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借酒瀉情緒
“蘇瑾桐,你放開我。”安平對著已經(jīng)有些不省人事的人說著。不過顯然,這人是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的。還把腦袋在她身上蹭了蹭,很舒服的樣子。
對這樣親密的姿勢和動作有些不好意思,安平用力掰了掰蘇瑾桐纏在自己腰后的雙手,好不容易掰開了點兒,卻又被箍得更緊。無奈地嘆口氣,安平說道:“你別這樣勒著我,我難受?!?p> 聞言,貼在別人肚子上的腦袋動了動眼皮,抬頭看了被自己困住的人一眼,然后松開手,垂頭喪氣地坐在桌邊。
沒辦法,安平只好也拿來凳子在他對面坐下,輕聲細(xì)語地問著:“怎么了?你今天去哪兒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蘇瑾桐依舊低著頭,安平伸手將他的腦袋端起來,沖著自己。
“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大概,這么久以來,也沒見你在恭城跟什么人有來往,你平時除了當(dāng)值,就是去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說著,安平還趁機用力揪了蘇瑾桐的臉一下,覺得趁此機會欺負(fù)欺負(fù)他也挺好玩的,“你師妹才剛來沒幾天,你就跑出去了,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
心猛地揪了起來,蘇瑾桐酒勁兒醒了大半,腦子里面嗡嗡直響,反復(fù)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泄露了身份了,表情仍是一臉喪氣。
看不出蘇瑾桐心中的波瀾,安平只覺得他仍然在傷心,雙手捧起他的臉強逼著他看自己,兩人就這么對上了視線。
蘇瑾桐眼神直勾勾的,看得安平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準(zhǔn)備放開手,卻被人反著抓住了腦袋,猛地拉近了距離,近到鼻尖馬上就要碰到鼻尖,對方的臉只剩下一對眼睛,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用力掙扎了一下,并沒有掙脫出來,安平放開蘇瑾桐,拍拍捧著自己臉的兩只大手,示意他放開。這么一拍,沒拍動蘇瑾桐,卻不小心碰到了他手臂上的傷。蘇瑾桐一時吃痛,手臂抽搐了一下,立刻就被安平抓住了手腕。
想要收回手,卻被安平牢牢地握住,掀開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傷痕。一條一條的,有些呈鮮紅色,有些已經(jīng)發(fā)紫。
“這是怎么回事?”安平問道。
蘇瑾桐沒有回話,只是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安平哪里肯放,但是一來二去的又怕碰到他的傷,最后還是放手,繼續(xù)問道:“蘇瑾桐,這不是問你,是命令你,告訴我這是誰弄的?”
停頓了一會兒,“你不說是不是?好,今天你去見你師妹了對不對,上次你們雖然說得很隱晦,但也能聽出來是有什么事情要你做,是不是他們逼你做什么事情了,你不肯,他們就打你?”
沒有得到回應(yīng),只有一個更加低垂的腦袋,安平稍稍把聲音放柔繼續(xù)說。
“既然你還是不愿意說,那好,我就來猜猜看。你的師妹,你的師妹……她上次擺明了對你撒嬌獻媚來著,還逼你說你最喜歡她,是不是她中意你,所以他們逼你成親?”
越說越覺得自己猜的對,仔細(xì)想想上次蘇瑾桐明明就是一副哄著她,要她趕緊走的樣子,肯定是她自己來糾纏的,還害我不高興了好一陣子。
“真是太過分了,打狗還要看主人,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還敢對你動手,我都從來沒叫人這么打過你。”
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蘇瑾桐有些五味雜陳。他還在因為今天被趕出師門而難過,但剛剛受了驚嚇,現(xiàn)在成功過關(guān),又有些慶幸和開心,還好身份沒被發(fā)現(xiàn),不然連最后的棲身之所也沒有了。
但是安平這么關(guān)心自己,自己卻一直在騙她,飽受愧疚和不安的折磨,讓蘇瑾桐只想逃離這所有的一切。
有些委屈的,蘇瑾桐眼眶紅了一些,聲音沙啞地說:“誰說的,你不是還叫人打過我板子嗎?我可疼了好多天呢。”
“那……那……”一時找不出話來接,安平強詞奪理,“那時候你還是皇兄的侍衛(wèi)郎,又不是我的,我說的是現(xiàn)在,不一樣。”
再一次抓起身前人的胳膊,一下把袖子擼上去,安平說道:“你怎么那么傻呀,你現(xiàn)在不僅是我的侍衛(wèi)郎,還是陛下欽定的特使大人,怎么還老老實實讓他們打,也不知道找?guī)讉€人幫你。除了胳膊,還傷到哪兒了?”
“傷了可多地方了,你要不要看?”蘇瑾桐邊說,邊像個小孩子一樣開始脫衣服要給別人看。
“誒,你別脫,別脫,誰要看你了?”安平說著,不好意思地趕緊閉上了眼睛,還拿一雙手捂住。
蘇瑾桐脫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直直地看著安平,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聽不到聲音了,安平問道:“你穿好衣服了嗎?”
