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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落在昨日窗

第三十二章 全力以赴

云雀落在昨日窗 望廷 5439 2020-02-25 16:02:31

  回去的路上,江小瑜問江子昂,能不能在公司里發(fā)起個捐款,幫幫張經(jīng)理。

  江子昂說:“不合適?!?p>  江小瑜不太理解,問:“為什么?”

  “這事如果是發(fā)生在哪個同事身上,或者同事的直系親屬,在公司發(fā)個捐助沒問題,但現(xiàn)在是他的發(fā)小,這么做就不合適?!苯影航忉尩馈?p>  “太復(fù)雜了,我聽不懂。感覺今天跟坐過山車一樣。”

  “幾個意思?”江子昂微閉著眼睛,問江小瑜。

  “有的人,花幾百萬出去玩一趟,跟下樓吃個早餐一樣輕松。有的人,因為湊不出救命的幾十萬,要去尋死。”

  “你覺得這個世界不公平?”江子昂問。

  “你覺得公平嗎?”江小瑜反問。

  “如果你只看這一個點,是會覺得不公平,但如果你的視野能再大一些,學(xué)會解剖這個點的前因后果,或許就不這么認為了。這個世界很公平,只是很多時候,我們自己沒有達到能去理解這種公平的高度?!?p>  “就像我現(xiàn)在,理解不了你說的話?!?p>  “也沒必要事事都得理解,做人做事,不違心背德,不損人損已就可以了?!?p>  “你今天說話好深奧?!苯¤ふf。

  “你都準(zhǔn)備當(dāng)作家了,我也得努力進步,不能被你甩在后面嘛。”江子昂揚了揚眉,伸出一只手,拍拍江小瑜的頭。

  “明天下班一起去書店吧,給你買些文學(xué)作品,找找語感,我也得買些書,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

  江小瑜聽到江子昂最后一句話,莫名覺得很喜感,又很振奮,兩個人一同進步,奔向更美好的明天,這樣的生活,讓她覺得充滿了新鮮的,無限期待的激情。

  回到住所,雀哥在籠子里叫鬧,對他們的晚歸表示不滿。

  江子昂把雀哥的籠子打開,江小瑜去衛(wèi)生間接了半盆溫水,雀哥跳進盆子里,晃著腦袋,抖著翅膀洗了個澡,跳到客廳里,張著翅膀讓江子昂用電吹風(fēng)把它身上的毛吹干。

  “小東西,越來越會享受生活了?!苯影阂皇种е父缯驹谒氖直凵?,吹著暖風(fēng),用喙梳理著羽毛,時不時的跳一下,轉(zhuǎn)個方向吹風(fēng)。

  兩人又逗著雀哥玩了一會兒,江子昂丟根牙簽出去,雀哥就飛過去撿,跟小狗一樣,叼著牙簽飛回江子昂的手上,然后再換江小瑜扔牙簽。

  江小瑜洗完澡,躺在床上打開水滴籌,看其他人都是怎么寫的求助文,要提供哪些資料證明。

  等了好一會,聽得衛(wèi)生間里沒動靜了,但卻不見江子昂進臥室,江小瑜起身去客廳,看到江子昂洗完澡了,睡在沙發(fā)上。

  江小瑜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躺到沙發(fā)上往江子昂的懷里鉆。

  江子昂先是閉著眼睛笑,但懷里的溫軟不停地扭動著,頭發(fā)上的淡淡體香直往他鼻腔里鉆。

  沒一會,江子昂就情難自禁,抓住江小瑜的手,對準(zhǔn)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激吻之后,江子昂陶醉地深深呼了一口氣,拍拍江小瑜的頭,說:“老老實實上床睡覺去?!?p>  江小瑜被吻得暈暈乎乎,黏著不肯走,撒著嬌說:“我今天晚上不咬你了?!?p>  “我喝酒了,控制不住怎么辦?”江子昂閉著眼睛笑。

  江小瑜把臉貼在江子昂的胸前,聽著他劇烈的心跳,哼哼嘰嘰地說:“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我會對你負責(zé)的嘛?!?p>  江子昂又是一陣笑,笑得江小瑜也醉在了他的酒窩里。

  又摟著躺了一會兒,江子昂抱起江小瑜,把她放到臥室的床上。

  “我要的是這里。”江子昂邊說,邊用手指了指江小瑜的心口,然后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給她蓋好被子,轉(zhuǎn)身返回客廳。

  江子昂這一晚上說了太多深奧的,讓江小瑜聽不懂的話,此刻,她仍淪陷在方才的深吻中,滿心憧憬著與江子昂的幸福生活,越想越甜蜜,人躺在床上,心卻在未來翱翔著。

  一覺睡醒起來,江小瑜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看到江子昂,也沒有看到雀哥。

  餐桌上擺著早晨,牛奶、三明治、煎蛋、還有一小碗她昨天中午在日式餐廳吃過后,對江子昂連聲稱贊美味的魚籽土豆泥。

  江小瑜笑得合不攏嘴,生活怎么能這么美好??!

