
“所以。就可以犧牲奴家娘家?guī)资畻l人命,包括奴家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嗎?”上官凝思淡淡地說著,淚水已經(jīng)從眼角滑落至枕頭。
“思思,你不要鉆牛角尖了,你想要什么孤王都可以滿足你。只是莫要再做傻事了?!辫酵跞绱苏f道,上官凝思反而有些奇怪,無非也是杞王對她的新鮮感未了吧?不然豈會如此保她?
上官凝思深覺自己的死對上官家起不了一點起死回生之效,當理智戰(zhàn)勝沖動時,如今最好的辦法還是巴結好主君,先想辦法給上官家洗除冤屈。
這么一想,上官凝思便柔柔弱弱地說道:“主君,那您能替奴家找出罪魁禍首,替奴家娘家洗清冤屈嗎?”
杞王應聲:“好?!钡珡乃难凵窭锟吹降氖冀K是渾濁看不清的他的內(nèi)心阿。
那一夜,杞王對她是相比往日,更加的溫柔,呵護備至。
杞王為上官凝思喂藥,為上官凝思蓋上薄被,為上官凝思添上香料。
恍惚間的這一切,讓上官凝思體會到一個平凡丈夫?qū)ζ拮拥臏厝帷?p> 第二日,杞王早早的便上朝去了,還通知了院里的侍衛(wèi)們,任何人都不得進去騷擾上官凝思。
秀冬看著這一切,突然把心放下了,樂顛地跑到上官凝思床前,說道:“小姐,主君還是愛你的,關心你的,他深夜過來陪你,今早還吩咐我給你燉些補湯,沒有的新鮮食材,盡管報給遲內(nèi)侍,讓他給咱們領。”
上官凝思看著她叨叨叨地說著,“你能不能讓我靜一靜?!?p> 秀冬對著上官凝思吐了吐舌頭,隨后想了想又說:“小姐,你昨晚可真是嚇死我了。今早又是如何想開的。”
“你就是有千萬問題,我也回答不了你?!鄙瞎倌加终f道:“只是想到父親生前最看重清譽,如何也得幫著上官家正了名聲,待我赴上黃泉路后也好歹有臉見上父親一面?!?p> “小姐,你莫要嚇我,奴才可是離不開你的?!毙愣琶φf道。
上官凝思看著秀冬笑了笑,“再者,家里人的后事也要有人安排,上官家百年歷史,不能到最后連個魂歸塵土的居所都沒有。”上官凝思振了振作,像是說給秀冬聽,又是像是在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