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大人不服氣地“哼”了一聲,興致缺缺沒有理她,依舊黏著洛千憂不松開。
說話被忽視,夏子月差點被氣死,手掌連拍了三下桌子:“耗子你就不能讓你主人休息一會兒?她只有半日的時間可以休息,你不搗亂會死?”
她說的是實話。
原本,洛千憂身為斗法場的主仙首,只要開始比試,她就必須在場,謹(jǐn)防有突發(fā)狀況,是連半日的休息時間都沒有的。
至于為什么說她有半天的休息時間,那就得歸功于昨日那個試圖擾亂碧天鏡試煉的幕后之人了。
倘若不是因為這件事排查和維修比試場,碧天鏡大會也不至于整修半日暫停比試。
寂大人聽到這句話,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洛千憂的手,眼睛看著她緩緩站起。
“去去去,你也別在這里盯著了,我還有些話問她?!毕淖釉麻_始揮手趕人,一指旁邊的藥碗,“順便把這個也拿出去。”
“好…”寂大人心不在焉地答應(yīng),眼睛慢慢順著夏子月的指尖看去,目光觸及到藥碗時,渾身都是一顫,驚訝道,“主人你真的喝了她的藥?!”
洛千憂有些奇怪寂突然的大呼小叫,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什么?!”寂大人地音量立刻提高了八個度,“主人你怎么真的喝了?就她?就她——”
他的手指著夏子月,一臉驚恐:“她的藥,完全是一堆樹根子放進(jìn)鍋里煮成的一鍋煤渣湯,怎么可能會有調(diào)理仙脈的作用?。窟@藥沒有配方,是她自己胡亂熬出來的!根本不能隨意亂試!”
寂大人吼完這些話,再次蹲了下身,一臉緊張地看著洛千憂,幾乎是把她上下左右都檢查了個遍:“主人!主人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你放P!”夏子月一股怒火涌上心頭,氣得她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忍無可忍接話道,“我自己明明已經(jīng)事先嘗過了才給天耀服用,就算是沒有作用,也絕對不會有問題!”
“主人,你都不知道,她昨晚進(jìn)了仙藥城,還用迷魂粉迷暈了好些看守仙藥之人!”寂大人可算是找到了機會,想起昨晚的事,急沖沖向洛千憂告夏子月的狀。
夏子月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我說你這死耗子怎么還嚼人舌根呢???非君子所為!”
“明明是你做了丟人的事還不讓人說,怎么反倒變成是小爺我亂嚼舌根了?我就要告訴主人怎么了?”寂大人偏著頭狠狠瞪視夏子月,“她不但去仙藥城惹事,還去醫(yī)修比試場上的煉丹爐處搗亂。若是借爐子煉丹也就罷了,可氣的是,她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煉出了一顆糖果!”
洛千憂聽見他的話,感受著口中香甜的氣息,心底滿滿地都是無奈。
——本殿怎么覺得這糖果味道如此獨特,原來是煉丹爐煉制出來的……
對此,洛千憂是很無語的,她大概是這世上第一個吃過用煉丹爐煉出來的糖果的人了吧?
她能夠感受得到夏子月是真的在乎她,她總是會變著法來哄自己開心。
“寂,子月是可以信任的人。”她緩緩道出一句話。
也就是這樣一句聲音并不大的話,證實了她對夏子月堅定不移的信任,也讓寂大人決定信任夏子月,信任她就是白仙醫(yī)。
他相信自己的主人,絕對不會認(rèn)錯人。
“主人,夏…姑娘,方才是我失禮了?!奔糯笕似鹕恚ЧЬ淳吹氐懒饲?,“我告退了?!?p> 說罷,不等洛千憂和夏子月給出反應(yīng),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作一道煙溜走。
看著他離開,夏子月嗤笑了一下:“你這麒麟,腦子沒有問題吧?”
“你…去了仙藥城?”洛千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開始問起她來。
“嗯。”夏子月大大方方點頭承認(rèn),“不然哪來的仙藥給你服用呢?”
其實她也是尷尬的。那么珍貴的仙藥,就這樣被她熬成了一鍋煤渣湯。
“怎么進(jìn)去的?”
“乘船咯?!毕淖釉侣柤?,用一臉得意忘形的神情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告訴你,護城河船只上的固定術(shù),我分分鐘就能解開。”
“你使用了迷魂粉迷暈了仙藥城眾多護衛(wèi)?”
“算是吧…”提起這事,夏子月有點心虛地把目光投向一旁,刻意回避洛千憂地眼神,“我本來也不想這樣做的,但是仙藥城五年以來變化極大,我在里面一時不注意就迷了路,又不小心被護衛(wèi)們當(dāng)做賊人圍了起來,所以只能…只能出此下策了?!?p> 解釋完,她還刻意看了看洛千憂的臉色,又加了一句:“總…總要比被當(dāng)成歹人關(guān)起來,再讓你去領(lǐng)我們要好吧?”
洛千憂聽到最后一句話,莫名地覺得有些道理,贊同地點點頭,才接著問道:
“你…帶著寂一起去的?”
“嗯?!毕淖釉聸]好意思說出天陽和寂大人尾隨她的事,只能不動聲色攬下黑鍋,“還有你的那個護法,天陽兄,我們?nèi)齻€一道去的?!?p> 就算是不把他們尾隨她的事供出來,她也不想便宜了那二位。
——你們懷疑姑奶奶我圖謀不軌,姑奶奶我要是不給你們添點堵,我豈不是成了圣母了?
夏子月在打什么主意,洛千憂自然不會不知道,她也沒有揭穿的打算,不動聲色舉重從輕道:“你們可有暴露了身份?”
“哎呀這個你就放心吧。”夏子月聽到這個問題知道這件事算是徹底翻篇了,立刻放松下來在洛千憂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我要是真的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注意,豈不是變成傻子了?”
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輕佻,害怕洛千憂算舊賬,她稍稍收斂了一些:
“放心吧,保證沒人知道是我和天陽兄、耗子三個人做的這件事,憂兒你就安心養(yǎng)好身體吧?!?p> “嗯?!甭迩n點點頭,柔軟的小舌頭輕輕舔了舔粉唇,捏起茶杯飲了一口已經(jīng)散去了溫度的茶。
“藥服用了這么長時間,有沒有什么特殊感覺?”夏子月盯著洛千憂有些潮紅的小臉,謹(jǐn)慎地問道。
“有點熱。”洛千憂如實回答。
“正常現(xiàn)象。”夏子月點點頭,手指扣在腰間,拿出一只不小卻很精致的長方形漂亮盒子,“去榻上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