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二禿子
第二天一早清早的，陸婆子就抱出來了一大堆的衣裳讓江巧巧洗。
江巧巧心知昨天的事讓這一家子恨著她呢！這事兒肯定要找回來。未來雖說可能不會打她了，但一定會用別的方式來虐待她。
但這樣的結(jié)果對江巧巧已經(jīng)是好的。她不想每天是傷，青一塊紫一塊，渾身無一處不痛，萬一再引發(fā)別的病癥，尤其是萬一哪天被搞毀容了豈不更糟？
只要不讓她渾身是傷的疼著，多干點活也沒什么。
這么想著，江巧巧認(rèn)命的卻收拾了衣裳。
可是陸婆子翻了她一眼：“等著！”
說著進(jìn)屋抱出一堆的衣服放到了江巧巧面前，陸婆子又說：“等著，還有！”
說著，又從陸清湖屋里拎出五六件衣裳，下命令：“去把這衣服洗了去！”
江巧巧瞪著面前那堆成山一樣的衣服，一堆心理建設(shè)過后，認(rèn)命的拿了個背筐，把所有衣服，還有棒槌全放到了背筐里。背著往門外走了。
陸婆子在背后哼了哼，這回倒沒叫人跟著她。一是因為洗衣服的河離得不遠(yuǎn)，周邊又都是村人，她要跑出去也難；二是她要趕跑，自己家就是再打死她村上也沒有人會說什么了。因為村上的很多人家，媳婦都是買來的，大家“惺惺相惜”，自然一起防著童養(yǎng)媳跑。
昨天那事兒要不是鬧到明面上去，他們家就是打死江巧巧，也沒人會管。
想著，心里暗恨，又惡狠狠瞪了一眼江巧巧的背影。
這時候，隔壁的張嬸子剛吃過飯，拿著針線來找陸婆子。
陸婆子讓她進(jìn)屋坐，張嬸子知道她家恐怕一會還要去干農(nóng)活，就沒進(jìn)屋坐。
兩人就站在門口閑話。
“你昨天叫我盯你家巧姐兒——”
陸婆子一聽到這兒，臉就黑了一半。昨個鬧出來那么大動靜，她記得還清楚的很吶！心里更是恨江巧巧恨得緊。聽到她說巧姐兒就罵起來了：“那個賤胚子！昨個敢偷家里雞蛋，還污蔑三郎的名聲，這賬我還沒跟她算呢！要不是村長那么走，老娘早打死她了！”
“嬸子，你別急，你先聽我說?！?p> 陸婆子這才住了嘴，眼神示意張嬸子說。
“你昨天叫我盯你家巧姐兒，我就盯了一整天，你們一走我就趕緊出了門，拿了衣裳到屋外頭洗，看著你家門，早上呢她拿了把鐮刀要出門……”
張嬸子就從早上發(fā)生的事兒開始講，一直講到晚上的事情。
“……巧姐兒摘葫蘆回來，我公公還有栓子，就看到你家老三，跟巧姐兒說了幾句話，就要往她身上撲，還要抱她，巧姐兒把你家老三給推開了，你家老三還不罷休，還要上手。我公公就看不下去了，說了你家老三幾句，你家老三也不聽，我公公威脅等清河回來要跟他講，你家老三才罷了手。我就在我這院子里聽到，你家老三非要巧姐兒給她做雞蛋吃，巧姐兒似有些不情愿，后面的事兒我就不知道了。結(jié)果晚上，就鬧出來了那么大一出，我當(dāng)時也是顧忌著你，沒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把你家老三那事兒說出來，也沒讓公公和兒子說?！?p> 陸婆子聽明白了，知道了事情始末，思量了一會。
思量的結(jié)果是，陸婆子不但不覺得是自家誤會、愿望了江巧巧，反而黑了臉罵道：“還不是這個賤蹄子勾的我家三郎！這個不要臉的，整天就知道勾男人，不勾渾身都癢癢，看她等會回來老娘不打死她！……”
張嬸子也沒料到陸婆子是這么個態(tài)度，自己跟她說明白了真相，陸婆子不但沒有悔悟，還怨怪上了江巧巧。心里也有點同情這巧姐兒。
就勸說：“哎呀，嬸子呀，你不能老是想著打她，你們也是真金白銀買的她，這打死了不是雞飛蛋打呀……”
……
陸婆子這邊說的熱鬧，卻說這邊，江巧巧正背著干衣服往河邊走。
衣服是干的倒也不覺得重，她一個勁在心中想事，偶爾往四周看兩眼。
村里種了不少樹，這個天氣樹葉子不少都開始轉(zhuǎn)黃，有的已經(jīng)落了，干了，踩在上面能直接把葉子給踩裂了。
路兩邊最多還是烏泱泱的草，不知道是什么品種，味道很重。抓一把能染一手青。
還有一些小動物也竄過。譬如江巧巧剛就看到一只黃鼠狼擺著屁股，從路中央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江巧巧不由無語了一下，如果這里是自己的家鄉(xiāng)，單論居住環(huán)境，她會覺得這是個美好的地方。
可是現(xiàn)在這樣一個情境，自己被困在這么一個窮村落里，整天挨打受罵，沒有飽飯吃，甚至一輩子都可能是這么個生活，淪為別人的生育工具。
她就一點不覺得這個地方美好了，而是一個壓著她的囚籠。
愁煩想著，走到一個路口，突然眼前一閃，一道流里流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喲，這不是陸家的小媳婦么？陸老三，你怎么忍心讓你小嫂子洗這么多衣服！瞧這可憐的小身板兒，我看著都心疼?。 ?p> 聲音十分陌生，江巧巧抬手一看，只見一個一臉淫邪的陌生男子笑嘻嘻的看著他。旁邊跟著幾個流里流氣的流氓，其中就有陸清湖。這幫人正是村里游手好閑、偷雞摸狗的那幫混蛋。
江巧巧不識，但也知道眼前的這一群不是好人。
看她看過來，陸清湖瞪了她一眼。
被這幫人圍著，能有什么好事。江巧巧心中暗生警惕，不想招惹是非，腳下一轉(zhuǎn)就要趕緊走過去。
那人卻又近前一步擋在了她的面前。
“小嫂子，要不要哥哥幫你呀！”
聽他這奇奇怪怪的稱呼，江巧巧冷眼看了他的臉皮，得有三十多了吧，也有臉叫哥。有心要罵他，但江巧巧心知自己處于劣勢，趕緊避開這幫人為妙。
便再錯過身急往前走。誰知這人又不要臉的擋在了她面前。
江巧巧這回步伐急，猝不及防之下，險些撲進(jìn)這廝的懷里，好在緊要關(guān)頭，她穩(wěn)住身形后退了兩步，心中已是極為惱怒。
“讓開！”
這一聲讓開，也抬起了正臉，叫二禿子看了個清楚。
二禿子是里長的侄子，因為有回偷雞摸狗，叫人抓著，頭頂叫人削了一塊，自此不長頭發(fā)了。他又在家里排名老二，所以大家都叫他二禿子。
二禿子三十多了也沒個正經(jīng)事做，整天跟村上的一幫混子混在一起。
他早聽陸老三說，江巧巧雖然人不大，但長得比村里任一個姑娘都好，說的他一直心癢癢。此刻看到了垂涎已久的正臉，二禿子一看果然不失自己所望，比想象中還要好一百倍，愈發(fā)的興奮，嬉皮笑臉的說道：“哥哥這是心疼你，這才攔著想幫你一把，小嫂子，這么多衣服可不好洗呀，你叫聲哥，兄弟們幫你洗，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