沒人回答,安平慢慢地把手拿開,又把眼睛睜開,一開眼就望進了一對深深的眸子里,心臟砰砰地開始狂跳起來。
不敢直視蘇瑾桐的雙眼,安平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道:“你先坐著,我房間里有藥,本郡主好人做到底,去給你拿?!闭f完,就迅速地跑離了這張多事的桌子。
藥取回來,安平遞到蘇瑾桐的面前。
蘇瑾桐沒接,趁著酒勁兒,開始耍起酒瘋來,抬著手說道:“你看,都青腫要出血了,郡主幫我擦?!?p> “自己擦。”
“不要,就要郡主幫我擦,我夠不到。”
“那等白雪回來給你擦?!?p> “可郡主說過我是你的人,你的人就只能讓你擦藥。”
“蘇瑾桐,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還能說出這么惡心的話?”
“郡主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也疼習(xí)慣了?!?p> “你……”沒辦法,安平經(jīng)歷了一番思想斗爭,又看了看門口,連白雪的影子都看不到,只好妥協(xié)了。
手忙腳亂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把傷口上好藥。她哪里照顧過人,生怕弄疼了他。終于是弄好了,說道:“好了,都擦完了?!卑财礁吲d地打算將藥收起來。
“后背也疼,后背也要?!边呎f著,蘇瑾桐邊把剛才已經(jīng)解開的衣服給脫了下來。
入眼是一個男子赤裸的胸膛,安平一下子就紅了一張臉,正要發(fā)作,卻看到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來的背上,確實有不少傷痕。雖然傷勢遠(yuǎn)沒有手臂上的嚴(yán)重,只是后背一塊傷疤著實刺眼??礃幼?,這就是上次他為了護著自己,在山上傷到的。
心里一陣?yán)⒕?,安平紅著臉,向著蘇瑾桐的后背伸出了手。
天氣已經(jīng)很冷了,但安平的屋里還算暖和。不過她的手還是涼涼的,一碰到蘇瑾桐的后背,就驚得他一動。
“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安平小心翼翼地問道。
穩(wěn)住身子,蘇瑾桐閉上眼睛,緩緩地喘著氣說道:“沒有,就是有些冷罷了。”
誰叫你脫那么光。安平在心里埋怨著,但不好意思把這話說出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便只是說道:“忍著點兒,馬上就好了,誰叫你都不知道保護自己。”
快速地上完藥,安平趕忙把藥盒蓋上,就將東西放回去了。蘇瑾桐卻并沒有立馬穿上衣服,剛才安平的手一下一下,輕輕的摸在他的傷痕上,不覺得疼,只覺得冰冰的、癢癢的,搞得他心里煩躁得很。
我這是怎么了?一遍遍地在心里問自己,蘇瑾桐又低垂下腦袋,眼睛依舊閉著。
放好藥回來的安平,看他還是一副消沉的樣子,走過去,想了想,還是動手把蘇瑾桐的衣服給拽起來穿好。不過她并沒有給別人穿過衣服,弄了半天還是弄不好。
就在她忙碌著的時候,蘇瑾桐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看著她的臉,然后伸出一雙手就握住了她的手。
蘇瑾桐的手比安平大了不少,他一邊在手心里握著安平的手,還能一邊伸出手指把自己衣服上的扣子給扣好?!昂芎唵蔚模@樣順一下、轉(zhuǎn)一下,就穿好了?!?p> “知……知道了?!卑财狡髨D再一次讓自己的手逃離魔爪,怎么這個蘇瑾桐喝了酒,老是喜歡抓著別人,真是的。
原本用力的手臂突然放松,蘇瑾桐一下子就被安平給拽到了身前。沒想到他會突然減輕力道,看著再一次靠近的臉,安平也嚇了一大跳,停下手上的動作,一動也不敢動,“怎……么了?是不是……我……拽疼你——”
“了”字在安平的喉嚨里戛然而止,因為眼前的臉突然被放得更大,一張陌生的嘴唇,正貼著安平的嘴唇。從沒有過的親密,讓她頓時就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大腦一片空白,呼吸變得飛快。
不過,另一張嘴巴的主人就比較鎮(zhèn)定了,他一方面感受著自己強勁有力的心跳,一方面又趁機動了動嘴巴,小心地咬了上去,還伸出一雙手抱住身前的人。感覺到此人動了一動,似乎就要發(fā)作,趕緊頭一歪,離開了此人的小嘴巴,佯裝醉倒地睡著在此人的肩頭。
手都抬起來就要拍到蘇瑾桐臉上了,安平又舍不得的收了回來,坐在原地不敢動。聰明如她,即使是面對宮中朝中的爭斗,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慌亂過。
王八蛋,學(xué)別人喝什么酒?最好你不要記得今晚的事,否則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