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十多分鐘的穿梭,車停。
張揚探頭一看:“吃個飯,整這么大排場,都上五星級酒店來了?”
林芝芝一把拉開駕駛室的門,伸出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色積家手表,一身筆挺的西裝,富二代的氣質,是張揚模仿不來的,
“這酒店就是我家的?!毕袷钦f一塊錢買倆饅頭一樣簡單。
林海之一下車,立馬有泊車服務員小跑過來,弓著腰,雙手接過車鑰匙?
“你下不下來?”
“哦,來了。”
張揚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下車,就抬頭看了看威斯丁酒店。
高達88層的建筑,從下往上看,頗具震撼。
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夠蓋這么大一棟樓,得要多少錢?
一想起自己為了一頓飯錢,刮彩票手都刮斷了,才勉強湊個三千多。
人家估計眨個眼的功夫,就好幾個三千多進賬了。
簡直貧窮限制了想象。
進入大廳,遇到的服務員紛紛停下腳步,跟林海之打起了招呼。
林海之僅僅只是點了下頭,像一頭高傲的小獅子,腳步不停,走到了前頭。
張揚只能偏偏加快了腳步,才能勉強跟上
電梯里,林海之沒有開口和張揚說過一句話,好似張揚欠了他八百萬似得。
出電梯,門口兩排迎賓早已在此等候。
“歡迎林總,歡迎張先生。”
“你們好,你們好!”
張揚面上掛滿了笑容,一個一個打起了招呼,那熱情勁,讓幾個小姐姐都忍不住捂著嘴偷笑起來,
林海之卻板著臉,走了老遠才回過頭:“還吃不吃飯了?!?p> 張揚只能暫時放下幾個小姐姐的青睞,跟上了林海之。
好嘛,請我來還擺這么大的架子。
搞得好像我理虧一樣。
推開兩扇大大的紫檀色木門,餐廳包廂內部更顯奢華,一桌一凳的擺設,墻上的字畫,燈光的搭配,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一種匠人的味道在其中。
“張揚來啦,快請坐,快請坐!”
林耀宗今天穿著黑色的唐裝,踩著一雙老BJ布鞋,頭發(fā)梳的十分精神。
儒雅的氣質十分隨和,與昨晚狼狽不堪的模樣判若兩人。
一旁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風姿綽約,眉眼間依稀有著林海之的影子。
“小張吧,前些天可是多虧了你,只是這星期一直在處理這件事情,所以才讓這次道謝耽擱了這么久。”眼睛笑瞇瞇的,讓人不自覺的有些親近感。
伸手不打笑臉人,張揚肚里一肚子氣,也只能憋下來。
拉開面前的黃花梨木椅,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雖然你們有錢沒錯,但也沒有地方求你們呀。
無欲則剛,老祖宗這話還真沒說錯。
林耀宗一愣,笑著搖了搖頭,招呼著自己的妻子,一起坐下。
林海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一見張揚這幅德行,氣就不打一處來:“喂,你怎么這么沒有禮貌,我爸媽跟你說話呢。”
“海之,我平時都是怎么教你的,你今天怎么這樣跟客人說話,快道歉!”
林耀宗板起面來。
“我給他道歉?”林海之感覺自家老爹是不是瘋了,眼前的人不就是瞎貓碰上個死耗子么。
自己也聽說了上星期的事,往壞里想,沒準這個事就這小子自導自演也說不定,用得著自己老爹如此大張旗鼓么?
“你爸讓你道歉你就道歉,海之啊,聽你爸的?!?p> 林母也教訓道。
林海之不敢置信,連老媽都叛變了?
“這孩子!”
林母還待說兩句就被張揚打斷了。
“阿姨,對不起,剛剛其實是我有情緒,該道歉的人是我?!?p> 眼前兩人,無論是行事作風,還是表現出來的教養(yǎng)。
都不像那種故意給張揚造成困擾的人。
張揚覺得其中可能還有些許誤會。
“哈哈哈,張揚啊,你居然還有情緒?有什么情緒,說來給我聽聽?”