  待走進衛(wèi)生間,她看到刷牙杯里接好了水,牙刷上也擠好了牙膏,鏡子上貼了一張便利貼,上面寫著:

  Σ'αγαπ?

  全力以赴!

  那串奇怪的符號,江小瑜沒看懂,她把便利貼取下來,放進她的包包夾層里。

  等洗漱完,準(zhǔn)備吃飯時,江子昂穿著運動服,帶著雀哥回來了,一進門,放下雀哥的籠子,先抱著江小瑜一個深吻,然后才去衛(wèi)生間沖澡。

  江小瑜被吻得暈頭轉(zhuǎn)向,幸福得大腦都不運轉(zhuǎn)了,也忘記了問,便利貼上寫的是什么意思。

  開完晨會,張經(jīng)理進辦公室來找江小瑜,約她一起去發(fā)小家里。

  穿過部門大廳的時候,幾個同事打趣她。

  “小瑜,今天出門啦,不撒狗糧虐我們了?”

  “趕緊走吧,天天秀恩愛,膩死人了都!”

  “喜酒又不給喝,吊著人胃口,良心不痛嗎?”

  江小瑜邊笑邊往外走,到門口時一回頭,看見江子昂站在辦公室門口,正看著她笑,她也甜蜜地沖著他笑了一下。

  江小瑜原想著,張經(jīng)理的發(fā)小連治病的幾十萬都拿不出來,必然是租的房子住。

  路上跟張經(jīng)理聊起,她這才知道,他們住的三居室,是發(fā)小父母的房子,小倆口結(jié)婚后,老人就搬回鄉(xiāng)下去了,房子已經(jīng)過戶到他發(fā)小夫妻的名下。

  一進門,江小瑜就仍不住略略皺了一下眉,客廳的沙發(fā)上亂七八糟的堆著衣服、包、絲巾什么的,茶幾、電視柜上零亂不堪,窗臺上養(yǎng)著幾盆要死不活的花,空氣里彌散著一股令人不太舒適的怪味。

  張經(jīng)理發(fā)小的老婆,以為他們是來辦理大病保險的,迎著笑臉給倆人翻找拖鞋。

  江小瑜見那拖鞋上污漬斑斑,不愿意換,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次性的鞋套,套在鞋子外面。

  張經(jīng)理的發(fā)小姓胡,躺在小臥室的床上休息。

  江小瑜他們進去時,見他側(cè)身面對著墻,蜷在床上,臉上,手上的皮膚又黑又干,皺巴巴的,目光呆滯,了無生機,渾身上下散發(fā)出的氣息,沒有一絲求生的意志,令江小瑜感到說不出的壓抑,又心生悲憫。

  張經(jīng)理在床邊坐下來,江小瑜站在一邊,發(fā)小的老婆倚門站著,問道:“保險合同呢?拿來我看看?!?p>  張經(jīng)理嘆了口氣,低聲說:“這事辦不了,已經(jīng)都確診了,醫(yī)院可以查到記錄的?!?p>  “辦不了你們來干什么?”女人的臉?biāo)查g拉了下來。

  張經(jīng)理看著他發(fā)小,一臉難過的表情,悶不吭聲。

  “我們過來了解些情況,看能不能幫你們申請水滴籌?!苯¤ふf道。

  一聽這話,女人的臉色緩和了,吧啦吧啦的開始訴苦哭窮,說她沒有工作,就靠她老公的工資養(yǎng)家。

  她都快三十歲了,倆口子沒存款,連孩子都不敢生,現(xiàn)在他這一病,工作也沒了,家里一點經(jīng)濟來源都沒有。

  他父母過來,甩了五萬塊錢,看了一眼就走了,管都不管這個兒子,是親生的嗎......

