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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人郡主不好當

89 攤牌矛盾生

盯人郡主不好當 不二六花 3028 2020-04-23 19:19:49

  “師父?!碧K瑾桐叫了一聲,算是跟仇遠打過招呼了,他仍然記得,從自己進宮以后,師父最不喜歡的就是自己對他行禮。但在宮里日日這樣,他都有些習慣了,一停下來反而有些別扭。

  “坐吧?!背疬h對著蘇瑾桐說,然后又示意姚東先出去。

  等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仇遠開始問話:“你今天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說?”

  “師父,是徒兒不孝,不能遵照師父的意思做事?!碧K瑾桐主動認錯。

  仇遠并沒有接話,等待著他的下文。

  “徒兒這次來,是要跟師父請罪的。徒兒違抗了師父的命令,不敢求師父原諒,只想求師父告知原因。前幾日,我也在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要傳給師父的密信,上面記錄了我和郡主的一舉一動,還有破壞流民治理的種種方法。師父,不管你怎么氣徒兒、罰徒兒,我都認了,只求你能告訴徒兒這到底是為什么?!?p>  仇遠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自言自語地說:“難怪這幾天的消息都沒有傳過來,原來是被你給截住了。師父沒有白教你,你果然有俠義心腸,還聰明機靈,是個能做大事的人。”

  “師父……”蘇瑾桐輕聲喚著,不明白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難道沒有因為自己的阻撓而發(fā)脾氣嗎?

  嘆一口氣,仇遠繼續(xù)說:“本來是打算一直瞞著你的,既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索性就都告訴你好了。傳信的那伙人,不是因為你抗命才這么做的,他們一早就混進流民里了,那個時候你才剛?cè)肭m當差沒多久?!?p>  “為什么要這么做?”蘇瑾桐追問。

  “為什么?”仇遠有些生氣地重復(fù)著,“他們那些端坐在宮里面高高在上的人,哪里知道民間疾苦,這些流民都是因為天災(zāi)人禍才流離失所的,就因為地方官瞞報,讓這些人從逃荒,變成了逃命。如果我不把流民的局勢做大,會有現(xiàn)在這么大張旗鼓的整治嗎?”

  這句話蘇瑾桐在心里是認同的,他仍記得那日安平說不救那個小姑娘的時候,表情甚至毫無波瀾。如果是在從前,他一定會立刻點頭應(yīng)和,但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深知外界對宮里這幾位的流言已經(jīng)扭曲了很多事實,有些事情他們也是沒有選擇。

  “師父,我相信你說的話是對的,但是據(jù)我觀察,皇帝和大將軍他們是真心為百姓著想,也很想有一番作為,只是朝中現(xiàn)在局勢不穩(wěn),太皇太后把持朝政,他們不能施展自己的抱負。底下的官員看眼色行事,一個比一個躲得快,沒有人上報,他們自己下來查,自然是需要些時間的?!?p>  “砰”的一聲響起,是仇遠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的聲音,“你才進宮多久,就開始為他們說話了?”

  “師父,徒兒不是這個意思,徒兒只是想把自己看到的事實講出來?!碧K瑾桐有些著急地解釋。

  “你看到的事實?好啊,好啊,你這是翅膀硬了,自己有主意了。我問你,你到底看到了多少事實?你以為你在宮里當差就能看得清他們的想法、做法了?他們談事情的時候可有叫上你一起?可有告訴你緣由?你還記不記得你家、我們這一族人,是被誰逼到今天這步田地的?”

  提起過去的事情,蘇瑾桐的臉色暗了一暗。

  事發(fā)的時候,他已經(jīng)五歲了,是剛懂事的年紀了。后來好多年,他都忘不了那些人沖進來的那一天。

  家人一個個接連死在自己的面前,幾個忠仆護著自己逃走,最后卻只有自己一個人逃了出來。但是沖進來的人連小孩子也不愿意放過,一路追著他。刀光閃過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直到后來被師父救了回來。

  看出蘇瑾桐陷入了過去痛苦的經(jīng)歷,仇遠不再責怪,語重心長地勸慰道:“你要明白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你現(xiàn)在幫他們做事,他們自然會待你好。但是如果哪天你的身份暴露了,我們卻還沒有找到能夠安身立命的砝碼,我們所有人都會立刻被屠殺,跟當年一樣?!?p>  蘇瑾桐沒說話,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這些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不愿意去細想。

