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自在逍遙?!?p> 嘭!
宮茵茵憤怒的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齒,卻什么都沒有說。
她作為仙道弟子,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所謂自在逍遙,就是仙道對成仙的代稱。
兩個十惡不赦的人,竟然想用這種方式成仙?
作為仙道弟子,宮茵茵的憤怒應該比我更強烈吧。
“那兩個混蛋,別說什么自在逍遙,去無盡劫淵永遠沉淪吧!”
“無盡劫淵?”
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難道是仙道的十八層地獄?
“無盡劫淵是真仙殺意形成一個秘境,我也只是聽我爺爺說過一次。”
宮茵茵情緒稍微緩和了點,不過她的怒火還是肉眼可見的大。
“我也聽我爺爺說過,無盡劫淵是每個真仙離開前都會留下一道殺意鞏固的懲罰秘境,是仙道用來清理門戶的?!?p> “它在哪?”
宮茵茵搖頭,藝云也搖頭。
看來只能問陶朱陶了。
“那個厲鬼到底什么來頭,為什么那兩個混蛋都要釋放他?”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厲鬼是鬼仙?!?p> “鬼仙?”
宮茵茵這次倒是沒怎么震驚,或許她已經(jīng)猜到了吧。
“能讓地府如此大費周章的,封印他要人府自毀,除了鬼仙,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p> “可如果他是鬼仙,找尋輪回轉世的方法又是為什么?”
藝云疑惑的提出了我不想回答的問題,我最初的這個推論是構建一切行動的基礎,可如今看來,它是錯的。
且不說那個厲鬼是不是鬼仙,尋求輪回轉生的方法這一動機,根本無法支撐他們如此精心構建的龐大布局。
“那只是我的一個錯誤猜想,事實證明我錯了,那厲鬼找上金思可根本就不是為了什么輪回轉世的方法,而是殺祁志文。”
“為什么要殺祁志文?”
“為了布這個局?!?p> 當初我以為那厲鬼的目標是金思可,而祁志文不過是被順手殺死而已。
后來又出現(xiàn)金月謠和劉予欣的死,我推出金家血脈和厲鬼詛咒一系列事情,雖然已經(jīng)有所懷疑,可還是沒有懷疑祁志文的死有什么問題。
為什么,因為金思可這個當事人在,她佐證了我的推想。
那么直到今天,這個針對我的局出現(xiàn),我若還不明白當初那厲鬼的真實目的是殺祁志文,那我就可以去死了。
“那金思可……她騙了我們?”
“讓她自己回答就好了?!?p> 那個盆栽,也就是金思可聽罷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被你看破了。”
“太遲了,如果我早點看明白,至少很多悲劇不會發(fā)生?!?p> 金思可搖頭,語氣淡漠,“你不可能看得透,從你到上南開始,他就盯上你了?!?p>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被算計得死死的嗎?”
金思可來到側邊的沙發(fā)上坐下,坐姿優(yōu)雅,頗有古典風韻。
“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不過他給我的任務是拖住你,就像他讓你去查元春河和劉漢陽,那也是在拖時間?!?p> “我現(xiàn)在明白了?!?p> “你還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你真的明白了?”
“無所謂,說到底他想見的不是我,而是那個人。”
就像天帝想要不是我,而是葉君凰一樣。
對他們而言,我,藝云,還有謝葚,我們都只是他們的影子,我們本身是可有可無的。
我為什么要明白那個厲鬼的目的,我只把我想做的做了,其他的與我無關。
拯救世界還是毀滅世界,與我有什么關系?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不過我覺得他對你很感興趣?!?p> “因為我聰明?”
金思可不可置否。
“這種興趣不要也罷?!?p> 我與金思可的對話她們聽不聽得明白我不知道,不過她們一直沒有說話,倒是有點奇怪。
“你的任務完成了,是選擇向他告密還是選擇其他什么,都隨你的便吧,請你離開。”
“我沒有騙你,我的時間不多了,這次醒來,我就會死。”
“那就請你選個風水寶地,我們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金思可搖搖頭,起身走了。
她去哪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所有人的目的都達到了,我與藝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他們等了那么久,還不至于吝嗇這一點時間。
“你為什么不早說?”
宮茵茵看著我,她臉上的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悲憫。
我是個需要被同情的人嗎?
“早說遲說并沒有什么區(qū)別,我找你來只是為了把剩下所有的推測都告訴你?!?p> “就為了這個?”
“還有,以后胡依依她們,還有夏冉,你幫忙照看一下,如果你還是執(zhí)意要送她們去監(jiān)獄,我也沒辦法,就是記得到時候幫我向她們道個歉。”
“別說得跟遺言似的?!?p> “本來就是遺言,我剩下的時間用手指頭都能數(shù)過來?!?p> 宮茵茵咬了咬唇,握緊拳頭,沉默著。
“放心,就算沒有我,沒有我們,他們也會阻止那個厲鬼,人間不會亂?!?p> 宮茵茵還是沉默,她看著我,不,應該是看著我們,悲痛的情緒快要決堤。
這不是她該有的樣子,那個永遠沐浴著正字光輝,無懼一切,永遠向前的才是她。
“那么,再見了?!?p> 我?guī)е囋齐x開了那個家,留下宮茵茵一個人,無論她如何釋放情緒,都不會被人看到。
“夜游哥哥,我們去哪?”
“去見一個小屁孩,他和我們算是同病相憐吧。”
藝云笑著點頭。
她早就知道了。
從她摘下鳳凰卵開始,金霓裳的記憶就不停的出現(xiàn)。
夢不過是死線的警告。
我們來到胡廟村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了,三娃兒這會兒正在村口大樹下挖坑,忙得不亦樂乎。
“三娃兒,還在挖呢?!?p> 三娃兒回頭看到我,被嚇了一跳,手里的鏟子都扔了。
“你怎么來了!”
