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汐若從宿舍下來以后,就看到袁啟卓在宿舍門口等她。
“怎么了?這么著急找我?!边B汐若問袁啟卓,但是她其實沒想到會是白子凡的事情,畢竟她覺得如果發(fā)生了什么,也應(yīng)該是白子洛或者宗苓找自己。
“你吃東西了嗎?”袁啟卓反而問她。
“沒吃……沒有什么胃口?!边B汐若回答。
“走,我陪你吃點東西去吧?!闭f著,袁啟卓拉起了連汐若的手,可能是想起白子凡的信里寫得把她交給自己了。
突然被他拉著,連汐若有點意外,能感受到他手心里傳來的溫度,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到嗓子眼了。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這么緊張,但是好像又很享受。
一路上,兩個人也沒說話,就這樣手拉手的走著,到了學(xué)校門口附近的一個小吃店。袁啟卓給她要了一碗銀耳百合粥,和一碟涼菜。
“快吃吧,以后不許餓著肚子知道嗎?”袁啟卓把勺子放在了盛粥的碗里,并把筷子遞到她手上。
“你找我就是陪我吃東西嗎?”連汐若問道。
“吃東西很重要。”袁啟卓說。
雖然沒有胃口,但是連汐若看著袁啟卓坐在自己對面盯著自己,只能一口一口的把粥往嘴里塞了進(jìn)去,勉強(qiáng)吃了半碗。
“好了,能吃點就行,實在吃不下去就算了吧?!痹瑔⒆靠粗B汐若實在是難以下咽。
“嗯?!边B汐若答應(yīng)了一聲。
“走吧,回去吧?!闭f著他又拉著連汐若從小吃店出來準(zhǔn)備往宿舍的方向走。
“你說……他會不會有事???我老有不好的預(yù)感?!边B汐若終于開口說了句話,而且是關(guān)于白子凡的。
“什么不好的預(yù)感?”袁啟卓問她。
“就是我去的時候,雖然他看起來沒有什么不對勁。但是他媽媽卻和我說,有什么想說的都說出來?!边B汐若說,“還有,他們好像一直在轟我走,似乎怕我留在那里會發(fā)生什么似的?!?p> “發(fā)生什么呢?”袁啟卓問。
“就是最壞的結(jié)果……”連汐若實在不愿意說出那幾個字。
“那如果真的發(fā)生了呢?你能怎么樣?”袁啟卓又問她。
“我……我也不知道……”連汐若說,“我有點害怕……”
說話間,兩個人就快走到連汐若的宿舍樓下了,畢竟宿舍樓離吃飯的小店距離并不是十分遙遠(yuǎn)。
“我們?nèi)ツ沁呍僮粫喊??!痹瑔⒆靠吹剿奚針菑V場那邊有一排小凳子,時間有點晚了,并沒有什么人。
“嗯,好?!边B汐若也希望他能再陪自己呆一會兒。
走到了椅子旁邊,袁啟卓就正對著連汐若,他用雙手扶著她的肩膀,“你坐下?!边呎f邊讓連汐若坐在了凳子上。
“你怎么了?”連汐若坐下以后,抬頭看著袁啟卓,覺得他的表情很是凝重,似乎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她說。
突然,袁啟卓雙膝跪在了連汐若的面前,他緊緊拉著連汐若自然捶下來放在膝蓋上的手,“我真的除了拜祭祖先的時候,從來沒給人跪下來過?!彼f到。
“你怎么了?快起來?!边B汐若說。
“我和你說個事情,不過,你要先答應(yīng)我,你一定不能出事好嗎?”袁啟卓說,他握著連汐若的手更加用力了。
“你先起來再說,這樣不好?!边B汐若說。
“你得答應(yīng)我啊?!痹瑔⒆吭趹┣笏?。
“好,我答應(yīng)?!蹦茏屧瑔⒆坑羞@么出奇的舉動,其實連汐若已經(jīng)有心理準(zhǔn)備了。她猜到了可能和白子凡相關(guān),但是又懷著僥幸的心理希望是別的事情。
聽到連汐若答應(yīng)了自己,袁啟卓起來了,順勢坐到了連汐若的旁邊,松開了她的手卻又用力的攥住了她的雙臂,“你聽我說,子凡真的……”這句話還是就快說出來了。
“真的怎么樣?我剛?cè)サ臅r候他不是還好好的嗎?”連汐若說這句話的事情卻出奇的平靜,都沒有喊出來。
“剛才你給我的那封信是你去之前他讓他妹妹代寫給我的,還有之后他妹妹也發(fā)了信息給我。說他撞車以后導(dǎo)致腦部血腫,但是當(dāng)時還沒有出現(xiàn)癥狀,所以還能保持清醒和正常交流?!?p> “那之后呢?為什么不做手術(shù)?”連汐若這次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說如果當(dāng)時就手術(shù),可能連這清醒的幾個小時都沒有了。他就不能趁這幾個小時,見想見的人,說些想說的話了?!痹瑔⒆侩m然傳達(dá)著白子凡想表達(dá)的意思,但是這句話無疑戳中了連汐若內(nèi)心深處最敏感的神經(jīng)線。
“只要你需要,我都在?!边@好像是白子凡最后和她說的話了,除了之后把她趕走以外。這句話縈繞在連汐若的耳邊,她覺得自己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情感,而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欲哭無淚。
袁啟卓把她抱在懷里,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這一刻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而連汐若也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出來。
她腦海中閃現(xiàn)了一幕幕和白子凡的過往,她在這一刻似乎覺得白子凡對她的愛經(jīng)歷歲月的磨難,卻從不曾終止。在他們兩個人的世界里,只有這一刻,才能盡情傾吐對往日的思念,沉迷于那美好而甜蜜的從前。那洶涌依舊的潛伏迭起和一種可以包容一切,乃至自己苦難與悲傷的情懷,她永遠(yuǎn)不會淡忘。
是不是太晚了呢?連汐若心想,他的離去,不僅僅證明這是一份艱難苦澀的愛情,更是坎坷挫折的命運(yùn)。生命中沒有什么是不能原諒的,只要你熱愛生命,無悔愛情。然而,原諒似乎也已經(jīng)太晚了。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感覺校園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連汐若就這樣倒在袁啟卓的懷里很久很久??赡苁潜慌赃叺囊粚Υ舐暢臣艿那閭H打擾到了,才把連汐若從回憶中拉了過來。
她把頭從袁啟卓的肩膀上抬了起來,“有點晚了,我想回去睡覺了?!彼f。
“你真的沒事嗎?”袁啟卓問她。
連汐若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沒事,所以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站了起來。
“你剛才答應(yīng)我的,你不能出事知道嗎?”袁啟卓跟著連汐若一起站了起來,但是還是扶著她的胳膊。
“嗯,我知道?!边B汐若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
“你看著我回答,你不能出事知道嗎?”袁啟卓用力搖晃著連汐若的胳膊。
連汐若盯著袁啟卓,但是她知道自己看著他的眼睛卻好像不能違心的回答。
“就算為了我好嗎?”袁啟卓再一次懇求她,“還有我在呢,我在,不能讓你出事,好嗎?”
“嗯?!笨粗@樣說,連汐若終于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