  仇遠再接再厲地勸著,“我讓你去取信于那個郡主,就是為了讓你先掌握一個能跟小皇帝談條件的籌碼,免得我們還未能洗冤就先送了性命。但是你聽聽現(xiàn)在外面是怎么說你們倆的,萬一哪天這些流言鬧得不可收拾,需要堵上悠悠之口,那個小皇帝斷然是不會動他妹妹的,一定是先拿你開刀?!?p>  再觀察了一下蘇瑾桐的臉色,繼續(xù)說:“我也知道那個郡主人長得機靈可愛,又會撒嬌,從小就跟在兩個兄長的身邊長大,肯定很會討男人的歡心。你若是真忍不住對她動心,師父也不怪你,但這些利弊得失你自己要在心里想清楚啊。”

  “師父,我……其實,她……我們,也不是的師父……”蘇瑾桐覺得心臟好像被人刺了一刀,說不上哪里奇怪,但聽到師父說安平的不是,就是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明明自己在流民營的這些日子,一直在心里對她有意見的,怎么聽到別人說就覺得十分刺耳了?

  “好了,你不用解釋了,師父知道你心善,有些事情你是做不來的。既然這樣,你回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好,我自然會讓下面的人做事,不用你動手,也就不用你為難?!背疬h退而求其次地說道。

  話題又繞了回來,蘇瑾桐問道:“師父,你說的做事,可是指擾亂流民營的運作,繼續(xù)讓這些人流離失所、三餐不繼嗎?”

  仇遠沒料到蘇瑾桐還會糾結(jié)這個問題,語氣有些慍怒地說:“我有說過讓他們流離失所、三餐不繼嗎?我不過是不想讓這件事這么快就被解決,只有他們持續(xù)地在那小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他才會知道他到底有多無能、多不該?!?p>  “師父,你這是意氣用事,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先不說他們會不會因為流民的事情反思自己,你這樣做分明就是在利用這些流民?!碧K瑾桐說。

  “利用怎么了?我們要成事,總是要有人犧牲的。”仇遠高聲吼道。

  “師父,是我們要伸冤,跟這伙流民有什么關(guān)系?就算師父心里對皇帝有恨,也是我們的事情,犧牲也該由我們?nèi)ィ粦?yīng)該連累這些無辜的人?!?p>  “他們本來就是流民了,如果不是我一直找人暗中協(xié)助,他們早就互相斗毆,致殘、致死,或者還沒走到恭城就在路上餓死、凍死了。能逃過一劫的,也得讓官兵給抓起來,哪里能大老遠地跑到這里來被小皇帝發(fā)現(xiàn),還落個營地安身?”

  沒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師父,竟然會做這種事,而且還是從很久以前,就想好要利用這些人了。這一瞬間,蘇瑾桐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那日的安平,視流民的性命如草芥。

  但安平是從沒見過民間疾苦,又長于手段凌厲的深宮,才會形成這樣的冷漠,師父可是親身經(jīng)歷過這些痛苦的人,為什么還要把這種痛苦加諸于別人?

  看蘇瑾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仍然沒有說服他,仇遠冷了臉。門外趴著一個正在偷聽的仇樂心,以及站在她身旁的姚東,為屋里的兩個人著急。

  “師父,徒兒恕難從命,這次治理流民,徒兒是指揮官,自然要盡心盡責,如果師父的人執(zhí)意要破壞,徒兒只能秉公辦理?!疤K瑾桐說。這話,讓屋里屋外的三個人,都是一驚。

  憤怒的仇遠,順手拿起放在旁邊架子上,用來練武的木棍,朝著蘇瑾桐毫不留情地打了過去。蘇瑾桐知道自己違抗了師命,沒有躲,反倒站起身來,跪在地上任仇遠打罵。

  就這么著打了好多下,屋外的仇樂心忍不住了,不管不顧地沖進去就要護在蘇瑾桐的身前。一時怕傷了她,蘇瑾桐立刻起身將她拽到自己身后,仇遠來不及收手,一棍敲到了蘇瑾桐的腦袋上,疼得他踉蹌了幾下,后腦上腫了一大塊,沒有流血。

  仇樂心著急地去看蘇瑾桐的頭,仇遠也很焦急,但還是堅持冷了臉。

  蘇瑾桐沒有大礙,仇樂心也不敢繼續(xù)頂撞爹爹,只得撒嬌地拽拽仇遠的衣袖。

  仇遠既生氣、又無奈,恨恨地說道:“你走吧,以后也不要來找我了,從今天起你做你的侍衛(wèi)郎,我們翻我們的案,大家各不相干?!?p>  “師父?!碧K瑾桐又一次跪在地上,想請求仇遠不要將他趕走。

  “反正為師也管不了你,也教不了你了,以后不要再叫我?guī)煾噶?,你走吧,時候也不早了,省得叫人懷疑?!闭f完,就離開了房間,還拽著仇樂心一起走了。

  獨自一人跪在地上,蘇瑾桐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一直到天色漸晚,才踉蹌地起身,只覺得頭疼、身上也疼,卻都不及心疼,跌跌撞撞地朝營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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