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東西既不通透,色澤又黯淡,表面還坑坑洼洼的,還不如個玻璃球呢……”一顆鳥蛋大小的珠子被瑪修用兩只手指捏了起來,對著太陽光翻來覆去的觀察著,只是怎么看都跟薇拉導(dǎo)師的介紹有很大出入,“這真的是魔核?該不會變質(zhì)了吧!”
要不是林克把柜子壓壞,也許他這輩子都發(fā)現(xiàn)不了,里面隱藏著的暗格。除了那點可憐巴巴的“私房錢”,暗格里也就幾枚不知名的徽章,還有這顆珠子,老頭子混的是有多慘?
回憶起當時的情況,瑪修突然覺得莫名的心塞。
那可憐的柜子就是放點雜物用,還有一些備用的餐具,對了,還有一袋面粉。
并不算結(jié)實的柜子承受了它不該承受的重量,只聽“刺啦”一聲響,木屑紛飛,隨后四分五裂的散架了。
倒下去的林克砸起大片灰塵和面粉混合的粉塵,嗆得眾人直咳嗽。濃密的粉塵遮蔽了視線,他們只好捂住鼻子,循著記憶中門口的方向,埋頭沖了出去。
粉塵從窗戶和門口瞬間噴涌而出,這里鬧出的動靜似乎引起了師兄的注意,就在瑪修扶著屋外的柵欄彎腰咳嗽的時候,一道戲謔聲音從他身邊響起:“喲,這是拆屋玩吶?”
翻了翻白眼,瑪修正想反駁,只是正好吸氣,又被粉塵嗆到了。
“一,二,三,四,五……咦,好像還少一個?”來人正是負責(zé)他們這一隊的修拉特師兄,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一直待到粉塵散去,他們才得以靠近。
遲遲沒看到林克現(xiàn)身,在外等待的眾人早就心急如焚。只是等待他們的,卻是那富有節(jié)奏感的鼾聲,而預(yù)想中被困無法逃離的“受害者”則在那堆碎木頭中睡的正香。
“呸,再擔(dān)心他我就是狗!”瑪修忍不住啐了一口。
安娜更是直接,過去就是一腳。
正好此時林克翻了個身,這一腳,踢了個寂寞。
“姐,別生氣啦,反正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咱也早點休息吧?!卑材蒗局迹瑖@著氣又擦了一遍桌上薄薄的一層粉末。
“對,你們誰也別叫醒他,讓他咯著睡?!彪m然很不甘心,安娜也只能忍著,狠狠的跺了一腳,憤憤的拿著毯子出去了。
正在門外抖著毯子的瑪修摸了摸鼻子,眼觀鼻鼻觀心,手上的毯子看來要蓋雙份了,正好晚上風(fēng)大,多一張不會著涼。
“對對對,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沒什么存在感的泰勒自覺整理床鋪,這床雖然不大,三個人擠一擠問題倒是不大。
“我可沒說過明天就要出發(fā)哦……”瞅著沒有熱鬧可看,修拉特師兄轉(zhuǎn)身就走,留給眾人的一個酷酷的背影,以及滿肚子的疑惑。
“裝完就跑,真特么爽!”沒走多遠,他輕松的跳上小山坡頂?shù)哪强么髽洌伊藗€舒服的姿勢躺好。
“真是奇怪的人!”師兄的心理狀態(tài)瑪修猜不到,也懶得猜,但是剛才的那句話,他的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了猜測,“大家早點睡吧,不管如何,明天再說。”
……
6月4日,晴。
烈日當空,早已吃飽了的羊群躲在稀疏的樹蔭里乘涼,林克等人也各自找好位置享受這午后的閑暇。
離這里不遠的草叢中,瑪修無趣的收起那枚“魔核”,飯后的倦意不斷襲來,他緩緩拉下帽子蓋在臉上,躺在草叢中安然入睡。
可能是這午覺睡的實在太久了,久到他都不自覺的修煉起來。
還是那熟悉的環(huán)境,還是那由星羅棋布的記憶碎片點綴的夢境世界。
“嗯,時間不多,還是挑個小點的吧……”瑪修隨手點了個黑白的碎片,很快整個人便沉浸了下去。
故事是很普通的一個故事,但是那熟悉的身影瑪修絕對不會認錯,果然又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么?
這次相遇的地點換成了酒吧,他在那里賺點酒錢,記憶的主人也會隔三差五的去上一趟。
在這寂靜的世界里,瑪修只能靠著口型去解讀別人的話語。
還好對方似乎很受歡迎,每次出現(xiàn),都能吸引別人的注意力。甚至每次來到酒吧,記憶的主人都會特意的去尋找那個人。
只是對方顯然只是這片記憶的過客,甚至沒有主動接觸過記憶的主人。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記憶的主人娶妻生子,隨著生活壓力的增大,他去酒吧的次數(shù)也逐漸減少。
終究只是一名普通人,在人生最后的那段日子里,躺在床上的他就連出門都是奢侈的,更別說久違的喝上一杯。
在他彌留之際,瑪修再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村里跟他關(guān)系不錯的人都來給他送別,他卻連點個頭都做不到了。
兒子忙著招呼著客人,媳婦則是領(lǐng)著孫子守在一旁,孩子握著爺爺?shù)氖?,整個人埋在被子上不斷抽搐,應(yīng)該是在哭吧?
屋里人不多,他們這輩人,這個年紀還活著的本就不多,老伴早就不在,他也該去陪陪她了。那個人則是默默的坐在一邊,低頭調(diào)試著手上的樂器,應(yīng)該是家里人請來奏樂的。
雖然明知每段記憶的最后都是生離死別,瑪修還是覺得心有不忍,總想為這位老爺爺做點什么。而且在這種場合下,寂靜無聲更是讓他感覺壓抑。
許是聽到瑪修的想法,記憶的畫面突然劇烈的抖動了下,嚇得他整個人都清醒了。
記憶的碎片還在播放著,就在瑪修懷疑是否信號不良的時候,原本模糊的視線慢慢聚焦。下一秒鐘,目光所及,屋里的人紛紛看向那個人的方向,只見那人輕輕的撥弄琴弦,這……是在演奏吧。
忽然心有所感,瑪修發(fā)現(xiàn)那個人的身上浮現(xiàn)一個朦朧的光影,他努力的回憶了一下,依然不知這光影是何時出現(xiàn)的。
它隨著畫面的逐漸清晰快速凝實,最終變成一個漂浮著的“音符”?而且明明是只有黑白兩色的世界,他卻覺得那個“音符”應(yīng)該是金黃色的。
“這是什么巫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