  “我爸媽就那么點退休工資,能存上五萬塊錢,容易嗎?”胡先生忍不住了,打斷他老婆的抱怨。

  “就是,你們都不容易,就我容易!我跟著你過過一天好日子嗎?”他老婆的聲音本來就尖細,再一抬高音量,讓江小瑜覺得刺耳,仍不住又略略皺了皺眉。

  “胡先生,你們現(xiàn)在的這套房子,有沒有考慮過賣掉,換套小一點的,兩套房子的差價,應(yīng)該夠手術(shù)費用了吧?!?p>  江小瑜剛說完,女人尖細的聲音又再次沖擊著她的耳膜。

  “房子不能賣!我們現(xiàn)在本來就沒有收入,就指著租兩間房出去,收點房租過日子呢。”

  胡先生瞪了他老婆一眼,沒有說話。

  “那你們有沒有車?”江小瑜又問。

  胡先生有氣無力地說:“不是什么好車,年限也長了,最多能賣兩三萬吧?!?p>  “車賣了我老公以后看病怎么辦?搭車那么貴,難道要我們每天擠公交車去醫(yī)院?”

  “如果你們要申請水滴籌的話,車必須賣,而且,有車的話,你們也申請不了低保。能把低保辦下來,起碼生活的基本保障是有的?!?p>  “你不要寫我們有車有房不就好了?難道那些人還跑我們家來調(diào)查???”

  女人的聲音低了幾度,但語氣并不很友好,有些責(zé)怪江小瑜不會辦事。

  “你這樣隱瞞不報,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會認為你是詐捐,后果很嚴(yán)重的?!苯¤ぴ絹碓椒锤羞@個女人,說話也就有些不客氣了。

  “小姑娘,你好好說話!什么叫詐捐?我只是讓你不要寫進去,我讓你寫我們沒房沒車了嗎?你要不辦不了你就早說,不要......”女人有些羞惱,沖著江小瑜厲聲說道。

  “你給老子好好說話!到底辦不辦?不辦我們現(xiàn)在就走!”張經(jīng)理也火了,沖女人吼了一句,然后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江小瑜拉住他,默默地深吸了口氣,轉(zhuǎn)身對躺在床上的病人說:“胡先生,這件事到底能不能辦成,我現(xiàn)在也沒太大把握,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我們今天先把材料準(zhǔn)備一下吧,你的身份證、檢查報告都需要拍個照片?!?p>  女人見張經(jīng)理發(fā)火,也怕他們會真的撒手不管了,態(tài)度軟下來,配合著找東西,讓江小瑜拍照。

  江小瑜拍完證件和檢查報告,又給胡先生也拍了幾張照片,低頭察看照片清晰度的時候,女人問道:“我老公這個病,能不能申請工傷,讓他們公司給賠錢?”

  江小瑜聽得莫名其妙,張經(jīng)理也被女人這句話給噎住了。

  “醫(yī)生說,我老公這個病,就是每天喝飲料喝的。他要是不在飲料公司做銷售,也得不了這個病。他一個月工資才一萬多,生病后他們公司只給了三萬多塊錢,就想把他給甩了,不讓他去上班了。”

  “這個你還是咨詢律師吧,法律方面的事,我不太清楚?!?p>  江小瑜實在是不想跟這個女人再多說一句,又安慰了胡先生幾句,讓他好好養(yǎng)病,別多想,不管有再大難處,只要自己不放棄,總會有辦法挺過去的,她一會就去趟社區(qū),問一下辦低保的事。

  說完,江小瑜就告辭要離開,那女人追在她身后說:“小姑娘,這事你抓緊點辦啊,我們急等著用錢?!?p>  出了門,張經(jīng)理見江小瑜臉色有些難看,拉了拉她的袖子,說:“小瑜,你別生氣,他老婆就是那么個人,在家待時間長了,早跟社會脫節(jié)了,脾氣怪的很。”

  “我看她是有病,就沒見過這么不可理喻的人!”

  江小瑜心里確實有氣,本來是好心好意的過來幫忙,倒搞得好像這是她的義務(wù),必須要為這個家庭承擔(dān)苦難似的。

  心里不舒服歸不舒服,江小瑜還是一路打聽著,和張經(jīng)理一起去了趟社區(qū)。

  但結(jié)果并不樂觀,社區(qū)的人說,胡先生本人是達到申請低保的條件了,但他老婆屬于有勞動能力的人,兩人是夫妻關(guān)系,這種情況下他也辦不了低保,只能他們出面協(xié)調(diào),讓物業(yè)減免他們家的部分物業(yè)費和水費。

  江小瑜又問,社區(qū)能不能想辦法給胡先生他老婆找份工作。

  社區(qū)就開始踢皮球了,一會讓他們?nèi)フ疫@個人,一會讓他們?nèi)フ夷莻€人,最后推到樓棟包戶干部那里。

  樓棟包戶是個挺精干的中年女性,聽江小瑜講完,苦笑了兩聲,說:“江小姐,我看你也是個能講道理的人,這件事我勸你不要再管了。我能理解,你是熱心腸想幫忙,但不是我們社區(qū)不作為,可我們再有這份心,也得對方能領(lǐng)情吧,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不好意思啊,我手頭還有事,就不陪你們聊了?!?p>  說完,樓棟包戶轉(zhuǎn)身就走了,把江小瑜和張經(jīng)理晾在辦事大廳里。

