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靜大方的起身行過了禮,“耆域公主游靜。”
枵昴好心情看了看四周的環(huán)境,稱贊道,“這園子里的景色,當(dāng)真能配得上旖旎二字?!?p> 說完又是將眼神停留到了桌上的瓷器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問游靜,“我可以看看嗎?”
游靜沒想到堂堂天帝居然還有這樣一面,跟個小孩子似的,忍不住笑了下,“當(dāng)然?!?p> “陛下隨意就好?!?p> 枵昴開心的逐個端詳了一番,“真是好東西,色澤形狀花紋都是上上品,沒想到公主還有這樣的手藝?!?p> 游靜瞧著他如此夸張的捧自己有些無奈,“陛下過獎了,隨手做做打發(fā)時間罷了,談不上手藝。”
枵昴卻一副很興奮的樣子,“朕向來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不知公主還有沒有藏品,方便給朕看看嗎?”
游靜笑了下,“倒是有一些,不過都是我隨手做的,怕是入不了陛下的眼?!?p> 枵昴卻一點兒也不在意,急急的道,“不礙事兒,出自公主之手的必然是好的。”
說完又向著身后的陞縷和千憐一行,“耆域王若是有事便去忙吧,讓公主陪朕呆會兒就行。”
游靜看著自己那個不可一世的父王道了告退匆匆離開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陛下難得到耆域來,就這樣趕了我父王走,他會很難過的。”
枵昴自顧自的坐下來喝茶,挺露骨的吐槽,“他們在這兒太吵了。”
游靜被他委屈巴巴的語氣弄的一個沒忍住笑出來,“原來陛下天天被人圍著還沒習(xí)慣?!?p> 枵昴也笑了,湊近一點兒問她,“原來你是耆域的公主?!?p> 游靜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若不是耆域的公主,怎么陪陛下看旖旎園的瓷器?!?p> “走吧,帶你去看看?!?p> 枵昴立刻興致勃勃的跟上去,“你除了做瓷器和跳舞還有別的愛好嗎?”
“你都喜歡些什么?”
“剛才的茶不錯。”
“你覺得奣域怎么樣?”
枵昴找著各種話題,游靜只是簡單的敷衍著,直接帶人去了旖旎園的庫房。庫房里除了各種各樣的瓷器還有不少的首飾,金銀寶石錦緞木料都有涉獵。游靜在門口隨意的找地方坐了下來,“陛下隨意看吧,成色好些的都在這兒了。”
“若是瞧著有喜歡的,就挑幾樣帶走?!?p> 雖說枵昴位高權(quán)重的,好東西見過不少,倒是還是很認(rèn)真的看起來。一來是因為這些東西確實不錯,放眼天界也稱得上是精品。二來,這是游靜的東西,值得仔細(xì)看。
游靜隨手翻著桌上的清單,枵昴時不時的探頭出來,“誒,這個顏色不錯,怎么調(diào)出來的?!?p> “這個形狀真好是用了模具嗎?”
“還有這個,這個花紋也太特別了吧?!?p> 游靜回應(yīng)的話里帶著鄙視,“那是花鶴翎?!?p> 枵昴把游靜這些藏品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最后甚至還幫她整理了倉庫。出門的時候枵昴隨手拿了門口花盆里的一塊石頭,“可以把這個送我嗎?”
