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吱呀”一聲,一位少年衣袂翩翩走了進來,只見少年眉間風淡云輕,眼波流轉,手把一支玉白長笛,可見有“琴瑟”二字。他身著雪白織錦長袍,袖口邊有銀絲玉竹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竹葉寬邊錦帶,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細膩的皮膚,好不風流倜儻。旁邊有一隨從,二人正是從西襄國歸來的弈羽與隨從易遙。
宮中歷來會借培養(yǎng)宮女侍衛(wèi)之名,秘密培養(yǎng)童男童女文韜武略或是琴棋書畫,輾轉于朝中權貴,以便掌控朝臣。弈羽年幼時是在國主宮中,趙星軒自當是和哥哥一樣玩耍,自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哥哥。
弈羽叩首:“弈羽見過國主。”
“免禮。”趙星軒答道:“弈羽,已有八年未見,如今你已平安歸來,我甚是歡喜?!?p> 弈羽起身:“承國主鴻福,弈羽能夠八年無恙,全靠國主。”趙星軒泯了泯嘴,沒有接話,隨后吩咐身旁宮女:“弈羽今晚就留在宮內(nèi)?!?p> “謝過國主?!?p> “弈羽,陪我用晚膳吧,記得上次還是給你送行,今兒為你接風洗塵。”
“弈羽不勝感激!”
“弈羽~”趙星軒本想說弈羽,你變了。但終究沒有說出,八年輾轉敵國,曲意逢迎,不變也難。
她一直把弈羽當作兄長,她當初為了不讓弈羽去敵國,曾哀求她的母親趙夫人。但八年前的她太小,人微言輕,沒有任何實權,自然是搏不過趙夫人的。現(xiàn)在不同了,趙夫人身體也愈來愈發(fā)羸弱,她也逐漸有了自己的權利。
“走吧,出來陪我轉轉?!壁w星軒想到了這里腰稈兒好像可以挺直了。
趙星軒和弈羽一行人從殿內(nèi)出來,一陣清風夾雜著桃花香。
“走吧,看看桃源。”趙星軒示意。
正值春季,在專人打理下桃花開得極其旺盛。一樹一樹的桃花隨風飄落,墻內(nèi)的宮人似乎也顯得不那么寂寥。
“這些桃樹長大了許多?!鞭挠鸹紊袼坪蹩吹搅诵r候他們圍著這片院子栽種桃樹的樣子。原先這個院子里是一處池塘,架不住趙星軒討厭池塘里的蚊子,讓人把這處池塘填了。弈羽喜歡桃花,硬是要在這里栽種桃樹,難得平時愛臭臉的趙星軒也樂意,兩人變在這寢宮院內(nèi)栽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桃林。
“你們下去吧?!壁w星軒屏退了眾人,見狀弈羽讓易遙也退下了。趙星軒開始話嘮了,“這桃子每年都長得很旺,你知道的桃子毛多,你走了桃子都沒人吃了呢?!闭f罷隨手開始作踐這些桃花,揪的揪,擼的擼,似乎在抱怨弈羽多年不曾回來一次。
弈羽也不阻止,挑了挑眉:“呵,我還以為八年你成熟了,還是這么皮?!?p> “全天下也就你敢這么說我,小時候總被你抓住把柄,現(xiàn)在你不怕我治你個大不敬?”
“死鴨子嘴硬,我又沒有九族。”弈羽反駁道。弈羽是從小從孤善堂里招來的孩子,那里的孩子都是無父無母的。他瞇著眼睛看著眾人走后的趙星軒,笑了笑,他沒有九族,沒有親人是真,但他也是心里卻還是極其開心的。八年前趙星軒就是如此,在宮人面前總是擺著架子,臭著臉,唯獨和他在一起才會話嘮,調(diào)皮的不成樣子,也總是被他威脅著說要告訴趙夫人。
在弈羽被招入宮中之前,趙星軒的生活一直暗淡寂寥。趙星軒縱使是嚴格按照國主要求培養(yǎng)的,但還是孩子,能一直壓抑著貪玩天性也是難得。
兒時也只有弈羽天天陪伴在趙星軒身邊,趙星軒也最是貪戀弈羽的縱容。弈羽走了八年,卻一點也不生疏,這些都看在眼里,也很是心疼。
“哼!”趙星軒瞥了他一眼:“來人,用膳。”
桃源中有一個小小的飛鳥亭,趙星軒和弈羽落坐。等菜上齊,弈羽挑著眉:“好弟弟,這就是接風宴?”桌上只有一盤兒炒菜心兒,還有一股金湯娃娃菜。
“怎么地還嫌棄上了?”趙星軒招手讓宮女退下。弈羽伸手就要夾菜,冷不丁被趙星軒拿著筷子打了一下手,弈羽突得想起來趙星軒以前的總總惡俗,比如說愛在飯桌上打架.......幽幽嘆了一口氣,想在趙星軒腦袋上敲一下,哪知趙星軒早已經(jīng)摸清了他的路數(shù),畢竟弈羽走后多年很少再有人縱容他這么胡鬧。
兩人開始筷子打架,比武也不是比武,非得弈羽站起來拎著趙星軒的后衣領,方才罷休。
弈羽歸來了,趙星軒歡喜了一夜。
次日清晨,趙星軒和弈羽剛用完早膳,就聽門外有人上報:“國主,楚相求見?!?p> 趙星軒挑了挑眉,想到昨日場景,慢慢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慢慢答道:“準!”