“我還是我,你緊張什么?!?p> 三娃兒這才松了口氣似的拍拍胸口,撿起鏟子插在地上,背靠大樹看著我。
“你和她一起來,我還以為時間已經(jīng)到了?!?p> “你什么時候開始做夢的?”
“就上次你來過之后,我做了個夢,什么就都知道了?!?p> “還記得金鐸的事嗎?”
三娃兒搖頭,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我就記得一個葛榮,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也罷,記得也沒什么用。”
三娃兒點頭,隨后指了指藝云,“她現(xiàn)在是什么成分?”
“她就是我對象?!?p> 三娃兒嘖了嘖舌,搖搖頭道,“你們真是夠了。”
“對了,他現(xiàn)在叫謝葚,也可以叫他三娃兒?!?p> “叫什么三娃兒,我可是她表哥?!?p> 藝云聽罷笑了,“三娃兒。”
“得,誰讓我這會兒真的比你們都小呢。”
三娃兒無奈的搖頭,隨后我們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去三娃兒家的時候,謝三兒被我嚇得從頭到尾沒敢看我。
他背后的那位已經(jīng)沒了,這會兒他怕我怕得要死,能不被嚇跑已經(jīng)夠可以的了。
“這家里來客人了,你在這傻愣愣的站著干嘛?”
三娃兒的媽媽時不時訓斥謝三兒,那家伙被訓得一點脾氣沒有,看得我想笑。
這家伙慫包的性格原來是這樣被訓出來的。
“對了,你那妹妹呢?”
“你說小婉?”
“不然還能有誰?”
三娃兒哈哈笑道,“我妹妹多了去了,要不都叫過來給你看看?”
“那就不用了?!?p> 三娃兒又看向藝云,“那你呢?不看看?”
“我想見見你們說的那個小婉?!?p> 三娃兒一拍桌子,大叫一聲,“得嘞,等著?!?p> 然后一溜煙跑了。
“夜游哥哥,要不我們就在這里住下吧?!?p> “好。”
最后的時間,藝云想去哪我就去哪,這是屬于我和她的私人時間,外面的一切都與我們沒有關系。
沒一會兒,三娃兒帶著謝盈婉來了。
那小姑娘還是很害羞,不過和我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了,倒是比第一次見面時放開了許多。
“這個我就不介紹了,這位是陶藝云,這哥的對象?!?p> 謝盈婉紅著小臉和藝云打招呼,藝云見她挺開心,拉著她去一邊聊天了。
我則和三娃兒拾掇了點裝備,出去釣魚了。
“聽說山上的胡廟又出現(xiàn)了?!?p> 走在崎嶇的小路上,吹著鄉(xiāng)間的風,我壓抑了許久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你走后就出現(xiàn)了,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還是我爸?!?p> “然后呢,有人去拜嗎?”
“那邊那么多人,你說呢?”
三娃兒用下巴指了指那邊的石頭堆,我看了眼,人的確很多。
這胡廟的胡娘娘只要不再做錯事,努力積累功德,獲得天府認可也不是不可能。
這是她的造化。
“來我這里真是來對了,我跟你講啊,這山里有個只有我才知道的好地方,在那里釣魚就一個字,爽!”
“能有多爽?”
“一會一條,魚多!”
“釣魚的樂趣是釣魚這個過程,不是釣多少?!?p> 三娃兒笑哈哈的拍了下我,好像我說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話似的。
“一看你就沒釣過魚。”
“你怎么看出來的?”
“釣過魚的人可不會說那種冠冕堂官的話,喜歡釣魚的人哪有不喜歡多釣魚的?”
也許三娃兒說得沒錯,反正我的確沒有釣過魚。
我跟著三娃兒沿著一條涓細的小溪,跨過茂密的灌木叢,終于來到他說的那個好地方。
一潭清澈的水,水潭的南邊是個三米多高的斷崖,半米寬的小瀑布掛在上面,四周都是大半個人高的灌木叢,水潭的東邊有兩塊平坦的大石頭,剛好可以坐著釣魚。
先不說魚多不多,這里的環(huán)境的確非常好。
如果是夏天,來這里扎個猛子或者躺大石頭上納涼,一定很舒服。
可惜現(xiàn)在是乍暖還寒的初春,釣釣魚還行,其他的就算了吧。
“怎么樣,這里不錯吧?!?p>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三娃兒得意的拍了拍胸脯。
“山人自有妙法。”
還搞神秘,不說拉倒,反正我也知道了。
我選擇北邊的大石頭釣魚,三娃兒把東西放在南邊的大石頭上,跑過來教我怎么釣魚。
“你當我傻嗎?”
“你以為你不傻嗎?”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怎么就傻了?”
“我又不是你媳婦,還都得挑你喜歡的說?!?p> 我正要繼續(xù)與三娃兒辯論,他突然拉桿,我見狀連忙跟著用力。
一條肥魚出水,濺起點點水花。
“開門紅??!”
“這樣都能釣到魚?”
“所以說這里魚多?!?p> “太多了吧?!?p> 三娃兒把魚從魚鉤上取下來,顛了顛,笑道,“能有四斤半。”
“這你也能掂出來?”
“那是,這是境界,你不懂?!?p> 我懶得搭理他,換餌繼續(xù)釣魚。
“怎么樣,還是釣到魚爽吧?”
三娃兒又湊了過來,笑嘻嘻的看著我的魚漂。
我想了想,點頭道,
“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