游靜有些猶豫,“要不你挑個其它的東西?!?p> “堂堂天帝來我這兒晃悠一圈我就給你這么一破石頭,太失禮了。”枵昴拿的這個,雖然也是玉石,但是成色形狀實在算不上好。
枵昴卻不在意,“沒事兒,我就要它?!?p> 游靜送人出了門,枵昴就像個小孩似的滿臉的不舍,“我們會再見的?!?p> 我們,會再見的。
今日陞縷要召人在朝暉殿談重修旖旎園的事兒,游靜本是急著過去的,卻被天帝耽誤了這么久。朝暉殿是耆域王帶著臣子議事的地方,離旖旎園有段距離,急匆匆的趕過去,好在是還沒散,“游靜見過父王。”
陞縷本來正在心里盤算,依照游靜的性格這種時候不會不來,果然人就到了“靜兒來的正好,我們正在商議旖旎園修整一事。”
陞縷口中的旖旎園,是當(dāng)初先王后游沐所建,游沐故去后,便是游靜一直在住著。
游靜淺笑,這事兒也議了有些日子了,朝暉殿里吵來吵去的,一直沒有定論,“父王有心,還記得母后的旖旎園。”
“你母后于本王于耆域功績卓著,她也是無福,就這么早早的去了,本王自是要給她身后體面的?!?p> 游靜被這“無福”二字刺了心,卻并不表露,“既然如此,游靜請旨督辦此事。”
陞縷面露難色,“只是你貴為公主,又沒有經(jīng)驗……”
“父王忘了,游靜建造殿宇的本事,是母后親傳的。”游沐精通工匠之術(shù)在耆域人盡皆知,這旖旎園便是出自她的手。當(dāng)然,不只如此,還有這整個耆域王宮和游氏府邸。
游靜看向陞縷,“若是父王沒有別的擔(dān)心,這事兒就這么定下吧。”
看他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又接著說,“造辦司若是有奏章,直接送到旖旎園就好?!?p> “遵公主旨。”造辦司執(zhí)司于峯,算是游沐的舊臣,自是不會拒絕。
游靜仍是笑了下,微微頷首,“既是如此,游靜便告退了?!?p> 游靜自顧自的出門,朝暉殿上議論紛紛,陞縷卻充耳不聞,只是隨意提了幾件雜事,和提祭司的執(zhí)司鄧齊說著。
“公主如此行事,會不會惹怒王上?!庇戊o的侍女陌緹,跟在游靜身邊的日子不短,也算是半個姐妹了。
游靜看了一眼花壇里枯掉的幾朵花,隨手修剪了一番,“若是旁的事兒也就罷了,母后的地方還容不得別人插手?!?p> 陌緹知道,游沐的事兒一直是游靜心頭的刺,正想著怎么安慰兩句,就見她換了語氣,“你先回去,我去拜訪師父?!?p> 游靜口中的師父,便是清城。此人隱居多年,法術(shù)高強(qiáng)卻不爭名奪利,甚至和外邊的人斷了交際,卻唯獨對游靜照顧有加。
翎園的招牌掛在那兒,明明少有人注意卻被打理的極好。
游靜笑了下,“劍來?!惫粍倓偽兆Ρ骑L(fēng)已然襲來。
幾個黑衣人攔在游靜面前,沒有一句話就纏打到了一起,游靜拆了幾招便不再戀戰(zhàn),用內(nèi)力將人震開,自顧自的進(jìn)去找人了。
清城在廳里修剪花草,游靜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做到椅子上,隨手拿起桌上的果子就往嘴里送,還不忘吐槽一句,“真難吃?!?p> 清城眼都不抬,“后山的野果,順手采來的?!?p> 游靜嗆了一下,咳了半天才緩過來,“這翎園有這么多瓜果,你還搜羅這種東西。”
清城看她眉頭緊皺的模樣忍不住笑,“算著你要來,特意給你準(zhǔn)備的?!?p> 游靜撇嘴,湊過去看他手底下那盆花,“這又是什么新品種?”
清城手下的動作不停,熟練的填土澆水,“茶樹上移下來的,配了風(fēng)信子,沒有名字。”
清城向來愛研究這些,游靜并不奇怪,只是又換了話題,“孤塵他們的法術(shù)是好久都沒有進(jìn)步了?!?p> 清城挑眉看她,“所以你是來我這兒打架的?”
游靜知道清城雖不干涉天界雜事,卻是一直關(guān)注著耆域王宮的消息,所以很直接的說,“我要重修旖旎園了?!?p> 果然,清城絲毫不意外,“這種小事,你應(yīng)付的來。”
“也未必吧?!?p> 清城知道她這么說,必是已經(jīng)有了想法,“說吧,要我干什么?!?p> “我想從翎園移幾株花草過去?!?p> “旖旎園奇花異草不少,用得著大費(fèi)周章?”
游靜根本不兜圈子,“我想要幾株毒草,護(hù)住旖旎園地牢?!?p> 清城皺眉,“有人發(fā)現(xiàn)了旖旎園的地牢?”
游靜看他緊張也不再玩笑,只是如實說,“還沒有?!?p> “不過父王執(zhí)意派人重修,必定是有什么目的,萬一地牢暴露以后怕是會有麻煩。”
清城也是個痛快的性子,“這事兒我來辦,你走的時候帶上解藥,不要誤傷了?!?p> 游靜看著清城這個清冷穩(wěn)妥的樣子,愈發(fā)的好奇起他和游沐的關(guān)系來,前些年她也問過幾次,清城總是淺淺一笑,很實在的說,“她是我此生摯愛?!?p> 當(dāng)然,這話他不說游靜也知道。這翎園的一草一木一花,都是清城無盡的思念,這是對游沐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