林耀宗有些好奇。
張揚挑了挑眉頭,這可是你讓我說的:“老林啊,那天我們不是說好的,大道朝天,各有兩邊么,你好端端的,跑我們學校捐款是怎么回事?”
老林?
林母捂著嘴,想笑又怕林耀宗丟了面子。
林海之也瞪大眼睛,這小子,膽子也太肥了吧,有這么套近乎的么?
林耀宗沒有分毫生氣,反而問道:“張揚啊,這個捐款可是我們公司很早以前就有的計劃了,至于改名,也只是覺得有趣,順勢而為,如果你覺得不滿意,我讓他們改回來。”
張揚搖了搖頭:“老林,我給你害慘了。”
林耀宗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張揚紅著眼睛:“現在他們都在傳,我是那個那個大土豪的私生子,人人都來找我借錢,關鍵就我自己不知道?!?p> “哈!”林耀宗瞪大了眼睛。
林母此時憋不住笑,肩膀抖動個不停,實在是張揚表情和肢體語言太夸張了些。
林海之撇了撇嘴,這個張揚,渾身上下流露出一個假字,也不知道自己爸媽怎么想的。
林耀宗繞到張揚旁邊,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這我還真沒考慮到,要不,我陪你去學校做個解釋?”
張揚連忙擺手:“別,您可別去了!您再去,可真越描越黑了,我都打算換手機號了,再躲兩天風頭?!?p> “林總,可以上菜了么?”
門口服務員進來,輕聲的問道。
“上吧,幫我把我那瓶二十年的茅臺珍藏拿過來。”
林耀宗恢復正常。
不一會兒,不大的小圓桌上,放滿了各種眼花繚亂的美味珍饈。
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海里游的。
甚至大部分,張揚都叫不出名字。
“狗肉上不得正席。”
林海之瞟了一眼張揚,然后自個打了一碗宮廷魚翅,還不忘嘲諷張揚一句。
“老林啊,你這菜真不錯,你看看,這個生蠔,進口的吧?”
張揚只當做沒聽見,順手拿起一個,都快趕上盤子這么大了。
林海之側頭看了一眼:“這是挪威黑金鮑。”
“這是鮑魚?怎么這么大。”
張揚用手捏了捏,確實跟生蠔長得有些不一樣。
“也不算大吧,半頭鮑更大?!绷趾VS意的說道。
“挺貴的吧?要不要兩百一個?”
“兩萬多呢。”
五分鐘后,張揚的盤子前已經擺了五個挪威黑金鮑的殼子。
“張揚!再來一杯?”
林耀宗舉起酒杯。
張揚連忙擺了擺手,打了個酒隔:“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
林耀宗哈哈一笑:“小伙子還要多多鍛煉啊,才二兩酒就不行了?!?p> 我不行了?
張揚那個氣啊,五個鮑魚差不多就五斤了,你倒是吃下去給我看看吶。
林耀宗吃得也不多,見張揚不在喝酒,于是叫服務員用瓷盤送過來幾條白色的熱毛巾。
張揚把手仔細擦了一遍,然后又放回身旁服務員端著的瓷盤子里。
這生活,簡直太腐朽了!
幾人從餐廳移步到了旁邊的小會客廳了。
林耀東和林母坐在正中間的長條沙發(fā)上,林海之和張揚則在兩側的小沙發(fā)上相對而坐。
面前的茶幾上,擺放著一支奶白色的百合,配上淡淡的香味,倒是把胃里的膩感,驅散不少。
林耀東從茶幾的抽屜里,拿出了一盒雪茄,然后朝著張揚問道:“你要不要來上一根?”
張揚搖了搖頭。
搞體育的,一般很少抽煙,除非是不想出成績了。
所以這么多年,張揚也沒有學上。
用精致的雪茄剪把棕褐色的雪茄給環(huán)剪出一道口,然后一扭,點上火。
林耀宗吐了一口煙氣:“張揚啊,那天你救了我,這是事實,所以我今天特意請你過來,還是要對你表示感謝地。”
張揚擺了擺手:“老林,你說這話就生分了,就算那天在里邊的不是你,難道我就不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