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地府會人手不夠?”
因為能為地府分擔(dān)壓力的人都死絕了,我這個夜游神又被貶了職。
當(dāng)然,就算我沒有被貶,對地府來說也不算是幫手。
能不礙事就謝天謝地了。
“地府也有地府的難處?!?p> 只要那些鬼不影響人間,不化作厲鬼,就暫時讓他們在亡者之隔里呆著排隊吧。
“哦。”
她似是不怎么明白,不過卻不再問了。
這樣也好。
“對了,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她突然眼睛亮了起來,很興奮的樣子。
“什么事呀?”
“幫我查一個車牌?!?p> “嗯嗯?!?p> 她小雞啄米般的點頭,似乎在等我下面的話。
至于那么興奮嗎?
“xC15xxx?!?p> “好的。”
她比了個wc的手勢,然后連早飯都不吃直接跑了。
這種事一個電話就解決了,沒必要親自過去吧。
她還是太興奮了。
我不大想離開自己的宅區(qū),便呆在她家等她回來。
“大人,你覺得林子里發(fā)現(xiàn)的那個人是誰?”
可能是看我正在翻閱那從地府帶上來的文書吧,楊徽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家伙就這個尿性,憨貨一個。
“還不能確定,也許這里面根本就沒有他。”
“如果這里沒有,那他就是化作厲鬼了?!?p> “不知道,不過那個可能性很大。”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性,地府沒有拘走他,他也沒有化成厲鬼,他還在亡者之隔游蕩著。
可那種可能性很小,他孽氣在身,沒道理會找不到回家的路。
“如果化作厲鬼殺了人,也許讓陶藝云查能查到點什么?!?p> “也許吧。”
其實我并不想麻煩她,正字之下的威嚴我并不想觸碰,有些事做的不能太過,不然就是罪過了。
楊徽不說話了。
每次我露出這種隨意的敷衍態(tài)度,他都是這個樣子。
“沒有符合條件的?!?p> 看了會兒,我翻完那文書,確定確實沒有符合條件的人后不免還是有些失望。
那就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化作厲鬼,甚至已經(jīng)殺了人。
他本可憐,我不愿意再殺他一次,可一旦他化作厲鬼,我也沒有別的選擇。
“他還是化作厲鬼了嗎?”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不要被怨念蒙蔽,不要化作厲鬼。”
我聽到楊徽嘆了口氣,雖然很輕,可我還是聽得真切。
這是當(dāng)夜游神得來的本事,別的不說,我這耳朵那叫一個靈敏。
楊徽也覺得他化作厲鬼太可憐,孽氣那么重,死后再化作厲鬼,慘上加慘。
“那個劉漢陽倒是挺能沉得住氣,到現(xiàn)在還沒有新的動作,感覺就像是故意躲起來避風(fēng)頭似的。”
“厲鬼沒有思維,他應(yīng)該不會有那樣的謀劃?!?p> 不能說楊徽錯了,可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那個劉漢陽不同尋常。
在亡者之隔我與那個看大門的聊了會兒,知道那劉漢陽可能是被某個人控制了,可這事兒我不能向楊徽說明。
不然那位大門的朋友就倒霉了。
他那是瀆職行為,被地發(fā)現(xiàn)了可是要被放逐十八層地獄的。
我不能害他。
“凡事不能太絕對,那劉漢陽明顯與其他厲鬼不同。”
“可厲鬼無思維這一點……”
“我明白。”
說太多只會讓楊徽這個憨貨更難明白,還不如不說,就讓他自己猜。
我將要面對的可能并不是厲鬼,而是一個能控制厲鬼的人。
對付鬼我擅長,對付人我就有點抓瞎了。
可能到時候還得請日游幫忙才行。
雖然我很不想在這個時候請日游幫忙,可真到了那個時候面子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她出去大概二十分鐘就回來了,把那個車牌主人的信息也帶了回來。
“那輛車的車牌有報案說是被人偷了,夜游哥哥,這個人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把結(jié)果遞給我,我隨意看了看,確定這位與那尸體無關(guān)。
“車牌在哪里被偷的?找到偷車牌的人了嗎?”
“在下南湖濱花園停車場被偷的,不過因為那里是監(jiān)控死角,沒拍到偷車牌的人?!?p> “也就是沒查到那個偷車牌的人?”
她點點頭。
準(zhǔn)備得那么充分,看來這位殺親人的兇手不是一般人。
怎么一個兩個人都那么難對付,我這是走背運了嗎?
“夜游哥哥,我剛聽說下南那邊發(fā)現(xiàn)了一具身份不明的尸體。”
“所以呢?”
“我沒有看到那人的鬼魂,這很奇怪。”
不奇怪,你要是能看到他那才是奇怪。
不出意外的話他已經(jīng)化作厲鬼了。
見到厲鬼還是趕緊逃命吧,你這樣一個沒有本事的地官大帝座下弟子根本不頂事。
“夜游哥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我查那車牌就是因為他,他是被那個車牌的車運到下南的。”
“那你怎么不早說!”
說罷,她又要出去。
“黑色小轎車,開車的是個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副駕駛的是一個女人?!?p> “夜游哥哥,你昨晚就去查這件事了?”
她好奇的看著楊徽,好像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似的。
“順手而為罷了。”
我們本是追著劉漢陽的尸體到那里的,發(fā)現(xiàn)那人的尸體也是意外。
意外都意外了,當(dāng)然得順手查一查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但聽起來不怎么像,于是她狐疑的看著楊徽。
“我去那里為的是另外一件事,發(fā)現(xiàn)他真的只是意外?!?p> 我都不知道我為什么要解釋,明明無所謂的。
就算她不信又如何?
“我相信夜游哥哥。”
我所認為的沒用的解釋,卻換來她的相信。
雖然她本就那么容易相信別人,可說實話,我心里還是有些開心的。
沒有什么比被別人相信更開心的事了。
我一直那么認為。
“你覺得下南發(fā)現(xiàn)的那個尸體是不是本地人?”
“我看過他的尸體,看起來應(yīng)該是本地人?!?p> 她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得出的結(jié)論卻那么模棱兩可。
“如果是本地人,找到他問題不大,就是那兩人可能已經(jīng)跑了?!?p> “啊!對了,我得告訴她這些線索。”
說罷,她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出去。
她的精力真是旺盛,每次都把用手機就能解決的事搞成必須要親自去一趟的事。
“本地人的話,找他不難?!?p> “如果知道他是誰,地府一定能找到他。”
楊徽說得很自信。
作為地府的一名無常,他還挺有使命感。
“你也知道劉漢陽是誰,把他找來看看?!?p> 楊徽被我說得沉默了。
地府也不是萬能的。
一般地府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我都找不到,那么地府也不大可能找得到。
這是現(xiàn)實,楊徽心里應(yīng)該也很清楚才對。
不過我理解他,他的心情我明白。
“劉漢陽暫且不談,知道他是誰后找起來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