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家,別來無恙!”說話之人是陳家在碼頭上的管事陳管事,后邊還跟著幾個隨從。
“陳管事??!又來買鹵肉???”唐詩雨說話的同時,又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沒錯?。∵@里是集市,不是碼頭。他不是總在碼頭那邊買鹵肉,怎么跑到這邊來了?
“今日想跟你談筆生意,能不能借一步說話?”陳管事看了看周邊來往的人群,微微皺了皺眉頭。
“現(xiàn)在恐怕不行,我正忙著呢!”唐詩雨也懶得敷衍他直接拒絕,她一天天忙得頭暈眼花,哪有那功夫陪他磕牙。
“我想買你鹵肉的方子,說個價錢吧!”陳管事的耐心早就被一次次試驗鹵肉的做法中消磨光了,既然那些廢物做不出來,他只能多花點錢買下方子。
“哦!不知陳管事打算用多少錢,買下我的方子?”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沒想到他還挺能沉得住氣的。
“三十兩”陳管事一臉肉疼的豎起三根手指,本來想一分錢不花的,沒想到要多出三十兩銀子,這可是他兩年的工錢。
“陳管事是在開玩笑吧!三十兩就想買我鹵肉的方子,你不覺得這個價錢有點高了嗎?”唐詩雨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當(dāng)她的方子是大白菜嗎?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看得起你,才給你這么多?!标惞苁聬佬叱膳?,他感覺那抹諷刺是在赤、裸裸得打他的臉。
“我是吃飯長大的,不用你的看得起,面子是需要自己來掙的。”唐詩雨在陳述著事實,可是在陳管事看來,她這是要與他作對。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陳管事壓住心里的怒氣,也許她并不知道他是誰,所以才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在這個同官縣城里,誰敢與陳家作對,就是縣太爺也要給陳家?guī)追直∶妗?p> “我在跟人說話,難道你不是……哎呀,對不起??!我看錯了?!碧圃娪暌荒樥\懇地向他道歉,仿若自己真的說錯了話。
而陳管事被她弄得一蒙,隨后又弄明白她語中的意思。一時間氣得他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他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我是陳家的人,你得罪我就是得罪了陳家,就你這樣的宵小之輩,陳家想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陳管事指著唐詩雨咆哮著,臉上還有說不出的得意,隨后志高氣揚的等著唐詩雨下跪求饒。
“陳家?沒聽說過!”對于這個陳家她聽說過,可是為了打他的臉,她就裝作沒聽過。
“你居然敢公然侮辱陳家,你就等著陳家的報復(fù)吧!”陳管事像是抓住她的錯處一樣,神色之間有說不出的興奮。只要他把這件事情朝主家一報,不用他動手,眼前這個人就別想在同官呆下去。
“是你自己在侮辱陳家,怎么賴到我的頭上了?”唐詩雨用看弱智的眼神看著他,想平白無故朝她身上安罪名,做他的春秋大美夢。
“你剛剛明明說沒聽說過陳家,這不就是侮辱嗎?”陳管事眼神陰冷看著他。
“我本來就沒聽說過,我一個外地來的,人生地不熟的,誰沒事會跟我講陳家的事。你有病就好好吃藥,不要放棄治療,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且行且珍惜呀!”跟她玩文字游戲,那不是找虐嗎!
“你……”陳管事被她氣得后退一步,被后邊的隨從扶住了。
“我再加二十兩,你要是不賣,就別想在這同官混下去。”他搞了那么多的事情,就想得到鹵肉的方子。不能被她的幾句話氣得,就忘記了自己得目的。
“是你在威脅我?還是陳家在威脅我?”要是陳家她還有所忌憚,可他一個小小的陳家管事,就想來拿捏她,也太把自己當(dāng)顆蔥了。
“我姓陳,我背后就是陳家。”陳管事這話說得模棱兩可,為了就是讓她害怕,把鹵肉的方子主動的交出來。
“別說方子是祖?zhèn)鞯牟荒苜u,就算能賣,我也不會賣給一個威脅我的人?!彼哉f方子是祖?zhèn)鞯?,就是為了讓他打消這個念頭。世人總有一種祖?zhèn)鞯臇|西不能賣的心理,她打算用這個理由來打幌子。
“你……好的很!給我砸了她的攤子?!标惞苁路褐湟獾捻樱缍拘话闼蓝⒅?。
“我看誰敢?老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老子,老子就與你們死磕到底。”唐詩雨的手中正拿著一把菜刀,說此話時菜刀在手中挽了一個刀花,刷得一刀插在刀板上。
而刀板撐不住此力道被一分為二,這個時代的刀板是一個實木墩做成的,并不是后世用三合板拼湊而成。隨便的一刀就能把實木墩一分為二,可見中間的力度有多么的強(qiáng)。
刀不是插在刀板上,而是插在眾人的心中。陳管事帶來的那些隨從,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就是一邊因爭吵而看熱鬧的眾人,也忍不住心中打顫。
唐詩雨這隨便露一手,也讓那些不懷好心的人,暗自掂量一下,自己的腦袋有沒有這塊刀板硬。
“老子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老子從來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滾……”要不是不想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到衙門,她絕對不會就這樣輕飄飄的放過他。
“你……你給我等著。”陳管事已有撤退之意,可他還要顧忌臉面放了一句狠話。
“給我回來,把這塊刀板的錢給我賠了,要不是因為你們,這塊刀板怎么也要用個十年八年的。”她還記得這塊刀板是整顆銀杏樹切下來的,為了就是在切肉的時候,不會把木屑帶入肉中,整整花了她五十文錢。
沒想到被她一氣之下毀壞了,越想越心痛,為了不讓自己的荷包痛,只能讓他的荷包痛。
“你欺人太甚,明明是你有意損壞,與我何干?”陳管事被剛剛那一刀嚇得心有余悸,可他不愿意賠錢。
“要不是你剛剛咄咄逼人,我會用刀插它嗎?要不賠錢,要不見官,我不想與你多說廢話。”唐詩雨感覺自己的理由非常充分也占理,盡管是歪理,那也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