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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先麒麟王十幾萬歲之際,誕下了少麒麟王。
新任麒麟王降生,蛋殼上面帶著一個“祭”字。
他們身為神獸一族,很清楚這個字意味著什么。
出生帶“祭”,只有一個原因可解釋,就是來自上古大祭壇。
被上古大祭壇刻下印記,由此足可見,這新王,是某尊大神獸隕落后的轉(zhuǎn)世。
對這一切,先麒麟王尚且沒有心理準備。
她是麒麟族的王,擁有高深的實力和顯赫的尊貴身份。
她是麒麟族的九五之尊,怎么能容得下別人弒她奪位!?哪怕是規(guī)矩也不行!自己那上古大神獸轉(zhuǎn)世的孩子也不行。
在這種想法的驅(qū)使下,她動了歪心思。
一邊散布新王是妖魔轉(zhuǎn)世的謠言、制造恐慌并把這一切錯誤都安在尚且躲在蛋殼之中沒有舒醒的新王身上,敗壞族民對新王的忠誠,一邊暗中找來心術(shù)不正的煉藥師,試圖將其煉為仙丹服下,以得到永生和可敵蒼穹的力量。
可惜的是,這個念頭和美夢,最終以失敗告終。
她窺視了族譜,知道了麒麟族的天性規(guī)矩,她在違背天規(guī)的那一刻起就被印上了詛咒,她是必死無疑的。
窺視了族譜,沒有找到解決方案,卻知曉了族中的奧妙:他們母子,只能活下一個。
心里慢慢有了合計。
都已經(jīng)做到了這里,她自然不甘心放棄,最終她決定要殺了他。
殺掉他,她就可以活著,繼續(xù)做她的九五之尊。
一面放出要處死“妖魔”的消息,一面偷偷命幾名心腹手下將其送出了麒麟族,并在境外以禁術(shù)把自己身上的麒麟王詛咒移到了自己親生兒子的身上。
——如果天道有一天要糾正被打亂的規(guī)矩,只能找上那個孩子,已經(jīng)不能找上她了。
對錯又有何妨,我贏了。
禁術(shù)打破了自然規(guī)則,自此,導致了麒麟一族境內(nèi)再無晴天之日,至今,已經(jīng)延續(xù)了數(shù)百載。
那一日,她對著心腹手下說:“有了這道劫,他活不過成年,生與死皆無所謂,你們將他丟得遠一點,生死看他的造化吧?!?p> 說完她便率先回了境內(nèi),神不知鬼不覺在路上伏擊掉了她的心腹手下以絕后患,對外宣稱是他們放走了“妖魔”,他們是背叛麒麟族的千古罪人,其罪當誅九族。
不知是否是因為還有些良知尚存,她下令把他們的子女關(guān)了起來,并沒有殺掉。
這些子女,就是這十幾位麒麟族少女。
眼下,她們哭著喊著要讓寂成王,除了心有報復麒麟王外,更多的是因為麒麟王的力量。
麒麟族領(lǐng)地已毀,需要能力極佳的麒麟王來獻祭,才能使之恢復。
至于獻祭之后是生是死,亦或者是傷是殘,都跟她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那個時候,她們就是麒麟一族新的主宰。
只是不曾想過,現(xiàn)實的事情發(fā)展會和想象的有所不同。
計謀被看穿不說,少王還找到了修為這么高的主人,眼下,也只能率先保住性命再做打算。
對于她們的連聲求饒,洛千憂既沒有表現(xiàn)出放過的意思,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不放過的意思。
她不說話,身為護法和徒弟的另外兩人自然也不會出聲,氣氛因此沉寂到了極點。
靜,往往比動更能攻破人的心理防線,更容易讓人覺得緊張。
十幾名少女跪在地上,已經(jīng)不敢貿(mào)然開口求饒。
她們已經(jīng)開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惹得洛千憂一怒就殺了她們。
沉寂良久,洛千憂終于開口,她憑空拿出一瓶藥丸:“服下?!?p> 天陽悄悄瞄了兩眼:又是禁言丹,這是打算留活口了?
房間里很安靜,即便是洛千憂向來語聲不高,也嚇得少女們一個哆嗦。
雙手顫抖著接住洛千憂丟出來的藥,猶猶豫豫不肯服下,生怕洛千憂會像麒麟王殺她們親人那樣也把她們滅口。
“不是毒藥。”天陽提醒道,“只要你們不把不該說的說出去,是不會死的?!?p> “怎么樣?吃還是不吃?”天陽上前一步,冷著臉講清楚利弊,“不吃的話,就永遠留在這里好了?!?p> 少女們抖得更厲害了,生死攸關(guān)還哪里敢有問題,爭搶著服下禁言丹。
她們絲毫不懷疑天陽所言的真假性。她們不傻,比誰都明白洛千憂若是真的想殺她們,根本用不著毒死她們。
看著她們服下了丹藥,洛千憂看了天陽和凌之音一眼,轉(zhuǎn)過身去,從門離開。
天陽和凌之音明白她的意思,開始安排這些少女。
洛千憂回到自己的房間,看了眼仰面呈“大”字睡在她床上的寂小朋友。
藍色的大氅已經(jīng)不知道被他何時踹到了一邊,寂小朋友呼吸勻稱,已經(jīng)安然睡去。
揮手用仙力再次將大氅蓋在他的身上,順便拉攏了床幔。
做好這一切,她在桌子邊坐了下來。
她心里也犯了合計。
她的這間房是單人的,雖然床不小,可是寂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的那個毛團子,就算是個小孩子,也不能一起睡了。
難道要重新訂房嗎?
為了有個照應,也因為酒樓沒有那么多間空閑的上房,除了洛千憂和蘇罕天之外,其他人都是雙人房或者三人房,洛千憂既沒有辦法去寂大人的房間住,也沒辦法去和寂月阮淑慧擠。
狐貍的房間,倒是雙人房,有個外間……
不過…貌似不合理。
提起狐貍,洛千憂才想起已經(jīng)好一會兒沒見到過蘇罕天可,有兩三個時辰了吧?
他怎么這么安靜了?前幾天就連夜里都要悄咪咪地過來偷看她睡覺的樣子,今天竟然沒過來煩她。
難道是身體還沒恢復?
這么想著,她緩緩從桌邊站起來,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出去,又輕輕關(guān)上了房門。
蘇罕天的房間距離她的房間不遠,中間隔著天陽等人和寂月等人的房間。
不聲不響走到門口,洛千憂又猶豫了。
……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萬一他已經(jīng)睡下了怎么辦?難道也要像他偷看自己時那樣偷看他嗎?
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縱使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
向來做事干脆利落的洛千憂第一次體會到敦促的感覺。她的思維不定,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推開門走進去還是該默默離開。
此刻,她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一襲黑衣的狐族男子正站在她的身后,倚著墻壁看著她,嘴角揚起愉快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