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雞屎之戰(zhàn)(二)
兩人直到都打累了,陸全年又就教訓了她幾句,罵罵咧咧的問她:“以后還敢不敢浪費糧食了?”
江巧巧知道這聲是必須應的,呢喃了一聲:“不敢?!?p> 陸全年才收了自己磨的鋤頭,放到墻邊靠著,又到磨刀石放在了窗戶臺上,自己回了屋。
陸青湖還站在那兒,眼神斜斜的瞪著她,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不妨告訴你,雞屎就是我放的,怎么樣?我給你特意加的調料,味道好不好?”
江巧巧不知道哪里招惹過這個陸清湖。但是世上的事哪有什么道理,照她的記憶,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動不動欺負她。往死了欺負。
原身對他又懼又怕,發(fā)自心底的討厭。一見他就嚇得恨不能躲到地縫去。
這邊,陸青湖看她不說話,心里頭就沒有那么痛快,沒有報復后的那種爽感。
咬著牙,又踹了江巧巧一腳:“在我面前你還敢厲害!想爺在這村子里別人見了我都得避著走,你還敢招我娘?!吃了熊心豹子膽?嗯?!”
又拿腳踢她:“下回還敢不敢厲害了?”
江巧巧抱著頭不吭聲。
陸青湖問一會,見她死人一樣的樣子,就加了力踢她:“問你話呢!還不說?”
“下回還敢不敢?!”
“等會你見到我娘,你跪下來,給她磕個頭,認個錯,我就放過你,你說怎么樣?”
見她還不說,陸青湖就還使勁踢他,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像玩上癮似的。
就是泥人那也得發(fā)火。
再一下。
江巧巧被踢得一晃。
心里徹底。
抬眼跟瞪死人一樣冷冷瞪著陸青湖:“你TM再給老子踢一下試試?”
“哎喲,你個小雜種,你他娘的敢罵我,還敢瞪老子,老子他娘的就踢你了怎么樣?!”陸青湖來氣。說著就一腳揣在她衣服上。
頓時破破爛爛的衣服一個腳印。
江巧巧瞬間出手,抱著那雙腿,二話不說就往前折去!陸清湖頓時被摔了個仰趴,沒給他起來的功夫,手捏成拳就朝他腹部直直又捅又打帶踹。
把陸青湖打的痛的嗷嗷直叫,但他常年打架的,反應也快,抓著江巧巧的頭發(fā)立馬就反擊起來。
兩人你來我往,不一會各自都掛了彩。
陸清湖意外發(fā)現,這個十二歲的小丫頭片子竟比跟他打架的那些大男人們還難纏。
這也是因為江巧巧使的還是軍體拳。軍體拳,顧名思義,是軍隊使用的。這套拳法,融合了武術、拳擊、格斗等多種東魂西技,哪個方便用哪個,講究的就是一招制敵。以最快的速度打敗對方,絕沒有什么花哨技巧。
江巧巧雖然體力絲毫不占優(yōu)勢,也沒怎么好好練過,但此刻被逼著使盡了渾身解數,爆發(fā)了戰(zhàn)斗力,出手刁鉆又致命。對于從沒有練過功夫的陸清湖來說,縱使他自己力氣大,也頂不住這么個打法。
不一會,身上連連掛彩。
陸婆子從隔壁張嬸子家借針線回來,一進院門,就看到兩人撲纏在一起,還分明的看到她兒子臉上掛了彩,立即嚎了起來:“哎喲!天殺的!人呢?快把這倆人拉開!拉開!”
聽到婆子的嚎聲,陸老頭和蕙娘才從屋里出來,幾個豆芽菜也站在一旁好奇的瞧著。
陸婆子拍著大腿嚎:“快把兩人拉開呀!”
陸老頭和蕙娘才上前,分別把兩人拽開了。
陸婆子罵的更厲害了,這回是指著江巧巧,劈頭蓋臉罵的:“你這個遭天殺的!壞心眼的!爛心肝的!家里自從買了你這個狐貍精,見天就沒個消停!幺蛾子一出連著一出,真該把你給賣了呀!……”
“我的兒啊,叫娘瞧瞧,你有事兒沒事兒?瞧瞧這臉,叫這死丫頭片子撓的,指甲那么厲呢!我的兒啊,你回屋上點藥……”
陸青湖捂著臉,一雙眼惡狠狠瞪著江巧巧,大罵,唾沫橫飛:“這個死婆娘,吃了豹子膽了!和我干上勁兒了,娘,你干嘛要買他,要這么一個東西在家里白吃白喝,不如養(yǎng)一條狗!”
“我的兒啊,你消消氣,娘知道,娘知道,你先回屋,讓娘收拾這丫頭片子!一定讓你舒心了??!”
好說歹說,才把陸清湖勸回屋。
接著,陸婆子扭頭瞪向江巧巧。眼神陰鷙。
威壓下,江巧巧想到一個詞,暴雨欲來風滿樓。
這陸婆子決計要懲罰她了。還不知道要用什么招數呢。
江巧巧強撐著身體的疼痛,心神速轉,看到陸全年在那邊硬邦邦杵著,眼神一轉,趁著陸婆子說話前,高喊道:“爹,那耬犁大哥做出來沒有!這東西一般的木匠可做不出來!有幾個地方得十分精確!不然也用不了!”
陸全年眼一瞇,哪會看不出來江巧巧是想借他脫身。但只要是務農的,對耬車是沒有不心動的。要是真能提高產量,來年不知道有多少收益呢!他家的日子也能好過了!
他雖然也不把江巧巧當個人看,但這事兒還只能指望她。
想到這兒,陸全年還是發(fā)話了:“行了,今個這事兒就了了!你過來看看老大做的耬車!”
陸婆子一聽哪依,那副表情恨得沒上去要撕扯江巧巧:“這事兒怎么就能了了!你看她把老三打的!今天要是不教訓她,她日后不指定還怎樣呢!她今天敢打老三,明天就敢打我,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她打!……”
陸全年不耐煩的皺起眉頭:“老三這么大了,用不著事兒事兒都來找你這個當娘的作主!以后還怎么頂的起事兒?再說他一個大老爺們連個娘兒們都打不過,他還有那臉告狀!”
一臉兇惡,把陸婆子說得沒話說,陸婆子只惡狠狠盯著江巧巧。
江巧巧不看她,她眼很疼,剛眼角被陸頭子推到石頭上,刮了個血口子,加上身上一身灰,江巧巧說:“我去洗把臉!”
說著,江巧巧就撐著身體,拿了一個盆子,把水舀到盆子里,放到院子里。彎下身來洗。剛掬了一捧往臉上撩,就疼的她呲牙咧嘴。那水是鹽堿的,更加重了傷口的疼痛程度。
她張嘴舔了一下唇,又苦又咸,心里頓時又恨又酸,眼淚豆差點要激下來,吃飯吃不飽,連個水都是又苦又難吃的鹽堿水,她是跑了個什么地方啊,比窮山溝還要窮。
疼,到處都疼,她娘的她長這么大,還沒遭過這樣的罪。
陸婆子還在背后罵:“你這臉是真金貴吶你!跑幾里路挑的吃的水你舀著就洗!可真夠干凈的!”
江巧巧也不應,太疼她不敢再洗,用臟兮兮的袖子擦了一把眼角的血,跟緊了陸全年,去看那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