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嘴皮子,沒人能同夏子月相比,玄武茶葉蛋就這么被其嚇了個半死。
“剛好最近憂兒受傷,就用你這顆頗有靈性的蛋給她補補身子?!毕淖釉律斐鍪种笇⒌厣系牟枞~蛋翻個面,“不錯不錯,適合燉湯?!?p> “子月?!甭迩n覺得差不多了,“不要鬧了?!?p> 夏子月動作頓了頓,起身,坐回了桌子上面。
“前輩?!甭迩n只說了兩個字,便閉口不言。
“愣著做什么?你找她干嘛?你怎么出來了?”夏子月明白洛千憂所言的兩個字是什么意思,提她問道。
“我…我已經三百年沒有出過仙之源了,想要出去看看……但…少主沒有放我出來,我就只能自己出來了。”茶葉蛋唯唯諾諾地說道,“…少…少主,我我我真的不好吃?。 ?p> 夏子月“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說你傻你還真瘋???”
茶葉蛋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個女娃娃在耍它,原本就很黑的顏色再次黑了一個度。
“…這家伙,還會變色?”夏子月瞪大了眼睛。
洛千憂移開目光,表示她也不清楚。
片刻之后,洛千憂目光直視茶葉蛋。
三百年?洛千憂心里暗暗冷笑,母后明明是于五年之前仙逝,何來的三百年?
這玄武看上去就像是少了根筋,實際上卻狡猾得很,撒謊撒的比誰都利索,如果不用點手段,怕是沒辦法從它口中撬出一句實話。
洛千憂的目光并不是特別伶俐。
蘇罕天的目光可怕之處在于洞穿秋水的深邃,夏子月目光的可怕之處在于仿佛來自地獄的危險,而她的目光可怕之處,則在于來自冰川般的陰冷,陰冷之中還透露著一絲絲的寂寞之感,是源自靈魂深處的。
茶葉蛋只覺得周身一冷,仿佛置身于寒潭之內。
“少主!是主上命令屬下去仙之源待命的,屬下受過上神恩澤,其實……是可以隨意出入仙之源的?!毙浣忉尩?,“屬下…僅僅在仙之源待了五年?!?p> “本殿,沒有見過你。”洛千憂淡淡道。
如果說是花神的護法,洛千憂身為她的女兒,怎么可能沒有見到過四大神獸呢。
洛千憂曾經聽人傳言過母后和四大神獸的事,但并不曾聽母后親口提起過。
“我們四兄弟,僅僅是在神界追隨主上,主上下嫁,并不想斷送我們的前程,因此沒有讓我們跟著?!毙洳枞~蛋嘀咕著,“我們的存在,世人知道,卻并未見過我們的樣子,主上隕落后,我們也按照她的吩咐,從此在仙之陸和神界銷聲匿跡了?!?p> 它還有一點沒有說,就是當初花神犧牲自己的時候,他們都在場,并且一同參與過那場大戰(zhàn),甚至想隨花神一同身歸混沌,只是花神不允。
他記得,主上說,如果他們是真心想要追隨她,就不要以身獻祭,去追隨她的女兒,她的女兒很了不起,是值得他們追隨的人,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之前不懂主上的話,現在見到十六歲的洛千憂,玄武有一種自信,那就是主上說的沒有錯。
“打斷一下?!毕淖釉虏逶挘澳隳懿荒芙忉屢幌履愕男詣e?!?p> 這只蛋說話,一會兒是女人嬌俏的聲音,一會兒又是男人磁性的聲音,況且時不時會稱作自己為“老身”,有的時候,則是“老夫?!?p> “你這女娃娃,好生無理!”玄武說瞬間炸毛,哪怕它知道自己沒有毛,對于夏子月嚇唬它的事情,還在耿耿于懷。
“玄武,雄性?!甭迩n語氣淡然地解釋,“這副模樣,是因為實力減退?!?p> 僅僅五年時間,讓神獸自鼎盛時期變?yōu)椴枞~蛋,這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實情恐怕只有它自己知道。
“噗——”剛把茶水飲進口中的夏子月聽到洛千憂的話,直接將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茶水盡數噴了出去,“這是玄武?你沒看錯吧?”
洛千憂:……
玄武神獸:……
“傳說中的玄武神獸,那可是威風八面貌似潘安,怎么…怎么可能是顆王八…蛋?”夏子月滿臉不信,“王八退化也不能退化成蛋吧?何況是玄武神獸?我說蛋兄,你是個騙子吧?”
“你說什么?你這個凡界女娃娃竟然敢如此妄言,你可知道,你這是對老身的不敬!”玄武差點被夏子月氣得背過氣去,憤怒之下在地面上滾了一圈,牙齒咬的咯咯響,惱羞成怒,聲音再度變?yōu)榕?,“你這個女娃娃,簡直是不——可——理——喻!”
這個舉動,再次讓夏子月成功笑了出來,她的笑不是微微勾起嘴角的淺笑,而是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
她笑得天花亂墜,仿佛連空氣都被她的笑聲侵染,變得不再那么壓抑:“哈哈哈……你…是個雄性生物……能不能別自稱老身……哈哈——”
洛千憂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慢慢上揚,即使上揚得不明顯,表情也變得有了幾絲少年人該有的活潑。
這些日子,雖然發(fā)生了許許多多不好的事,卻也同樣發(fā)生了許多值得高興的事情。
首先就是,白蕓沒有死,一直緊緊纏在她身邊的夏子月,就是白蕓本人。
其次則是,寂成功渡過了破鏡天劫,即將化為人形。
最后,讓她最開心的,就是和蘇罕天的感情。
她愛那只九尾白狐,喜歡他的一切,不管是他受傷狼狽的樣子,還是他平日慵懶的樣子,或者是他張狂肆意的樣子,以及他厚著臉皮撒嬌的樣子和他見到黑皮鬼狼狽顯出原型的樣子,她都喜歡。
洛千憂見過蘇罕天的九尾,見過他的原型,甚至見過他發(fā)怒暴走時的駭人和伶俐,也見過那個最溫柔的他,那個最幼稚的他。
有了這些讓她快樂的事情,怕是歷練失利折損弟子、得知夏子月的身份這些糟心的事情帶來的影響都漸漸淡去了。
果然,好多事情是雙面性的,就看你怎么去理解。
洛千憂有些走神,沒聽到夏子月和玄武說了些什么,等她緩過神來,夏子月正揮舞著爪子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洛神女啊,你這是睡著了?還是說這是你們天境強者的修煉方式?”
洛千憂被她晃的眼暈,揮開了她的手,道一句:“別鬧。”
夏子月立刻撇起了嘴巴,白了洛千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