  見差不多到了午飯時間,張經(jīng)理說:“小瑜,這一上午辛苦你了,我請你吃頓便飯吧?!?p>  江小瑜也不跟他客氣,兩人找了個小飯館,隨便點了幾個菜。

  忙碌了一上午,卻并沒有什么成就,江小瑜覺得,自己一開始把事情想簡單了,心情不是很好,隨意吃了點就沒胃口了。

  “你發(fā)小看著人不錯,怎么找了這么個老婆?”江小瑜問。

  張經(jīng)理往嘴里扒了口米飯,又夾了一筷子菜,吃完了有些帶著情緒的說:“搞不清他們的事,本來談了沒幾個月就分手了,我兄弟又找了一個,比這女人強多了。誰知道最后兩個人怎么又搞到一起去了?!?p>  吃完飯,江小瑜問張經(jīng)理下午去哪,張經(jīng)理說要去見個客戶,江小瑜說開車送他去過。

  張經(jīng)理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太好意思,說還是自己坐公交車過去吧,不麻煩她了。

  江小瑜也沒再勉強,自己開車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江小瑜見江子昂不在辦公室,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對著電腦屏幕發(fā)愁,實在是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寫這個水滴籌的求助申請。

  快到上班時間,江子昂回來了,江小瑜和他一起走進里間辦公室,跟他講上午的事情經(jīng)過。

  “我好像有些理解,你昨天說的那個,關(guān)于公平的問題了。”江小瑜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情況會這么復(fù)雜吧?”江子昂問道。

  江小瑜噘著嘴,輕輕地“嗯”了一聲。

  “不是所有弱勢都是值得同情的。人得對自己負責(zé),而不是讓別人為自己的人生悲劇買單?!?p>  江子昂泡了一壺茶,給江小瑜倒了一杯,讓她嘗嘗和平日的有什么不同。

  江小瑜喝了一口,多了玫瑰花的香氣,品完茶,她悠悠地說了一句:“難怪一直不肯從了我,原來是怕我賴賬不對你負責(zé)?!?p>  江子昂也在喝茶,聽到江小瑜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一個沒忍住,差點把茶給噴出來,連咳了幾聲,又笑了好一陣。

  “求助文章寫完了?”江子昂刮了一下江小瑜的鼻子,把話題引了回去。

  “沒,真不知道該怎么寫,明明有房有車,自己就能解決問題的?!苯¤ひ荒槼钊?,略略帶著不滿情緒。

  “下次要幫助別人之前,先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再做決定。但是做慈善,不是比誰更慘,非得要對方居無定所,風(fēng)餐露宿才伸手援助之手。而是以不影響自己的生活品質(zhì)為前提,盡一份綿薄之力,保障另一個家庭的生活品質(zhì),不會下降得太嚴(yán)重。你試試從這個角度去寫?!?p>  江小瑜手托著腮,定定地看著江子昂,出了一會神,“江老師,我好崇拜你呀!”

  江子昂笑著拉開抽屜,拿出一瓶綠箭口香糖,倒了一粒在嘴里,又給江小瑜嘴里塞了一粒。

  “同樣的一件事,你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就會引發(fā)不同的思考。要想更好的解決問題,就得多嘗試從不同角度去看待問題,學(xué)會揚長避短,找出一個最佳解決方案?!?p>  江小瑜小嘴一鼓一鼓的,嚼著口香糖,腦子里想著江子昂說的話,重新整理著思路。

  江子昂看了會公司新產(chǎn)品的推行方案,抬頭見江小瑜還在發(fā)呆,問她:“怎么樣,有構(gòu)思了嗎?”

  見江小瑜沒什么反應(yīng),江子昂把口香糖吐了,又取了張紙巾墊在手上,伸過去讓江小瑜把口香糖也吐了。

  然后他站起身,把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走到江小瑜的椅子邊,把她拉起來,摟在懷里,挑起她的下巴吻住她。

  長吻結(jié)束,江小瑜摟著江子昂的脖子仍不撒手,意猶未盡地踮起腳,噘著嘴。

  江子昂笑著在她腦門上點了一下,說:“一個剛剛好,再多就膩了?!比缓蟊鹚叩介T口,打開辦公室的門,把她推了出去,“趕緊去寫!”

  “討厭!你壞透了!”江小瑜嘴里嗔著,眼里笑著,心兒在秋千上蕩漾著,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靜了靜心,理了理思路,開始寫求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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